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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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夜睡得不安稳，中途不知道醒来几次，翻来覆去，就这样熬到天亮。
这天确实没有再下雨，灵穹可开心了，赶紧搬一把躺椅到太阳下，舒舒服服地享受起这来之不易的太阳。
灵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对他说：“再过几天，等梅雨过了，看你还会不会这样晒。”
灵穹没睁眼，答道：“再说再说，到时候天天大太阳，我那吃得消。”
“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灵瑟笑了。
灵穹睁开眼，看了看自己黢黑的双手。“当然没有你老啊主子，你的年龄对折对折再对折才是我的年龄吧。”
“嗯……”灵瑟心算一番，发现确实如此。
“这么看，我还挺老。”
这些年当个庸庸碌碌小神仙，最怕的就是哪天犯了个错，被上头用天火问候。唉——真不是所有神仙都过得美滋滋的，底层小仙也是很卑微的啊。
灵瑟最庆幸的就是知遥山算是偏远，人迹罕至，她平时悠闲得很。除了偶尔去老熟人贪狼星君那里混点好吃的，几乎不和别的神仙打交道，过得很自在。只要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这个小神仙可以一直做到尽头。
“你说今天那凡人会来找我吗？”
灵穹无语。
“主子，你年龄虽大，心却年轻的很。我觉得啊，与其想着那凡人来找你，不如先把攒下来的衣服洗了，不然多浪费这大好阳光啊。”
“好像也是。”
灵瑟叹口气，捧起一盆脏衣服往门外走。当时挑房子的时候没考虑太多，导致现在得弯弯绕绕走好一会儿才到河边，难怪这一片的房子都是空的。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她清脆的脚步声。几声鸟鸣传来，伴着太阳光，还挺让人心情愉悦的。沿街有人拎着篮子走过，里边不是菜，就是水果，偶尔有几个看到灵瑟，会打个招呼，大多数人看到她，还是会带着打量的目光。她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个搬来没多久的、看着年纪轻轻的丫头，可能认识她们的祖宗。
有人打招呼，灵瑟就应一声，至于那些目光，她懒得管。走着走着，看见前边有三个妇人拎着菜篮子团在一起，其中一个手舞足蹈，表情生动，另外两个一个皱眉一个捂嘴。
又是在扒哪对“奸夫□□”的皮？
灵瑟轻笑一声，从她们身旁经过。可无奈她耳力太好，那几个人的某几句话清清楚楚地飘进她耳里。
“那这个是真的造孽哦，张老头又没做错什么。”
“对喽，谁不这么觉得啊，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结果他儿子去干了这么个缺德事儿，还还还上瘾了嘿！”
“那这得怎么判啊，那几个都没得跑吧？”
“对钱老六那个媳妇还能怎么搞，浸猪笼呗。他们就喜欢这样搞女人，每次围观的都是些恶心男人。”
“那钱老六应该会给弄死吧，杀了人诶——”
“难说啊，他不是有个小儿子吗，才一岁大。根据我看了这么多年这种事的经验看，估计会打几板子留一命，毕竟小孩不能没爹啊。”
“那就可以没娘了？不是钱老六嫌弃她媳妇老了很多胖了很多，喂孩子奶又一身奶味他才不和他媳妇一起睡的么？换我我也憋屈。”
“呐呐呐，你还没生过才这么说。我们啊，憋屈能怎么办，忍着呗。说出去又说你浪荡，说你想男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
灵瑟听她们停下来了，才发现自己也停下脚步在听她们聊。这好像和传统“奸夫□□”不大一样，她有点兴趣，赶紧小跑过去。
“诶！几位姐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事啊，说给我听听呗！”
灵瑟这张脸看着乖巧，再加上那声“姐姐”把那三个人叫的开心，她们也就和她说了。
蓝衣服的那个妇人说：“就在昨晚啊，卖茶叶的那个钱老六，拿了把菜刀冲到张老头房里把他砍成一块一块的。我就住在那附近，那动静可大了，就有人立马去报官，衙门的人赶紧过来制住钱老六，不过张老头么，早就碎了一地。”
灵瑟皱眉：“怎么还有这种事儿啊？”
黄衣服的接话道：“那钱老六坚称张老头是刚从他家跑回来的，因为他和钱老六他媳妇在柴房里……那啥，被发现了，钱老六就气啊，拿了把菜刀追上来，看见那奸夫进了张家，直接把门踹了，大半条街的人都给他踹醒了。然后就是刚才说的那样。”
灵瑟问：“然后呢然后呢？”
蓝衣服的说：“然后衙门把他带回去审问，钱老六冷静下来也回味过来了。张老头一个走路都磕磕绊绊的，能跑那么快？所以衙门就搜了张老头的房子，发现除了他就只有他儿子——你问我为什么不可能是奸夫逃走了？当然不可能，张老头的房子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了，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也出不来——张老头他儿子拿被子蒙着头，像是吓坏了，衙门的人一问，他就抖了个干干净净，说自己是从钱老六那里逃回来的。”
灵瑟“哇哦”了一下，问：“这么说，是他儿子去偷钱老六的媳妇，被发现了逃回来，让自己老爹受了无妄之灾？”
“对，”蓝衣服的答道，“他那儿子过几个月可都得准备进京考试去，这么一搞，估计读书人那里也混不下去了。不过这小伙子口味也真奇特，不喜欢你这种小女娃娃，就喜欢比他大的，嫁了人的，生了孩子的。”
“你这又是哪儿听说的？”黄衣服的问蓝衣服的。
“我家小孩儿不是也去念书了么，他说是张老头的儿子私下亲口和几个同窗说的。估计是从小没娘的缘故吧。”
蓝衣服的还想继续说，却突然想起什么。“哎呀！水还烧着！我得赶紧回去了！”
四人也散了，各自去各自的地方。灵瑟发现自己在遥远的曾经也目睹过这种破事，那是两个神仙夫妇，“奸夫”是个妖，长得煞是好看，当时围观看热闹的灵瑟也觉得那妖修炼了张顶好的皮囊，惨死的张老头对应了那妖的主人——一个穷术士。不过神仙不会拿菜刀砍人，那个“钱老六”飞到术士屋子上空抛了颗天河边捡来的小石头，那石头在半空中变得巨大，严严实实地把那术士的破房子压在底下，那座山都凹进去了一片。
不过最后，等这个神仙回去，正要收拾内人，一道天雷劈下把两个人都炸成了脆脆。也不知道那个神仙后不后悔自己意气用事。
灵瑟想，这个凡间的故事肯定不会和神仙的故事一样，因为刚才蓝衣服的说了，钱老六还有个一岁的儿子，衙门不可能让他儿子没爹。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迫害很重，所以所谓他媳妇就算不被浸猪笼死，也会被人的唾沫淹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