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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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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没了月亮的天已黑得渗人,而玩耍的孩童尚未归家,晚风很凉,年纪小的孩子开始相互依偎。
谈话依旧在继续,也不知是谁在一片静默中开了声,“我说,是少了谁么?”
玛莎无奈地向提问者摇头,“哦。对了,我们没有找到zero.”
惊愕与尖叫一时疾速蔓延,“zero死了,很久以前就死了。”在人群中显得过度白皙的小男孩蹲下,痛苦地抱住头,“你们这是不要我了么?”没有谁上前安慰,其余的孩子数着身边人的数量,“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个也不少,你是多余的人,失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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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末。
凌晨五时,陈祈被闹铃惊醒,随即拿过床头柜上不断发出噪音的始作俑者狠狠摔下,各式精细的小零件滚落进地毯间隙。“该死的,又是这种梦。来托梦的人诡异浪漫个什么劲儿,老子不懂这么些个风花雪月。”,发泄完满腹牢骚后,陈祈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委托信一如既往的躺在窗边,便习惯性地下床走去拆封。
写信用的纸张显然出生古早,拿在手里极其柔软,原材料不明。簪花小楷铺满不大的页面,白话故事写得情真意切,地址却有意的模糊不清。陈祈看后无奈地叹息,把信放在床头,起身整理衣衫,“即使薪酬丰厚关感情事拒接,这哪门子原则?你们怎么就认定缺钱不成这道理了,这上司不通情理也不一天两天了,谁不知道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嘛,凭什么都撂这些个烂摊子给我收拾。”窗外愈发亮的天产生逼迫,三两下子打点好自己,然而屋子里却静得可疑,室友路维不知去向,他没再多加思量便骂骂咧咧地出了门。
走到电梯前,陈祈惊异的发现书写着前几日日期的维修封条胶带赫然封住入口。沿楼梯一路向下,人声的喧嚣在同公寓底层愈发接近时极不协调的鱼贯入耳,他连忙加快了下楼的步伐。平日空荡的一楼大堂反常地聚集着大批人潮在电梯门前涌动,陈祈拦过身边人方才得知个中因果,“有人死了,死在几日前封闭维修的电梯里。”一句话在陌生人嘴里实在不足以为道,直到陈祈挤进人群中,室友熟悉的身影徒然映入眼帘。
路维单膝触地,仔细观察一番后面无表情转头对陈祈道,“他就是5.17案件的被害人,季小姐的男友。从携带的身份证明上看,我们该称呼他瞿岳,瞿先生。”
陈祈听后一愣,莫名的为昨夜的电梯心头一紧,假以辞色道,“他…不是该待在警署停尸间么,尸体难不成还会自行移动?”路维摘下胶质白手套,“是他没错,不过似乎看情况是又死了一次。你个当道士的人还不相信诈尸这回事?”
陈祈沉吟一番,后笑道,“相信……看来之后你们断案要和我们这行当的人联手才好。乱力乱神之类不容易向上头反应。”他回头环视一阵围观的人们,便降低音调冲路维附耳道,“别什么不知道的事都推给个神神鬼鬼的,别说是和我住久了就感染上了。依我看这就是个凶手玩的小把戏,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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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电梯里的尸体并未引起群众躁动,警署的人很快来了,运走尸体后氛围又即刻平静下来。如闹剧般的早晨尚不宜纠结过久,陈祈伫立在角落旁观一阵后便怀揣着委托信离开了公寓。
伸手拦过的出租车很快停下,陈祈拉开车门顺手将一个信封递给司机,“去老地方,你知道的吧。”司机回头冲陈祈笑道,“小伙子,又接了案子?这阵子那片儿够不太平的。”陈祈低着头应了声,把委托信攥在手中端详。一路车速平缓,车窗外的景物倒退着直至远离目之所及。车子开到岔路口后,司机仿佛看见了什么便狠狠踩下刹车。陈祈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询问缘由,前座的司机叹口气道,“那路口之后是摆了阵子的,我这车过不去。”
陈祈点点头,下车步行。岔路往左的老街保存完好,座座石屋外附着青苔,倒给废弃的地方加入几分生机。陈祈径直向前走去,皮鞋踏上青石板路有说不出的诡异,在环顾四周未见异象后,继而目不斜视地前行。街道尽头有一户人家大开着院门,陈祈伸手扣了扣门,便走近向里张望,眼见得一群喇嘛围绕着空地讼经,一张一合地口中是滔滔不绝的驱鬼咒语。一位老妇看见陈祈后便赶忙拉他进屋,“可总算把您盼来了。”一屋子人皆起身,老妇指着正对门的位置,微笑道,“道长,您请上座。”
陈祈先是呆立一阵,而后才晃过神来,古色古香的屋内给人强烈的穿越感。在仔细询问清相关事宜后,陈祈出屋围着院子兜转,待行至一面空墙前则由包里取了符咒,狠狠摁上去,不时眼前出现一少年,通体莹白,低眉顺眼,披散一头黑发长过腰际。陈祈上前轻抚着少年的脸,轻声搭话道,“在这儿呆多久了?”少年不语,直到陈祈招呼主人家打发走了一院子喇嘛,才小声嘟囔着,“两年。”
陈祈替少年理着纷乱的头发,“我说你这孩子,吓到人家一家人了。”少年也不理亏,理直气壮道,“道长这倒是委屈人了,这里本就是我的家。”陈祈回头望了望一大家子人看着他一脸诧异,便没再同少年多话,魂灵为常人不可见,他们也就眼睁睁地看着陈祈冲空气说了个半天。陈祈抱歉地朝众人鞠躬道,“久等,我这就行法事收鬼。”语罢将拂尘自腰后拔出,凭空挥舞一记,一时满院则符纸纷扬,少年遂戏谑一句附上拂尘,“道士还就喜欢做这些个糊弄人的鬼把式。”
显然强烈的视觉震撼让主人家很是满意,忙令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递给陈祈酬劳。陈祈掂量掂量厚度便收下,“那么就此告辞了。”老妇欲挽留,却被陈祈坚决推却。收拾好一大包东西,陈祈一面朝巷口走一面掏出方才就振动不断的手机,摁下通话键,室友略慌张的声音便传出,“陈祈,那具尸体似乎再次在停尸间失踪了。记得帮我留意。”陈祈听后顿了顿,回了声好,挂了电话。附在拂尘上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你这是有事要瞒着那人?”
陈祈点头,无奈道,“方才驱鬼的大院里那一家子都说不定是魍魉,仆人里有不少死人脸。”少年不解,“我道是什么啊,我不也是死物。”陈祈没再多说,走到巷口停着的出租车前拉开门,招呼少年上车。陈祈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少年聊天,“你不投胎当幽灵做什么?”
少年瘪嘴,“活着不好啊,我就死了;可是…后来觉着死了也不好,我就换种方式活着。”
“那你叫什么?”陈祈续问,少年却没再回答,陈祈只得继续自说自话,“呵,那我也知道了。”少年忙揶揄他,“有多有不起,不过是个空有异能还给人卖命的破道士。”陈祈不语,少年又接着道,“你把我带哪儿去?”
陈祈笑道,“你跟我走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不收你自然还有下一个人来。”少年顿时展开笑靥,“好。在下覃柯,今后尚请道长多指教。”陈祈没空搭理少年的谄媚,只拿着手机编写短信,“至阿维,我今天遇见瞿岳了。公寓电梯一事果事有蹊跷,切忌要令警署众人稍安勿躁。稍后到家,晚上一起吃顿饭。我带回了礼物。 -陈祈”
出租车到达公寓时已时至傍晚,陈祈拉着少年下车。进入大堂后发现电梯仍属于封闭状态,便一脸愤恨地朝楼梯走去。空无一人的地界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少年变了身T恤仔裤也随陈祈一同爬楼,“没事住这么高做什么。瞎折腾自己。”少年抱怨道。
“覃柯少爷你不知人间疾苦,当道士能有多少工资。再说住的层数太低不就白瞎了电梯费。”陈祈解释完,少年又笑得明媚。徒步到居住楼层时陈祈有些疲倦,正欲掏出钥匙开门,路维先他一步拧开门锁把他迎进去,少年跟在陈祈后面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喂,带的是什么礼物?”路维微笑着看着陈祈,陈祈往往少年的方向指了指,“喏。把这孩子放身边我们就能找到失踪不断的瞿先生。”
路维半信半疑的打量着少年,“是…这样么?”陈祈拍拍室友的肩膀,附耳轻声道,“当心,这孩子是只饕餮。不会对送上门的食物视而不见。”路维勉强应了声好,便拉过陈祈到一边继续问询,“你短信里说看见瞿岳了是怎么回事?”
“此事不好细谈。从长计议吧,总之你信我便是。”陈祈说罢,直直地冲着沙发倒下。少年在客厅落地窗的一角向下张望,“既然你都知道…那么我暂且离开好了。”路维伫立在远处看少年愈发透明的躯体,往后拂了拂过长的额发,走到睡眠中的陈祈身边轻声叹息道,“我到底要怎么样才好。多余的人就永远让他走,不好么?”
陈祈皱了皱眉角,仿佛陷入梦境里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