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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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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呢?”
“我在!太子妃!”
这是一个梦又或者是一段长久尘封的记忆,当我梦醒时,恍若隔世。玉洛和芽衣守在我左右,醒来后我费了一些时间回忆,她们二人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我问:“你们怎么在?伤都好全了?”
芽衣眼泪一直掉,像秋风吹落的叶子,止也止不住。“您终于醒了,您都睡了好些日子了……”
我问:“好些日子,是多久?”
玉洛在一旁接道:“太子妃已睡了整五日了。”
我觉得自己说话、思索有些转不过弯了,玉洛又说道:“小厨房里一直温着粥,奴婢给您端来?”
“好……”
不久玉洛端了吃食来,芽衣扶我坐起,没用两口我说:“我头疼,我想再睡一会儿。”
她们二人一个说:“太子妃,您才醒呢!”一个说:“奴婢扶您躺下。”
我明白她们都是关怀我,我只是笑笑不说话。在半梦半醒之间躺了很久,天色已暗了,有人推门进来。
我起身看,一个男子站在我的床前,他说:“你既醒了,怎不着人通报?”
我尖叫一声:“啊!”
“怎么了怎么了?”
“太子妃?”
玉洛和芽衣很快推门进来并点亮了屋内的烛火。我看见那个人,宝蓝色的常服衬的他面容英俊,眉间轻轻皱起,严肃的盯着我瞧。
我将自己罩在薄被下,我问:“三皇子深夜来做什么?”
外面安静了,我探出头来,那三人齐刷刷看着我不说话。“你们怎么了?还不快请三皇子出去,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玉洛说:“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太子殿下?陛下何时册封了太子?”
太子殿下阴沉沉的说了一句:“召陆郎中进宫。”
宫人连夜去请,请来一个拎着药箱的中年大夫来给我诊脉。
那大夫说:“殿下,太子妃恐是屡遭惊吓,得了失魂症。”
“失魂症?”
“草民曾见过几例这样的病症,多是头部受创,遗忘了过往前尘。轻症几日就能恢复如常,重症一生也难以痊愈。草民观太子妃言行,应当是遗失了片段,但此病,草民治不了。”
芽衣说,三皇子已经是太子殿下了,我如今嫁给了他,已经是他的太子妃了。她们送大夫出去,室内只剩这我与太子殿下,我望着他,有些羞涩。
我说:“你长得很好看。”
“是吗?”
“你不觉得自己好看吗?”
“不若太子妃。”
我笑着摸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我也觉得是,我还是有些漂亮的。”我又问:“殿下,你用膳了吗?”
“已过酉时了。”
“啊?已经这样晚了,可是我有些饿……”
殿下问:“那你想吃些什么?”
“吃什么都行,嗯……让玉洛给我下碗面吧!”
被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不是很妙,特别是……
“殿下,我总觉得你不是在看我,你在观察我,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太子妃今日与从前大不相同。”
“怎么会呢!我自来就是这样的!难道,嫁与太子之后,我恃宠而骄?变得嚣张跋扈了吗?”
“你今日才醒,怎么这样爱说话。吃完了就歇着吧。”殿下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
“殿下!”
“还有何事?”
“殿下……不与我一起睡吗?”
我靠在塌上翻书,芽衣捧着一束花进来,将它们放在桌上的花瓶里。
“太子妃醒来后,更爱看书了。”
“兄长常说,读书明智,我不聪明,应当多看书。”
“您还不聪明?奴婢觉得您是顶聪明的了。”
玉洛这时也来了,我说道:“你们两个来的正好,这糖我吃着很好,只是吃完了,再去买一些来吧!”
玉洛没有答我的话,福了福身说:“太子妃,侧妃来了。”
我顿了顿问:“侧妃?哪儿的侧妃?”
芽衣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一堆,我说道:“先领她进来吧。”
等玉洛领着侧妃进来时,我已端正好坐姿,正把玩着一只木簪子。
侧妃模样生得好,看着面庞姿态叫人觉得她轻轻冷冷的,但她那双眼睛缓缓往你身上一瞧,你就觉得她温润似水,我见犹怜,这样的女子很招人喜欢,除了我。
她扶着腰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请太子妃安。”
我看了她一眼说:“侧妃起吧。”
芽衣给她端了把椅子坐,我问:“侧妃平日里也不来此处,今日来有何事?”
“听闻太子妃身体抱恙,特来探望。”
“探望?病了些许时日,如今我已好得差不多了,就不劳你探望了。”
“妾身本该早早来的,只因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太医嘱咐不能见风,因此才拖到今日了,请太子妃见谅。”
“照你所说,我也该去探望你,我既未去,你也何必急着来。”
我看她明显一愣,应该的,大家都说,我醒来后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侧妃还有事?”
“妾身听闻,太子妃从前最喜食家中的豆糕,便下厨做了一些,厨艺不精,太子妃不要嫌弃。”
“我倒也不多爱吃,不过是母亲的心意,做儿女的自然不好辜负。侧妃心意我领了,东西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她又一愣,低头说道:“妾身是否何处做的不得当,令太子妃恼了妾身?”
“侧妃何处都好,只是我喜静,平日里不爱人来打搅。”
她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妾身明了,既如此妾身先告退了。”
没想她这样知趣,我便说:“玉洛送一送。”
侧妃走后,我也无心看书了,就呆呆地坐在窗前,看廊外风吹芭蕉叶,看流水淙淙直到日暮黄昏。
期间芽衣来劝我,她说我大病初愈,不该这样久坐不动。
我说:“芽衣呀,明日又明日,世事无尽头,像这样的日子能有几时?便允我偷个闲。”
还没入夜,月儿已经高挂在天上,算一算再过月余就是中秋了。
玉洛问我:“太子妃,已到了用膳的时辰,是否要奴婢们摆膳?”
我点了点头从塌上下来,这时听到门外有人通报殿下来了。
自我醒来后,殿下来的频繁,殿下进屋便坐下,玉洛她们张罗着晚膳,我问道:“殿下今日可去过毓芳殿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受了委屈,问也问不得吗?”
“东宫之中你能受什么委屈?”殿下说完这句话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看我的目光有些变化。
“东宫之中,当然只有殿下能给我委屈受了?”
“难道太子妃觉得嫁给本王受委屈了?”
我回道:“正是呢!我今日算了算,原来殿下娶我不过两个月,就纳了侧妃。我当时一定是整个京城的笑柄吧?我也太委屈了!”
殿下问:“你待如何呢?”
“受了委屈,自然要回娘家的。我明日便要回侯府去!”
“不行。”
“为何不行?”
“一点小事便要闹出宫去,成何体统?”
“我可不觉得这是小事!何况我也想父亲母亲了,去看看他们不成吗?”
“不行!”
“那……那我让母亲进宫总成了吧!到时我要吃什么,母亲自然会给我做!就不用侧妃来显摆了!”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太子妃做的真憋屈!殿下不如休了我吧!”
殿内空气一滞,她们一个个都仿佛不呼吸了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不敢开口。
随后殿下说道:“你父母亲并不在京中。”
“不在京中?那他们去何处了?”
“巡游。”
“何时回呢?”
“不知。”
殿下声音越来越冷,我也觉得不高兴。“怪不得她今日到我面前来说道,原来是如今她有人撑腰,而我没有呢!”
殿下转头问宫人:“今日发生了何事?”
玉洛上前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发生的事同殿下说了。殿下听完说道:“本王倒没听出来你受了委屈。”
“殿下偏心她,自然不觉得我委屈!我已听宫人说了,我落水前正从毓芳殿出来!谁知道这事与她有没有关系?殿下又是否包庇她?”
“放肆!”
“这也叫放肆?我还能更放肆!”
“这些时日,本王已对你足够宽容!”
“那便不要宽容好了!谁在乎呢?”
殿下冷笑一声站起来,“昏睡一觉醒来,胆子倒大了不少,规矩尊卑都忘了!”说完他挥挥衣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妃……”
我长长舒了口气,与人斗法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