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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还得我来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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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那小仙童所说江云飞和司家小姐的姻缘前段坎坷,主要是江云飞他爹,结果“护宅神”简濛略一显灵,婚事立刻就成了。
江云飞跟司小姐甜蜜蜜地过日子,简濛则苦唧唧地混日子。
江云飞时常拿那晚下跪的事情笑他,后来简濛实在不耐烦,甩一棒子把那段记忆敲出了这货的脑瓜子。
简濛觉得自己越发暴躁,这情绪不太好,这一个轮回,他没陪江云飞走到终点,他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冥想。
想得浑浑噩噩,头脑不清了,就睡觉。睡得天昏地暗,六识不清。
他常常想,自己不知道时间回溯还好点呢,至少可以悠哉乐哉。
他不知道自己保持这种状态多久了,有一天突然就被人从地里刨出来了,乍一见光,还挺刺眼。
那人拎着他的脖子提起来,放在眼前瞅了瞅简濛也懒懒地瞅了瞅他。
然后面前那人叹口气,拿一个小背篓给他罩着,“怎么说也是块肉。”
说完就走远了。
简濛简直有被他气笑,他是地鼠,他刨个洞不就跑了吗?最起码敲晕再扔啊!
正想着,那人又折返回来,伸手把小地仙捉在手里,一根棒子正在手心。
简濛眼一直,张嘴咬他一口,落地后立刻跑了个没影。
开玩笑,他虽然觉得活着没意思,但那不代表他想死。
那“农夫”盯着消失的小白影,笑得眯了眯眼,“傻不拉几的地仙。”
小地仙在原野上感受激情与速度,终于,风把他傻不拉几的头给砸醒了。
那农夫……不对!
脑子刚反应过来,耳一嘈,眼前一黑……
简濛一咬牙,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被时间长河带走。
但说实话,不太好受,五感俱失,身处虚无。
后来实在坚持不住,大吼一声:“我焯你大爷司释!”
耳边突然安静了,河流温和,耳边悠悠传来一声叹息,哀思粘稠如血。
“司释?”
“……回去。”司释说,虚弱得甚至让简濛觉得是幻听。
很久后才又有一句:“别出这段……”
“你在哪儿?”
“百个轮回后,来见你,勿忘我。”
这一句结束后,河流回溯猝然加急,几乎是不可抗拒的,一切再次回到原点。
这回,简濛知道要做什么了。
简濛捞起河里的河神,跑去青丘找了顿打,他奔忙于时间早已计划好的一切。终于,因果线全部对上,历史毫无改变,他再次看到了花神,他遇到的最早的正位上神。
“花神姐姐!”简濛大喊。
花神一如既往地微笑,“你是……小地鼠?”
“对!”
“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为什么?”
“请花神姐姐帮忙!”
花神蹙眉,并不应声。
简濛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心下一狠,接着说:“花神姐姐,我有罪,捉我上天庭吧。”
花神抿唇浅笑,很柔和:“我知道,但捉拿你是天将之事,我并不喜欢插手别司事务。”
小地仙有点懵。
“小地仙,司释那家伙甘愿分你的,你就收好,保护好,别浪费,也别轻易予了他人。”花神认真交代,“现下时间流速尚且正常,天帝或许不会治司释的罪,但你可不一定。”
简濛不解。
“你是不是寻不到地府?”花神问。
“是。地府难道是存在的?”
“地府确实存在,只是你早已超脱三界了。”花神见他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耐心解释道,“换句话说,你不在时空中了。”
“他把‘时’分给了我?”
花神摇头,“‘时’是他主司,若给你,他活不成,他还是想来见你的。”
“那是什么?”
“‘空’,空间。”花神再次打量简濛,“他与你融合的不错。”
“那为什么我会被……”简濛说至一半,赶紧住嘴”。
“嗯?”花神疑惑,“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简濛真心实意地拜谢。
花神笑,如从前一般问:“你想看什么花吗?”
“……勿忘我。”
花神了然,接受了。
光华散去时,花神没说功德之事,而是说:“小地仙,六个月零二十四天后,你有一死劫,望珍重。”
……六月初四。
“多谢。”没事儿,到时是会时间回溯的。
花神轻叹一声,走了,其实哪是死劫,是命数已尽。
剩余的六个月,简濛没再出过此山。虽明知等不到来年花开,却像是守着一个信条,直至下一次回溯。
这次,他没去招惹江氏一族。等十年后再见到他们时,也只是一个略有薄产的商户。
江云飞生在这种家庭中,倒正经了不少。
一次,简濛化作凡人,故意跟他作对,他也能忍得下来。
可惜,人虽勤勉,仍是个半吊子。
“江云飞,”简濛这回是真身,他含着笑意。
“兄台认识在下?”江云飞完全不同于往日之神采了。
“给你个机会……”姐蒙心下有些酸,“若你能说出我的名字,我便实现你一个愿望。”
江云飞狐疑地看他一会儿,转身走了。
简濛也不追,问:“你确定要放弃吗?”
江云飞顿了一下,可也只是顿了下,背着他沉重的书箱走远了。
简濛苦笑,这人还是一样,不信鬼神,不信奇遇。
也是,若如此就折了他的骨头,他便不叫江云飞了。
简濛在路上站了一会儿,随意幻了个模样,在路边支起卦摊。提笔写到:因果缘分,前世今生,财运,官运,消灾避祸。
旁边卖米糕的姑娘瞧着他写。
“诶?师父,你怎么不算姻缘?”
简濛一面将墨晾干,摆开,一面答:“我不会。”
“啊……你真实诚。”姑娘似乎有讽笑之意,“这天下神棍难不成还真有会算命的不成?”
“不知道。”简濛施施然坐下来,瞅着满街人来人往。
姑娘轻轻嘁了一声。
简濛也懒得跟她计较。
那姑娘倒坐过来了,问:“多少钱一卦?”
“不知道,这东西一般怎么收?”
“敢情你是第一次干这事啊?”姑娘圆眼微睁,溜溜的转了两圈,“唔……五文钱?大约差不多,不过有些大师一卦能收到十几两银子。”
“那我收一文钱好了。”
“诶?为什么?”
“一个铜钱排出来比较好看,而且不用数,清净。”简濛从虚空中变出一个签筒,也不管这姑娘讶异的表情,随意晃了晃,随意说:“抽吧。”
那姑娘犹犹豫豫地抽出一根,递给他。
简濛看都不看,签直接在姑娘手中化成粉末。
姑娘已经傻了,不断的捻着自己的手,确实没有,又想在签筒里再抽一支。
手还没碰到,签筒也消失了。
简濛一拍脑袋,“哦!忘记问了,你算什么东西?”
姑娘满脸黑线,愤愤瞪他一眼,吐出两字,“今生!”
“无风无浪,平安喜乐。”
“我觉得你在诓我。”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就不喜!不乐!”
“那我换一个?”简濛擦下鼻子,“吉星高照,花开富贵?”
“算了。”这姑娘泄了气,又回她自己的摊上去了。
“还不满意啊?”简濛展现出一副狐疑的样子,“那百鸟朝凤,母仪天下怎么样?司姑娘。”
“嘘……”这姑娘赶紧捡了两块米糕塞到他怀里,“这话别乱说啊,要掉脑袋的。”
简濛笑,心安理得地吃起糕来,还赞了一句,“味道不错。”
司姑娘不跟这神棍说话了。
等它悠悠哉将两块吃完,拍了拍手,眯着眼说:
“我倒是知道司姑娘的姻缘在哪。”
“在哪儿?”司姑娘没好气。
“你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有家姓江的,他们公子叫江……”
“江云飞?”司姑娘耳梢微红,试探着问。
“诶!对喽!”简濛打个响指。
“我信了你的邪!”司姑娘掩饰般的开始摆弄她的小摊。
简濛这回真做了个高人的样,且笑不语,手里掷着那块铜板玩,眼里闪着熠熠的光辉。
死劫……呵!司释你这个死河神,等我破了这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