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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娇艳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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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得是。”梁云欢眼珠子转移间,刁动嘴角笑着,站起身向门前走去,腰姿蹁跹,推开一扇门,就等早已侍立在廊下的楚乐姬进来。
梁云欢回转头调皮地对梁云曦眨了眨眼,却向门口的女人笑道:“楚乐姬,你心心念念的长公主此时就在这儿,有什么心中想说的,赶紧进去说吧!”说着就走了出去,故意将茶室留给长公主和楚乐姬。
楚乐姬俯首应着,就缓缓进了茶室。
梁云曦坐在茶几旁,只扫了一眼,侧过头轻蔑地笑了:“梁云欢越来越寡廉鲜耻,要本宫也来做和她一样不入流的下贱德行,你就没必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了。”
楚乐姬在烁阳长公主下方跪坐,低头轻柔地说:“我一个女人,本来是宫中乐师,没想到会服侍上了你们亲姐妹二人,长公主觉得丢脸,当初又何必把我抛弃?”
“闭嘴!”烁阳长公主怒目怪道,“若是如此,你今日还来见本宫?别说是云欢安排的,你不继续存着心思,她难为不了你!何况,本宫早就不要你了,只是本宫从不妄杀无辜,你们才能在此安然无恙。”
楚乐姬咬了一咬唇角,争道:“我知道,我乃微尘,不能奢求长公主也对我深情厚意,我只不过是你的弃物,想了这么久,我早就认命,长公主纵使无情,我绝不背弃———”
梁云曦站起来,就要走,楚乐姬跪到了她跟前,哭诉道:“为什么偌大一个长公主府,容不下区区贱妾?”
“你不够资格。”
梁云曦高高在上地睥睨地上的楚乐姬。
“我不信,在长公主眼里,我连一个婢女都不如。”
楚乐姬仰起头,泪水涟涟,很快镇静如初,将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公主都融入眼里;
她的双手白净如凝脂,慢慢抬起,鲜艳的红唇微微张着,露出白丽贝齿。明艳动人。
长公主静静地伫立,好像一尊令人琢磨不透的白玉雕像。
楚乐姬直着上半身,跪着的样子很是虔诚。抬手抚摸上长公主腰带间的系扣,试探着,见长公主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便亦步亦趋解开其上的系绳。明明在尝试着攻入长公主的心理防线,此时如一朵求取雨露的娇艳花,正欲向主人裙裾下、拨开清渠觅活水。
长公主很清楚她要干什么。甩袖打开她的手,轻薄笑道:“取悦本宫和六公主,就用你这口/活,哪个小贱人做不到?本宫何必用你这个旧物。”
楚乐姬羞愧难当低下头,停下手中动作。
长公主重新系上自己的腰带,不再理楚乐姬,径直推开房门走出去。
突然墨梅急走来,禀报:“驸马爷出事了!”
梁云曦一听,连忙赶过去。
梁云欢也才刚到,听侍女说黄生被逼跳深池轻生,好在被及时救起来,人现在已无大碍。
一见到毛丛,就猜到他作的怪,走入围着人的院子中,大声命令道:
“跪下!”
在醒来的黄生旁边站着的毛丛,听到令声,像上了发条的玩具,自动地跪下了,嘴上不忘争辩道:
“这不关我事!”
梁云欢骂道:“本宫知道你憋着一肚子坏!今天长公主来了,你就给我丢人现眼!”
梁云曦远远就听见梁云欢的骂声,墨梅在旁边捂嘴偷笑:“他们府上总是乱七八糟的,六公主想学长公主开府治众,不过邯郸学步。”
院中,毛驸马喊道:“六公主自己问问黄生,可不是我逼他跳池的。”
梁云欢便问黄生。
黄生抱着身上的被毛驸马拳打脚踢的累累伤痕,咽了一口气,回道:
“不是毛驸马,是燕安驸马,打、打了小的,小的被羞辱不过,才轻生……”
当时毛丛故意在关着门的厢房内殴打黄生,再无第四个人看见,黄生想怎么说都是对的。
黄生还要在府中做事,不敢惹随时可以见到的毛驸马,一时情急作假指认燕安。
燕安先是惊讶地看了毛丛一眼。毛丛示意她别声张,因为就在刚刚对她说过,他给她推荐铸剑师,她就要帮他教训黄生。到最后竟是要她背锅。
“起来吧。”梁云欢说,毛丛立刻站起来。
“怎么了?”梁云曦来到梁云欢旁便问。
梁云欢笑道:“姐夫跟我府中的家臣黄生起了冲突,害得黄生寻短见。”
梁云曦不紧不慢地说:“从来没见过燕安会有这般小心眼。”
“刚刚我就看出来了,姐姐是被这个白嫩的小驸马迷了去,我们进茶室的时候,她就依恋着姐姐舍不得走,现在明明是她不对,姐姐还替她说话。”
梁云欢故意羞自己。梁云曦不想与她争论,便问黄生:“燕安和你有什么过节,她为什么要欺负你?”
黄生低着头,惶恐地缩了缩手:“我……我也不知道……”
梁云曦和梁云欢都沉默了,其实各自心中对此类纠纷一向门清。
毛驸马一巴掌打过黄生的后脑勺:“狗东西,以为自己在六公主那得了点便宜,就敢欺侮本主子,燕安兄弟是帮我教训教训你,叫你长长眼!”
燕安始终不言语,是在寻思,第一次见面,毛丛就热情地将她当做要好的朋友,甚至见她需要铸造铁器,大方地将最好的铸剑师推荐给她。虽然想不通———而毛丛已经把这件事说得很清楚了。就顺遂了毛丛的话,说道:
“毛丛说的没错。”
毛丛骂了黄生暗中也是骂了梁云欢。梁云欢瞪着毛丛,跺了一脚骂道:“该死!”
梁云曦当没听懂毛丛的话外音,问梁云欢:“那就是燕安不对,你想怎么处置?”
“我怎么敢处置姐姐的人?”梁云欢看着燕安目如朗月,澄澈非俗,心中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跟毛丛混在了一起,还对毛丛非常顺服,得意地笑说,“才一会儿功夫,我的驸马就和姐姐的驸马打成一片,真是喜人。燕安可是我姐夫,第一次来我府中做客,怎么说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所以,今晚就罚姐夫多喝几杯吧。”
燕安如此被毛丛牵着鼻子走。梁云曦瞬间觉得丢脸丢大了,暗骂燕安“蠢东西”,表面微笑道:“毛丛向来都是很会找事的,究其根源,还不是因为云欢做出来的一些荒唐事。这次权当燕安不对了。”说完,转身走了。
“是燕安自己承认的欺负了黄生!姐姐!”梁云欢强调了一遍,转身也跟了过去,继续在梁云曦身边嬉笑。
毛丛看不见梁云欢她们的身影,就驱散院中仆婢和黄生,然后对燕安大加夸赞:
“连襟兄弟果然义气!帮我大大出了一口气!”
燕安嘲讽道:“让我做恶人,你打了人倒舒舒服服。正好我不想欠人情,你告诉了我很多事情,还把莫行风引荐给我,我帮你了,现在你我各不相欠。”
毛驸马心里如意了,厚着脸皮笑了笑。
燕安忧道:“今日一事,怕会被长公主责怪。”
“那又怎样,起码长公主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骂你,还照顾了你的体面。”毛丛说着说着,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我就惨了,六公主随时随地都会对我一顿臭骂……”
燕安此时肚子已开始饿了。没有在意毛丛抱怨的什么,走入厅内坐下,想着什么时候开饭。
不多时,酒席在大厅内摆下。
梁云曦和梁云欢已先入座。
一桌佳肴美馔,梁云欢笑道:“我应该先祝姐姐姐夫百年好合,其次是愿我与姐姐精诚团结,愿大梁永享盛世太平!”说话间,举杯敬向梁云曦。
梁云曦饮尽一杯,说:“等下我就回去。”
梁云欢努嘴说:“我新造的园林还没看呢,留下来明天我带姐姐观赏观赏。”
“没兴趣。”梁云曦淡淡地回道。
梁云欢扯起调皮的劲,囔道:“嗳吖姐姐!真是不给面子!”
梁云曦完全不吃她这一套:“不给你面子,我就不会来了。”
毛丛不知何时离席,又溜了回来,抱着两盅骰子,对燕安使眼色:“连襟!玩一把?”
燕安已见到,低着头不理,只顾着眼前的美食。
梁云欢有意问梁云曦:“看看,他俩真像一对活宝,玩什么都能凑在一块。”
梁云曦没好气地说:“燕安和毛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梁云欢挨上去,作弄似地悄声说,“不如姐姐与我换换驸马,让我玩两天,试试燕安有什么不一样———”
“啪!”梁云曦将筷子拍在桌上,彻底忍不住,沉脸训道:“再敢这么下作,你就没我这个长姐!”
梁云欢立即怂住,委屈地扭着手指:“我只是开个玩笑,姐姐干嘛发那么大火,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梁云曦白了她一眼,当下没了胃口,对墨梅一招手。
墨梅走近听吩咐。
“备马,等下就走。”
“是。”
墨梅去了。
梁云欢急了:“姐姐别那么快走。”又对毛丛说:“你不是要和燕安玩骰子嘛,那就快玩啊!”
毛丛摊开桌边一块干净地方,追着燕安说:“连襟来和我赌赌,输了的罚酒一杯!”
燕安直接拒绝:“我凭什么跟你赌酒?不玩!”
“欸,连襟太没劲了!我可是什么秘密都跟你说了。”
“我不爱玩这个。”
“我不信,就没有不爱玩的!”
毛驸马又催又劝,燕安就是不理他。
此时,燕安瞧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翩翩捧着青瓷小酒壶,来到酒席前,如一朵娇艳花,艳香透入燕安鼻中,不禁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