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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00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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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含愤怒地从关岩家离开,谢晋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他是绝对不相信关岩口中所讲的一起,反而觉得他因自身落魄而对世界充满怨恨,口出恶言重伤别人。
“绝不可能,三娘子绝不是那轻薄之人。”谢晋不断在心中否认,但这个念头却像生根般在他心间疯长。
“爱信不信,反正我也算是报了你结清酒资的情意了。你大可去查翻墙的位置,总会留下些许痕迹。可别到时候养下别人的孩子还不自知。”关岩的话在谢晋脑中循环,不断撞击着他的心间。
“我就只去看一眼,推翻关岩所说的一切,还三娘子清白。”谢晋自我催眠信任米三娘的人品,却回想起她近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淡,不由得心中泛起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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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大爷,我家大爷呢?”先前被谢晋遣回去取些纹银带给关岩的小厮返回他家,却不见了自家主人。
“他啊,可能已经回家了吧。”关岩毫不客气地接过钱袋,颠了颠,觉得自己这条消息值这个价,遂满意地将钱袋收入怀中。
小厮见关岩收下钱袋,便急匆匆出门寻自家主人去了。他可是刚从家中出来的,就一条直道通往这里,大爷归家他必定是能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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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地坐在厅堂中,谢晋陷入了愤恨与痛苦之中。他果真在侧墙上沿看到深重大脚印,顺着脚印便是一块明显被磨平的树皮。他当时仍旧不死心,来到二楼,又在窗边看到不应当存在的踩踏痕迹。
已经对关岩的话信了七、八层,米三娘很可能在自己离家的期间与他人有染。谢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决定去诈一诈米三娘。
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谢晋待到房间内只留下他和米三娘之时,开口道。“娘子,是我不好,贪图前程成日不着家,留你独自一人,才让你犯下错事。鹅黄和嫩绿已将她们知晓的都告知我了。”
米三娘从娘家起养成的便是天真浪漫的性子,嫁与谢晋后又夫妻恩爱,故而性子依旧,毫无城府。听得谢晋突然开口,点破她的丑事,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不能言语。
谢晋看米三娘如此反应,不用再说后面的话词便已知晓所闻非虚,既痛又恨地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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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就是年关了,你不在家操持家务怎么反而回家来了,贤婿如今何在?”米丁氏见女儿此时回来,又不见谢晋,才有此一问。
米三娘被送回娘家后便闷闷不乐,又闻母亲询问谢晋去向,泪珠便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米丁氏见女儿陡然啼哭,心中也慌慌张张,一个劲地问到底是何事。
米丁氏越是问,米三娘哭得越是不能自已,却始终不肯开口。
米老爷闻讯赶来,只见女儿啼哭,如何问都不肯开口,也不知发生何事,同样急得团团转,正欲遣人去谢家问询,便见一丫鬟手持信笺急匆匆往房内来,口中喊着“姑爷来信了”。
且不说米老爷米夫人两口子奇怪两家离得如此近,有事派个脚力说上一声便是,何必独独写信过来。
抱着疑惑展开书信,米老爷读完便气冲天灵,手中的这张薄纸居然是一封休书。米老爷震怒,想问清女儿女婿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闹到要和离的地步。米三娘无论无何不肯开口,只是哭泣之声越发绝望。
米老爷气愤地冲到女婿家,质问。“谢哥儿为何如此决绝,纵使三娘子有何错处,告知我夫妇便是,定然帮你好生教导,如何直接休书上门?不看你与三娘子往日的情谊,也不顾两家通家之好了吗?”
谢晋向米老爷再次作揖,才开口。“这事小婿不便说,还请老爷问问三娘子罢。”
米老爷气冲冲地去,疑虑重重地回来。他素日是知晓谢晋的人品的,只是毫无防备地乍见休书太过气愤的缘故,才会如此冲动地上谢晋家逼问。想到谢晋的反应,倒似是自家女儿很有问题。
米老爷再次逼问米三娘。“你夫婿不肯直言,你别怕,若是他在外多时有些不清楚要你腾位,爹便是豁了这张老脸也不会让他如意。但若是我家不占理,也须得你说清楚,好让我们帮你回转一二。”
米老爷、米丁氏两人轮番诱哄,米三娘才哽哽咽咽羞羞惨惨地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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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米三娘回到娘家后整日啼哭是对谢晋还有些情谊,也不尽然。更多的却是自己做下的丑事被当面揭穿的羞愧,无脸见人。
随着日子的流逝,米三娘的情绪逐渐平复,只一心等着情郎兑现诺言。
话分两头说。祝宜年归家安置妥当后,便避开妻子,独自和老娘关起门来说话。
“什么,休妻?我不同意,李氏知书达理贤惠孝顺,甚和我心意,她又没有错处,如何突然提起休妻之事。”祝张氏听了儿子的话,当即拒绝。
“李氏这些年在家是有操持之功,然却未为祝家添上一儿半女,便是大大的不妥。娘便不想有孙男悌女承欢膝下吗?”祝宜年知晓母亲最在意什么。
没料到祝张氏听了儿子的话,脑中警铃大作。“不会是你外面找的女人坐下胎来唆使你作践媳妇吧。不说你常年在外难归家,便是真在外养了什么,接回家便是,我媳妇断然不会为外面的女人腾位的。”
“母亲哪里的话,儿子怎会糊涂至此,只不过想要传递香火孝顺母亲罢了。”祝宜年不敢说出与米三娘的私情,怕母亲还未见到她便恶了她,故只能退一步。
“你明白就好。若想要孩子便多往你媳妇房中去,别总想着有的没的。若过几年你媳妇还未养下孩子,再在外面另买一个不迟,我是只认李氏这一个媳妇的。”
祝宜年不敢催逼,只得暂时压下此话不提,等过了年再说。谁知突如其来的一场风寒,将这件事无限期地压了下去。
守过岁,匆匆补了一觉,祝宜年便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不舒坦。及至初五一过便不能出门,躺在床上靠汤药续命。刚过十五,正月未过便撒手人寰。
祝张氏老年丧子,祝李氏青年丧夫,两个女人抱头痛哭伤心不止。匆匆忙忙将儿子/丈夫收敛下葬,两个寡妇便关起门来过日子。
因这一门两寡妇,祝张氏怕守不住家业,又深觉儿媳孝顺,遂认了父母早亡的祝李氏做养女,让她坐产招夫,以图养老。
而此时早已被谢晋休回娘家的米三娘还枯等着祝宜年来接她,想要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