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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司马 ...

  •   第二天一早,文起善找上长公主府邸,对梁云曦说:“曹惠和张彪俩人说皇上是伪帝,说您乱纪败德没有妇道。不仅故意不让我进城门,还私藏重兵吓唬我,不把我当回事,更是不把皇上当回事。”

      梁云曦冷笑道:“哼,我早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当下吩咐羊清风去告诉曹惠和张彪午时要去找他们要人。
      羊清风便去了。
      文起善趁间隙看了一眼一脸无恙的燕安,就问:“驸马可还喜欢那条银手链吗?”

      燕安突然被这么一问,一时不知指的什么。

      梁云曦抬起眼皮说出缘由:“就是楚乐姬一模一样的那条。文起善原先在广陵做金银首饰工艺的绘工,那手链就是她设计的。”

      燕安呆呆地注视着文起善,心内再也不能平静。

      那个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就是文起善?

      文起善意味不明地笑起来:“驸马是第一个喜欢这条手链的人。”

      燕安走近文起善,仔细地看着她:“果然是你。”

      “是我。”文起善扬起脸,白净的脸上带点粉,眼角阴郁的暗色此时泛了一层光。她早注意起燕安了。

      遇到相仿的人可能会更有共同的意识和话题,燕安有点兴奋,问:“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画?”

      “看来你期待很久了。”文起善话外有话。

      让燕安更加确信,点头:“我不会写写画画,只喜欢随便走走搞点小运动。”

      “这里没有你能做点小运动的位置。”

      “我知道.......”
      燕安待要继续说下去,被忽视在一旁的梁云曦见这俩人相见恨晚般聊起来,咳了一声,说:“燕安,你们有什么话晚点说,我们还要到宛城去一趟。”

      燕安住嘴了,等羊别驾回来了,马车也就备好了。

      曹惠已准备好了等待梁云曦的到来。

      果然,在梁云曦踏进前厅的一瞬间,曹惠拍了拍手,一脸笑嘻嘻:“本来宛城的我和南阳城的你应该睦邻友好,就因为几个人一点纠纷,倒让表姐亲自跑一趟。”

      梁云曦坐下,开门见山说:“我来之前跟太后说了,她老人家的意思自家人要化干戈为玉帛,鸿生的错无非就是公报私仇,你们也已经出了气,今天应该把他放了吧。”

      曹惠为难地摇头:“他罪太大,岂止关几天,我还要把他移交给朝廷定罪。表姐要我徇私舞弊,我可做不来。”

      梁云曦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不好再说什么。曹惠惺惺作态,装一副好人模样,左一口“表姐”右一口“表姐”叫得倒挺顺溜,令梁云曦更暗暗嗤之以鼻。她说:“连皇上派来的巡按使都敢威胁,你有什么做不了?哼,我知道你在宛城地界耀武扬威惯了,现在还要打南阳城的主意,不能放过鸿生,看来是铁了心要与我对着干了。”

      曹惠收起笑脸说:“表姐什么事都好,就是不能帮着皇上造反。”

      梁云曦冷目扫了曹惠一眼,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曹惠不可一世地笑道:“如果皇上不知收敛,那表姐也得跟着遭殃。”

      突然,外头喧闹声此起彼伏,燕安跟着扶菊就出去看。

      梁云曦也坐不住,此时站起身走出去。

      燕安在门外看见十几个匹夫握着铁具吵着要放了张司马,再不放人,他们就要砸进曹惠的府门。

      张彪跺脚骂道:“这些贱种乱民,真不怕死!”

      梁云曦从侧门出了,叫燕安不要再看热闹时,不远处一个人大喊“张司马回来了!”

      随行的文起善定睛一看,大前门前面的拐角晃出来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疯疯癫癫地发出怪声,很难确定是张择先。
      但那的确是他,羊清风就认出来了。
      原来张择先在牢里被逼疯了,不仅沾一身粪还怪叫不停,张彪觉得这人已经没有用了就把他赶出去了。

      文起善探询地问梁云曦:“柴庄主说过要解救张司马,现在是否将他带回去?”

      “自然,我答应过柴庄主。”梁云曦便吩咐俩个侍卫过去。

      燕安坐在车内,刚出宛城,就见沿途两道稀稀拉拉的人,坐着躺倒都有,大都看起来了无声息的样子。

      “这些都是失了家和土地的人。”文起善骑马并行着马车说。

      燕安沉默不语。

      当晚,南阳城长公主府邸内,议事厅内,分桌依次坐着南阳的重臣遗老。

      一个哨官来报,有百号来人向西营发起突袭。

      “必然是曹惠那厮。他直奔西郊的练兵营了。”别驾羊清风低声说。

      糜县丞说:“我们也别掖着藏着了,拉出营盘的兵,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两边碰一碰,看谁厉害过谁!”

      巴主簿赶忙止住:“不行!皇上暗中授意我们充实军力整饬私兵,我们才敢如此做,这些军籍也未报给朝廷入册,都是秘密驻防,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曹国舅一定闻到了些风声,之前一直因这事污蔑长公主,现在估计是要直接动手了。”

      羊别驾说:“他们自己造着反,就不允许别人反他们!”

      梁云曦等着对策,见他们商讨个半天也没什么结果,不耐烦地问:“敌人已经打进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这些人不敢说,其实大家心里很明白,只有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西营没有多少卫兵把守,更多是辎重军器,曹惠不知怎么得知了这块防御力薄弱的地方。
      而扶菊跟着几个县尉纠集所有武备及时支援了西营,在营寨前展开了一次两百人小规模的对战。

      几个遗老坐在厅内,墨梅进来将烛火点得更亮,接着给每人桌前端来一碗银耳羹,大家劳神费力也饿了都吃起来。

      燕安在门外面,问走出来的墨梅:“天都黑了,他们怎么还不散会?”

      “有事呗。”

      “长公主那个、女人的日子刚刚结束没多久,赶了几天路,我现在都累,我想她也很难受......”

      “没办法咯,女人碰上那几天都得咬咬牙撑住———”

      燕安点头赞同。

      墨梅盯着她:“难为驸马有心想到这个。”

      燕安扭过头说:“她也算给过我好处的,我帮不了什么忙,更不会安慰人,也就只能想想了。”

      随着时间积累,墨梅知道燕安待人绵羊一样的性子,处事乖宜,态度便不似以前那么尖利,而是含了三分平和说:“驸马跟长公主是一条心,就是跟我们大家伙一条心,没有人会再对驸马说一个不好。”

      “我会守好本份的。”燕安像在岗位上表决心一样说。

      墨梅笑了笑走了。

      第二天,梁云曦仍坐在那些遗老前拆开皇上回的密函:“事宜皆见机而行,若事败露,罪责皆在你们。”
      简单明了,皇帝可以撇清关系,梁云曦不可以。

      羊别驾说:“既然如此,他们想要打掉南阳城的兵力,那我们就反击。”

      此时院子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墨梅跑来说:“那个疯了的司马闯进来了。”

      休息俩日的张司马闯进来,身上干净,倒不疯了,提了一壶酒,捡了个位子直接就坐下,谁也没理。

      羊别驾咳嗽起来,看见他就脑干疼。自从被张彪诬告,张司马就彻底张扬起来。他像活在自己梦里,因为挣脱出秩序的藩篱,而令其他官僚生厌。宛城远近的吏员都知道他的“臭名声”。

      梁云曦想立刻赶走这个烫手的山芋,问:“张大人是疯了还是好了?”

      张司马说:“我一直都很清醒。长公主眼里只有花花世界,难怪看不出我疯了还是没疯。”

      羊别驾又咳嗽起来,糜县丞、巴主簿和其余五个佐官、参事彼此瞅了瞅,都不说话。
      梁云曦便恼道:“你喝醉了进来,又不拜见本宫,慢怠无礼,哪有你这种放肆狂妄的读书人!”

      这时,闻风而来的燕安扒在外面看,从来没有见过张司马如此嚣张的人,眼里不服权贵,当面斥骂长公主更是不怂分毫。

      张司马带着三分的醉意,七分的桀骜大笑:“我带酒,是因为我觉得悲哀,一个无德的女人和一群蛀虫饭袋为保住自己的地位、聚集筹谋,可叹可笑。”

      在场的佐官、参事、统领瞬间都黑了脸。
      梁云曦立刻沉下脸,指着他:“给我砍了他!”

      文起善上前说:“万万不可,长公主息怒,张大人是醉了,我这就带他回去歇着。”

      张司马把酒壶随手扔地上,说:“长公主持家放荡,野行无惮,还纵容六公主傲横无比,一不敬天道二无守正之心,比起我的无礼,又算得了什么,我张某才不稀罕与这些猪猡共事!”说完不等文起善请,甩了袖子就走出去。

      糜县丞一气之下站起来说:“张司马被张彪拷起来打,怎么没把你这王八蛋打死,”

      张司马仰头大笑,抬起大步扬长而去。

      更把梁云曦气得两眼发干,一坐下,心里不是半点滋味。

      羊清风见状只好说:“咱们与宛城的事只能速战速决,我们大家都无异议,今日暂且这样,我们该告辞了。”
      羊别驾刚转身走,其他人纷纷告辞撒腿跑了。

      文起善退出去,在外拍了一下燕安:“散场啦,还看什么呢。”

      燕安说:“张司马怎么能骂人,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你还护着张司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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