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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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超出了他的预期。
那天因为梦野久作的关系，他竟然破天荒地开始和九笙置气。多么幼稚可笑的行为啊，他在气些什么？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指责九笙？
因为她以身试险吗？因为她丝毫不在乎自身的安危吗？可是......他自己不也正是这样的人吗？为什么一旦立场对调，便这么沉不住气了呢？竟然变得这么不像太宰治了......
回到先前那个话题，或许太宰他，就是在害怕吧。他在这一点上与九笙本质相同，都如此害怕对方会先一步离自己而去。对孤身一人游荡于人世间的恐惧，促使他们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彼此。即使表现出来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也丝毫不影响二人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可惜的是，无论是太宰还是九笙，都没有看清这一点。
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硬豆腐呢？说来也巧，之前出差的那段时间偶然研制出来的新菜品，一直想找给机会给九笙尝尝。但由于一些你我都知道的原因，没有给成。或许是在和自己较劲，太宰索性就将其装进那个九笙之前送给他的手包里，贴近心口。冷硬的感触感透过薄薄两层布料传入太宰那颗日渐封闭的内心，当然不好受，但那也是他活该。
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背后，是太宰亲手为自己套上的枷锁，是九笙对他下的“咒”。
太宰一厢情愿地这样觉得。这些天他一反常态地主动出差，专注工作，甚至因此引来了森鸥外的额外关注......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呢？老实说，太宰自己也不清楚。这些行为并不能让他脱敏，相反，对九笙的思念就像是被人用力按压的弹簧，压得越紧，弹得越高，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与九笙联系，却被其硬生生地忍耐克制下来。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可以”，一边暗自期待着对方能够有所回应。可是，并没有。这段关系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有他在主动......但小九笙又有什么错？本身是他偷来的美好。太宰治这个人，不配。
为什么呢?无意识的一个小小行为竟然救了他的命，虽然这并非他本愿，但......原来，小九笙也在守护着他吗？
嘛，这就够了。
*
【甘乐:所以，你和哥哥和好了？
彩虹熊猫：可以这么说。只不过——
甘乐：只不过？
彩虹熊猫：我还没有弄清我们之间产生矛盾的具体原因，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好了啊，哥哥的态度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总感觉挺奇妙的。
甘乐：你这样说的话，突然间激起了我去认识他的欲.望了呢~你的哥哥，在里世界可是个“怪物”般的存在哦！奇怪的是，你口中的那个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
彩虹熊猫：哥哥本身就是人类。】
怪物是她才对。
【甘乐：啊，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我最爱人类啦~
甘乐：话说，你找到答案了吗？美丽的人类小姐。
彩虹熊猫：或许吧，至少我不再纠结于此了。
甘乐：诶~那真是恭喜小姐啦。
彩虹熊猫：谢谢。
彩虹熊猫：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你，无疑也有兄弟姐妹吧。你呢？找到了吗？
甘乐：诶，小姐这是在套我的情报吗？很遗憾，小姐猜错了。我本身并没有兄弟姐妹哦~
彩虹熊猫：说谎。
甘乐：意料之外的敏锐呢，是我小瞧小姐了。
彩虹熊猫：不，你之前说得对，我很迟钝。】
对方久久未答，九笙倒也不着急，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耐心等待回复。
【甘乐：妹妹这种生物，可是非常让我伤脑筋的哦~她们可不像小姐那样让当哥哥的省心。】
这是默认了？“她们”啊......
关于这件事的交流到此为止，二人随便聊了下其他话题，就相互告别了。
对方的个人领域，切忌涉入太深。
*
【梦野久作的房间】
“为什么要在久作身上绑刀片?”九笙困惑地看着指挥部下行动的太宰。
“为了锻炼他对自己异能的控制力。”太宰语气平淡地解释，“如果这办法不行，Q恐怕就会被封印进禁闭室。那天在Mafia大楼发生的事，森先生不会想再看见第二次，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对于如今的Port Mafia来说，哪有放着杀伤力巨大的超级武器不用的道理。当然，前提是他是可控的”
“以不断伤害自己为代价，换得对异能的精准控制吗？”九笙思忖着。
“怎么？不忍心？”太宰瞄了九笙一眼，耸耸肩，“嘛，既然小九笙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局面，我干脆去找森先生说清楚，劝他直接放弃好了。我说过的，带孩子太麻烦了，小孩子这种恐怖的生物，还是直接关去禁闭室省心。”
“喂喂，你们几个别忙活了，把那些拆了收工。”太宰作势起身，看上去还真打算离开。
“不用了，就按着你的想法来吧，不用管我。”九笙摇头，拉住太宰的手腕往下带，让他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九笙姐姐，你终于来找我玩了吗？”处于状态外的梦野久作还是抱着他那个诡异的娃娃，睁着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笑嘻嘻地喊着九笙的名字。
“小九笙才不是特意来找你玩的，别自作多情了，小朋友。”
“嗯，我来找你玩。”
“......”
“小九笙！”“呀嘞呀嘞。”
“咯咯咯咯......”梦野久作被这莫名的气氛逗笑了，拍着双手，吓得站在一旁跟他绑刀片的某位Mafia成员打了个寒颤。
太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伊藤，身为Mafia，心理素质这么差，之后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万一手抖伤了Q，可有你好受的。”
“嗨以，太宰大人！”伊藤挺直脊背，大声应答，以表决心。
“......小点声。”
“嗨以，太宰大人！（小声版）”
“......”“哥哥，你的部下还挺有趣的。”
“想说他蠢可以直接点。”“不是的。知道哥哥身边有这样的部下，我的心好像稍微放下了那么一点，”
“哈？别把我当小孩子。”“嗨以嗨以。”
“真是敷衍啊~果然已经厌烦我了吗，小九笙QAQ”
太宰鼓起脸颊，气呼呼地说着，竟然显得有些可爱。
伊藤：不敢看，不敢看。
梦野久作见兄妹俩旁若无人的互动，试图吸引九笙的注意，跳下凳子，噔噔噔地跑向了九笙。
可能是过于激动，他一不小心撞上了桌角。刀片割破他的皮肤，深入血肉，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料，突如其来的刺骨疼痛激得他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臂。
“啊呀。”太宰戏谑地笑出了声，“受伤这种事，要学会习惯哦~它将会成为你的日常，充斥你未来的全部生活。”
“去包扎一下吧。”九笙走近梦野久作，轻柔地抬起他的手臂细细打量。无法分辨颜色的双眼，看不见鲜血，只能从深浅不一的阴影色块模糊分辨受伤之处。
九笙将梦野久作领到了伊藤面前，在此过程中刻意不与其进行肢体接触，以免造成二次创伤。
“小九笙为什么要对Q这么好？”太宰不解地问。
九笙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特别复杂，同情、怜悯、心疼、庆幸、兔死狐悲？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沾点边。
“嗯？”九笙收回适才盯着被伊藤小心翼翼处理伤口的梦野久作的眼神，同样不解地望向太宰。
“意料之中的反应呢。”太宰眼神游弋，叹喟着，“别在意。”
世界在太宰眼中基本是平铺直叙的，预判每个人的行动取向对他来说已经是本能了，并非刻意而为之，只是习惯成自然。
“哥哥，你讨厌久作吗？”似是无意间想起，九笙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讨厌？”太宰轻飘飘地笑了起来，“并不哦。”
太宰治怎么会有这样深刻的情绪呢？无论“爱”还是“恨”，他都没有。边界感强之如他，不重要的人，太宰根本不会给眼神。
“哦。”不知道明白了些什么，九笙深以为然地点头。
“特训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呢？”“在他身上缠满刀片之时，来自地狱的阴云就已经笼罩了他。”
“会持续多久？”“这就要看他自己了，短的话只需要两三个月，长的话——”太宰脸上浮现出置身事外的冷酷笑容，“一辈子身处地狱也说不定哦~”
“是吗？”九笙不置可否，“挺可悲的。”
本是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他人伤害的异能，现在反而成了伤己的武器。
“等你习惯了全身绑着刀片地正常生活，我就带你出去玩。”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九笙对梦野久作做出了如此承诺。
“真的吗?”梦野久作的眼中难得拥有了神采。
“嗯。”
“好耶！”梦野久作舞臂欢呼！
“Q大人，您别乱动，我差点就碰到您了，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伊藤欲哭无泪，“啊，我的意思是万一您异能暴走伤到我怎么办。”
嘛，这样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