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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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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骑马行至宫门停下,拿出令牌。
宫门当值的士兵,拱手行礼,“将军。”随后放行。
御书房
齐瑾看着跪在下方的吴寒。
“毫无关系?那他们缘何会供出你?又怎会有你私章所盖的推荐信?还不从实招来?”
“这…这臣实在不知啊。”
“还在狡辩,来人…”
“陛下,张峙在殿外求见。”刘正的一句话,打断了齐瑾。
柳文轩一听张峙回来了,瞄了一眼吴寒,见他微微的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有数了。
张峙——北林军统领,半月前护送宁国公言鼎阔回乡祭拜。
如今却突然回京都,而且时间卡得刚刚好,齐瑾暗了暗眼眸。
“宣。”
张峙手提锦盒,阔步走了进来。“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张将军不是护送宁国公回乡,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峙捧起盒子,“这是公爷家乡的特产,想着陛下会喜欢。特地让臣,快马加鞭赶回来,让陛下尝尝。”
齐瑾示意刘正接过食盒,“有劳宁国公挂心了,出门在外,还如此念叨着朕。”
“将军赶路辛苦了。不过既然张将军来了,不妨就一起听听吧。”
“臣遵旨。”张峙环顾一周,似是不解的问道,“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曲远诚只好将这几日京都发生的事情,阐述一番。
话音刚落,吴寒立刻辩解道,“大人,属下真的没有不臣之心啊,大人请公爷主持公道啊!”
御书房意识寂静。
吴寒这番话,仿若在说他臣服的是宁国公,而非齐瑾。
他完全忘了此刻在这间屋子里,齐瑾才是最尊贵的存在。
虽然宁国公的实权确实比齐瑾这个皇帝大。
柳文轩瞥了一眼齐瑾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心中暗叹。陛下也长大了,懂的喜怒不形于色了。
张峙怒斥吴寒,“你若不曾参与,陛下自会予你公道,如今这般哭嚎像个什么样子。”
吴寒清醒了一些,赶忙向齐瑾叩首,“陛下,臣绝无半点不臣之心,望陛下明察。”
柳文轩翻了个白眼,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他都听烦了。
齐瑾指尖轻点桌面,“不知张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如果可以,张峙这会儿不想开口说话。
方才吴寒的话,在齐瑾心里必然已被判下死刑,若自己这会儿再出言相帮……
但张峙也知道自己赶回帝都,就是为了保下他的命。
一边暗骂吴寒蠢,一边假装镇定的说道,“吴寒的为人,臣还是有所了解的,陛下不妨给他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齐瑾转头问柳文轩,“柳卿以为呢?”
柳文轩心想,既然宁国公要保下吴寒,他又能说什么。“臣无异议。”
“好。”齐瑾停下敲击的手指,不轻不重的说道,“既然如此,念在将军的面子上,朕给你两天时间。两日后若无法自证,死罪。”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颤,这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意思啊。
吴寒心中懊悔,面露苦涩,但这会儿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臣…领旨。”
齐瑾摆摆手,“都退下吧。”
四人告退。
出宫的路上,柳文轩揣着手,凉凉的说:“张将军回来的真及时啊。再晚来片刻,可就损失一员猛将了。”
张峙这会儿子,面上不显,但心里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柳大人言重了,陛下明察秋毫,必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柳文轩翻了个白眼,齐瑾可是恨不得直接把罪名扣在吴寒头上呢。
四人心思各异,无言走到宫门口,正要各自分别。
“老爷老爷!”
“大人大人!”
两声呼唤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一个仆从,一个衙役分别跑到吴寒和柳文轩跟前。
“老爷,府里出事了。”
“大人,大理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吴寒和柳文轩同时出声问道。
“夫人她…”
“尸体…”
柳文轩一惊,尸体?赶忙招呼曲远诚,“快,回去说。”
张峙见柳文轩和曲远诚,着急忙慌的走了,就对吴寒说,“既然有事,你就先回去吧。”随后上马离开。
吴寒回到吴府,管家迎了上来。
“现在发丧,人都吩咐好了吗?”
“老爷放心,都安排好了。
吴府发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掌星阁
阿卯走到言不吟身边,凑了过去,低声说道,“吴寒的夫人死了。”
翻书的手一顿,“吴寒的夫人?”
阿卯看她终于有些兴趣了,又接着说:“嗯,吴府已经发丧了。”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死的?”
“听说是夜里没关窗户,风吹倒了烛台,点燃了床榻。火一下起来了。等府上的丫鬟发现时,整间屋子都着了起来。好不容易扑灭了火,但人已经回天乏术了。”
“吴寒没事?”
“巧了不是,当时不在府里,好似是去了巡夜司。我估摸着是去找李平了。”
言不吟将书本合上,“那还真是巧。”
“更巧的是。他昨夜还帮忙处理了一起火灾,却没想到没能救下自己夫人啊。”
“昨夜还有别处着火,在哪儿?”
“在石槐巷。与吴府离得还挺远的。”
听罢,言不吟想了想,轻蔑一笑,“他倒是舍得。”
阿卯不明所以,歪头疑惑,“舍得什么?”
“听闻吴寒与她夫人感情甚笃。”
阿卯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等着下文,可言不吟却只是笑着。
他猛的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你的意思是,是他杀了自己的夫人?”
“不过刚刚发丧,缘何连死因都已传的如此清楚。若非有人在背后推动,怎会如此。”
阿卯还是难以相信,“可…为什么呀?”
“私章。”
“啊!所以是他夫人偷了他的私章,才有了刺客的举荐信!”
接受到言不吟肯定的眼神后,阿卯摇摇头,“可他夫人为何要陷害他呢?”
“这就不知了。不过他必然是查到了什么。才如此决绝的吧。”
阿卯惆怅,“他和他夫人的感情,连我都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啊…。”
“他从一个守城官走到总兵之位,实属不易。他的夫人一路陪着他,自然感情深厚。可如今感情和地位要有所取舍。于他而言,不过是地位高于感情罢了。这世间不多的是这样的人嘛。”
阿卯听出言不吟言语中的不屑,认真的说道,“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言不吟端起茶,睨了他一眼,“我知道。”
阿卯会心一笑。
“咳,你一会儿去吴府祭奠。顺便…”
“顺便看看他要怎么演这一出苦肉计。”
*
“夫人啊~夫人,你缘何~要离我而~去~”男子的哭喊声咿咿呀呀,在乐曲的渲染下,哀哀戚戚。
时凌就是在这样的悲伤的声音中醒来的。
时凌听着外面的戏,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别人买票才能听的戏,自己躺在床上就能听完,何乐而不为呢。
但事实就是,总有人让她无法称心如意。
“衡少爷,衡少爷。”
时凌装死中: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衡少爷,衡少爷,您醒了吗?”
在对方锲而不舍的呼唤声中,时凌不情不愿的起身。
“等会儿啊。”
时凌胡乱洗漱一番,穿好衣服正准备开门,瞄见镜子里的自己没戴人皮面具。
她赶忙四处翻找,终于在一处桌角发现了躺尸的人皮面具。
熟练的戴好,打开门。是怡园打扫的小厮。
“怎么了?”
“您快些去前院,来了贵人了。找您的。”
时凌一听贵人,脑子里浮现了齐瑾的模样。
时凌跟着小厮绕到前院,瞬间锣鼓喧天声,振聋发聩。接着又拐上了二楼。
刚走上楼梯,远远的就瞧见,四五个腰间别刀的大汉围成一圈。圈中时不时传来少年的叫好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
“客官,这就是我家衡少爷。”
一个大汉回头看了一眼,让出位置。
时凌一瞧,果然是齐琉。
“你可算来了,我…本王都等你老半天了。”
齐琉一看到时凌,明明很高兴,却还要故作矜持的模样,让时凌忍俊不禁。
“你怎么在这?”
“大胆,见了勉王殿下,还不行礼。”
一旁的大汉,一声怒吼。
时凌和齐琉默默的揉了揉耳朵。
齐琉冲时凌招手,“没事,不用行礼。坐。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要不要去我的王府当侍卫。”
时凌抬起下巴点点他身后,“你都有那么多侍卫了,还要招侍卫?”
“可你救了我啊,我得报答你。”
“报答我?许我万两黄金就行。”
“你怎么那么贪心,还万两黄金。我皇兄都不一定有。”齐琉惊得跳了起来。
大汉齐齐望天,皇上被说穷什么的,他们可没有听见。
时凌看他们如此熟练,平常没少听到大逆不道的话吧。
“这么说,你不愿意当我的侍卫咯。皇兄还说你一定会答应的呢。”
时凌听了他的嘀咕,想起齐瑾的狐狸样,抿了抿嘴,“和你闹着玩儿呢,我没说我不答应。”
“真哒,那太好了。”
时凌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走?”
“好啊,现在走。等下陪我进宫,我要找皇兄炫耀一番。”齐琉说风就是雨,当即就要跟时凌一起走。
“我去收拾收拾东西。王爷且等一等。”
“好。那你快去快回啊。”
齐琉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和齐瑾一起长大,深受陛下喜爱。
这王府自然也是建的又大又漂亮。
时凌拿着行李,跟着齐琉,刚进门,就迎面走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面带微笑,让人觉得和蔼极了。
他走到齐琉面前,拱手道:“殿下,今儿怎么那么早就回来啦?”
齐琉一摆手,指指时凌,“这是府里新招的侍卫。让他住在我院子里。你给安排安排。”
“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时…张衡,我叫张衡。”
“好,等你收拾好了,就陪我进宫。”
“是殿下。”
*
回到大理寺的柳文轩和曲远诚,步履生风,直冲仵作房。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头怎么会丢?”
仵作老陈上前拱手,“回禀大人,今日属下一开门便发现,尸体的头没了。现场只留下一把大砍刀。刀口留有血肉。”
一旁的衙役用布拿着一把带血的大砍刀。
很显然这就是凶器了。
“可能看出是何时被砍的?”
“这……尸体的伤口早已凝固,很难判断是什么时候砍下的。不过昨夜,属下是子时过后,离开的停尸房,当时尸体还是完整的。”
曲远诚上前一步,“大人,尸体虽不会反抗,但连死带骨的砍下,总归会发出声音。不妨问问巡值的衙差。”
大理寺的总捕头狄飞带着作夜巡值衙差过来。
“大人,昨夜就是他们当的值。”
“启禀大人,昨夜巡逻到仵作房附近,并未听到任何可疑的声音。”
“你们一整夜可都是按时巡逻?”
“嗯…昨夜子时一刻,石槐巷着火,我们都被叫走,去救火了。”
曲远诚点点头,“救完火,回到大理寺,已经是丑时三刻了。”
人头就是在这段时间被带走的。
“有人闯进大理寺,带走了四个人头,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狄飞拱手,“属下无能,仍在搜寻,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扩大搜索范围,兴许会有人目睹凶手的踪迹。”
“是。属下这就去。”随后狄飞一溜烟跑了。
柳文轩这会子觉得血气翻涌,刚才还在御书房看别人的好戏,这会子就轮到自己了。
这时有衙役,上前禀报,“大人,吴府的小厮带了一封信,说是吴寒大人吩咐一定要交给大人。”
柳文轩皱眉,吴寒的信?不是刚从宫门口分别吗,派人送信干嘛?
柳文轩嫌弃的拆开信,看了一眼,递给了曲远诚。
曲远诚接过阅读一番,将信折好,“既然如此,那下官走一趟吧。”
“嗯,你去吧。他能那么坦荡的请大理寺协同,要么心里没鬼,要么就是尾巴藏好了。”
说完,柳文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本官还得进宫一趟啊!”
“大人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