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黄昏》雨御

6、chapter 5

　　但凡是昂蒂弗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乌托邦学院的名声，福泽谕吉也不例外，又因为自己的好友福地樱痴是乌托邦学院的毕业生，对于这所有钱人家孩子的学院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乌托邦学院的大门是向东国所有适龄儿童打开，但入读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少数平民的孩子也有机会通过学院的入学考试，但在面试这一环节却比家庭背景优渥的学生更难通过。站在森鸥外的角度，福泽谕吉能理解父母希望给予孩子更好的教育的心情，换做是他，应该也会有相似的举动。可从现下的情况来说，森鸥外想要和他组建家庭蒙骗学院的面试官，这又让福泽谕吉不怎么同意他的提议。
　　听出福泽谕吉话中的委婉拒绝，森鸥外知道这人肯定不会立刻应下，他轻叹一声，“老实说福泽先生，爱丽丝要是没有通过笔试，我可能会认为这孩子的命运便是如此，不会想要替她争取。可她已经过了第一关，有了入学的希望，我便不想轻易放弃。”
　　“临时组建家庭、收买档案馆的人修改个人信息，这些听上去我也知道很疯狂很冒险，可我只有爱丽丝这一个孩子，只要能让她有更好的未来，这种程度的冒险在我看来是值得的。”
　　在组织里森鸥外一直被同僚戏称有影帝级别的演技，这话看似玩笑实则却是大实话，因为只要杀手“向晚”真的想用演技迷惑一个人，基本没有不被他骗过去的。就算经历许多的福泽谕吉，在男人真诚恳切的话语面前也招架不住，相信了这番发自肺腑的感慨，他犹豫片刻，欲要开口，广播传出企鹅表演即将开始的通知，“企鹅表演要开始了，”福泽谕吉生硬地转过话题，环顾四周，“爱丽丝小姐还在纪念品店吗？”
　　男人的问话让森鸥外想起刚刚乱跑的小姑娘，他站起身往纪念品店的方向看去，来之前爱丽丝很期待企鹅表演，按理来说听到广播应该会跑回来找他们，可从纪念品店出来的人里没有看到小小的金发女孩，森鸥外顿觉不安，快步往店门口迎来送往的售货员走去，“您好，请问您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大概这么高？”
　　“哦那个跟洋娃娃差不多的孩子吗？有哦，她刚往卫生间的方向过去了。”
　　“能麻烦您去卫生间里找一找她吗？”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跟在森鸥外身后的福泽谕吉注意到男人眉宇间的褶皱，他抬手搭在男人肩上，“也许只是贪玩走丢了。”
　　“希望如此吧。”男人俊雅面容上的紧张随着轻轻呼出的一口气消散，淡然平静地等待有关爱丽丝的任何消息，心中却对今天的突发情况有了计较。福泽谕吉只是个普通的政府工作人员，对爱丽丝下手的人可能是冲着他来的，森鸥外自觉自己的行踪极为隐秘低调，但招惹的仇家太多，再怎么谨慎可能还是被人盯上了，只不过会是谁呢？
　　同样在等待消息的福泽谕吉所想的和森鸥外不同，前段时间他从同为秘密部队所属的同事跟他提过近期猖獗的幼童拐卖团伙，但那位同事说网已经布置妥当，只要时机成熟便收网抓人，他只希望爱丽丝没有遇到那伙人。
　　被拜托的售货员小姐急匆匆地从卫生间跑出来，歉然地对孩子家长说没有找到孩子，建议他们去服务台用广播寻人。森鸥外道了谢，紧赶到服务台说明情况，不出片刻水族馆里响起寻找爱丽丝的通报。
　　等了十几分钟仍没看到爱丽丝的森鸥外拧紧了眉，爱丽丝不是那种傻乎乎会跟陌生人走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来找自己，可能那孩子已经被人带离了水族馆。可现在没有关于爱丽丝被带走的线索，纵使他的追踪能力优秀，此时也有些一筹莫展。
　　陪伴在森鸥外身旁的福泽谕吉也担忧爱丽丝的安危，他权衡利弊，决定借用服务台的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同事。
　　“嘟嘟”两声后，电话接通，福泽谕吉还未开口，那边的人先笑出声，说话声清朗温润，却有几分少年意气，“让我猜猜，是福泽阁下吗？”
　　“是我。”
　　“那我再猜猜，是因为那个金发小丫头吧？”
　　听到对方准确无误地猜出他这通电话的目的，福泽谕吉已然心中有数，爱丽丝应该是被拐卖团伙的人带走，只有这样，这位布网的同事才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水族馆这边的情况，他沉了声，语气淡却坚定，“位置。”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一声，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可以告诉您，但功劳可要归我哦。”
　　“知道了。”
　　得到满意回复，电话里的人也不再吊着福泽谕吉，语速极快地报出一个位置，临挂电话提醒道，“今天其实不是我定下收网的日子，但您要是找到人了，不妨也帮帮我把这网收了吧。”
　　男人哼出一声浅浅的鼻音，挂了电话后看向一旁的森鸥外。服务台的广播寻人没有帮他们找到爱丽丝，但有见到她的好心游客听到广播，找到服务台这边提供了相关线索，森鸥外和人道了谢，顾不上福泽谕吉，快速跑出了水族馆。
　　根据目击人所说，她看见走出卫生间的爱丽丝撞到了一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那人蹲下去不知道做了什么，爱丽丝便不哭不闹地被他抱在怀里带出水族馆，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当森鸥外跑到停车场，正好看见一辆灰色小货车离开的车尾灯，他赶忙跑到看管人员那询问一番，确定带走爱丽丝的就是刚刚离开的那辆车。
　　到昂蒂弗后为了低调，森鸥外没有购置汽车，今天和爱丽丝出门是坐地铁，现下要去追一辆小货车的正常手段就只有自己的两条腿了，可那样铁定是追不上的，所以杀手先生准备灵活处理，抬手正要敲碎附近一辆小轿车的车窗，强行借用别人的爱车，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借车的动作赶紧利落，还不忘招呼他，“森医生，快上来。”
　　坐上车的医生挑起眉梢，深紫眼眸中除了演绎出来的焦急外还有几分真实的笑意，“福泽先生您这行为，被市政厅知道了可不太好吧？”
　　“事急从权，我回去写份检讨报告就行，”福泽谕吉逐渐提高车速，不一会儿便远远看见拐进巷子里的灰色小货车，“这种事要换成您做，是会被怀疑盗窃的，到时候爱丽丝小姐就入不了学了。”
　　不意外自己刚刚想做的事被人看出，森鸥外收回目光，转而盯着那辆没有车牌号的小货车，“我也不过是事急从权。”

　　被人粗暴地丢到地上，小女孩转回头看向把自己带走的成年人，海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氤氲一层惊恐的水雾，胶带虽封住了嘴，却抑制不住双唇的颤抖。爱丽丝一向认为自己勇敢大胆，明知森鸥外的杀手身份也敢待在他身边，可当自己真的面临被拐卖的事实时，惊慌无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把人抓来的男人的脸上明晃晃地挂着坏笑，跟另一位应该是boss的男人邀功，“老大你看这个，水灵灵的多好看，我估计能买这个数。”干瘦的手指随着话音比划了一下，爱丽丝看不懂手势，却从那个手势中感受到压迫在自己身上的危险。
　　这、这要怎么办啊！自己又不像间谍动画里的男主角邦德曼那样有各种工具手段可以逃出险境，要是求救刚才被带走的时候她也没有留下线索，爸爸要怎么找到她啊！
　　听着男人们讨论怎么处置自己，爱丽丝又着急又害怕，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落下，看上去可怜无助，也更添几分精致美丽。为首的男人有点变态癖好，心底的凌虐欲望被可怜小绵羊的瑟瑟发抖的模样勾起，他走近两步，伸手掐住爱丽丝的下巴，打量女孩被泪水浸湿的脸庞，忽然咧唇，扬起一个让爱丽丝毛骨悚然的笑容，“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货，干得不错。”
　　见男人脸上显而易见的兴致高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下属们一个个都很识相地退到破旧仓库的其他角落里，给男人腾出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空间。
　　过于紧张和慌张让爱丽丝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男人肮脏的心音扰乱了孩子的思考，她不能完全理解男人脑海中的想法意味着什么，只从那些凌乱的画面和粗鄙不堪的语言中感受到可怕的恶意，小小的身躯如秋风中的落叶，抖得不成样子。
　　极为短暂的瞬间，爱丽丝想，自己真的要死了吧。
　　老旧库房的生锈铁门变形严重，没法完全贴合原来的门框，只能虚虚地掩着，一门之隔外的声响吵闹会通过那条合不上的缝隙传进空旷的空间中不断回荡，男人抬起的手正要落在爱丽丝的蓬蓬裙摆上，耳中捕捉到同伴的惊呼，他回过头张嘴斥问谁坏了他的好事，铁门外的人却没听见他的声音，惊呼声反而更大了一些。
　　他恼怒地站起身，右手按上别在后腰的手枪，难得拐到一个心仪的，他还没做点什么就被人打断，火气直冲上来，但在巨大铁门被撞开的那一刻，男人眼中的恼意瞬间被惊愕取代，多年混迹黑暗的人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右手抽出手枪，朝向他冲撞来的轿车接连开了数枪。
　　车上的人像是没感受到他的威胁，车速再次提高，直接把人撞飞后一个甩尾急停，副驾驶的门打开，车上的男人一把捞起地上的女孩抱进怀里。这一连串的变故冲击得爱丽丝怔愣半晌，熟悉的温度和味道安抚慌乱的心跳，她抬起头，泪水朦胧的蓝眼睛里倒映黑发男人温柔的眉眼。
　　“爱丽丝酱，没事了，爸爸来了。”

作者有话说

　　福森，间谍过家家pa。配角人物严重ooc，非严肃文学，注意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