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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00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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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送完礼便离开了,米三娘早已失去了兴致,转身便要回房。
“娘子,表老爷送的这些也是一样收到库房吗?”虽然惯例如此,嫩绿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了一句。
“嗯。”米三娘淡淡地道。
然而待嫩绿捧起它们,正要离开时,一只脚已跨出厅堂的米三娘又改变的主意。“还是先送上来,我看看。”
“是。”得了令,嫩绿便捧着这些跟随米三娘上楼去。
两个方形的盒子,米三娘动动手指挑开盖,两块形状各异的石泥砚。只瞄了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三只长条装盒子上。
拿起第一个、第二个都是上好的竹笔,米三娘心想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啪”的一声,米三娘只打开一条缝便飞速合上盖子,指使留在身旁的嫩绿和鹅黄帮她取些东西上来。
见两个丫鬟都离开了,米三娘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打开第三个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支雪亮剔透的玉簪。
待米三娘让鹅黄将笔砚收入库房时,细心的嫩绿发现少了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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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祝宜年收到了米三娘的回礼。不过是一些吃食补品,当发现盒中隐匿地藏着一只珍珠耳坠时,祝宜年明白了米三娘的意思。
是夜,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米三娘的眼前,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确定是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她压下砰砰剧跳的心肝,轻轻向后退开,让出窗口的位置。
修长高大的身影轻巧地落在窗口,米三娘扑了上去,落在那人的怀中。
软玉在怀,要想不心动几乎不可能,更何况祝宜年早已心悦米三娘。黑暗中,两人的身影暂时分开,细细说了些什么,随即持手向内走去。
帐幔掀起又落下,安静的房间内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正所谓: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不碍两身肌骨阻,更怯一卷去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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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明之时,米三娘懒懒地从床上起身,由着鹅黄、嫩绿两个丫鬟服侍起身,又开始了一日的平淡生活。然后到底还是不一样了,虽然白日间还是独自一人,但她却期待的夜幕的降临。
随后的每日一晴夜,总是会有一道身影从院墙翻越,通过那颗粗壮的树木来到二楼的房间。
嫩绿发现不知何时起米三娘的心绪开始转换了,不再忧郁,反而带着些许愉悦与满足,仿佛又回到了刚进门时,与谢晋朝夕相处蜜里调油的日子。
夏去秋来冬又至,再有不到两旬便到了新元佳节,祝宜年是舍不得离开的,只是。“我已有大半载未归家,高堂健在,新元不归委实说不过去。我答应你,过了顺星日立马回来。”
倚靠在祝宜年怀中,米三娘也明白不可能留他继续留在这里。不说家中老母健在,便是谢晋也会归家。
“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如今这般遮遮掩掩,以后呢?”米三娘知晓她和他的行为背德,却不能不为自己和他的将来考虑。
祝宜年沉默片刻,随即握住米三娘的手坚定道。“我安排好家里,就将你接回去。”
家中妻子并未有错,祝宜年需得妥善安排。原来他早已成亲,只是多在外走南闯北,夫妻两甚少团聚,膝下也空虚。他打算多给些钱财与妻子,算是送她二嫁的妆奁。妻子好摆弄,唯一的阻碍便是甚是喜爱妻子的母亲。
三日后祝宜年便启程回老家了,再过一日,谢晋的匆匆赶回家中与米三娘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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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未见,谢晋甚是想念米三娘。只是佳节将至,置办年节之物,整理家务让两人忙乱了几日。
白日充实倒还不显,待到夜间,谢晋想与米三娘亲近便被她多次以身体不适、劳累推脱过去。虽然有些遗憾,谢晋倒也爱惜妻子身体,不肯强求。
这日,谢晋被米三娘打发出来采买些物拾,他带着小厮便上街去了。
路过一座酒馆前,陡然一个人被从里面推了出来,正巧摔在了他的脚边。
“关五郎,已然赊了你半个月的酒菜钱,如今年关将至不单不速速将账了清了还来我们店里骗吃骗喝,乘早舍了家私还了钱来才好说。”酒馆内出来一位彪形大汉,如怒目金刚般盯着趴俯在地上的男人。
“我......我,呃。”关五郎打个一个大大的酒嗝,混声混气地道。“老子以前穿金戴银,赏你的银钱都够三个月的酒饭资了,区区半月还来和我计较,闷没意思了。”
“赏谁了你赏!再说以前是以前,你以前来我们哪回不是周到服侍。店里的规矩,当日酒菜钱当日结,看你是老顾客了才肯赊欠一二,哪知你财弱人也赖了,在我们店里骗吃骗喝。速速将钱资结清,别让我送你一顿牢饭吃。”大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赖在地上不起身的关五郎,恶声恶气道。
若不点破姓名,谢晋还真没认出地上的人是关五郎。关五郎大名关岩,在这县城里也有些名气,年纪轻轻便挣下一副家私,只是后来听闻似乎出了事故,没想到落魄至此。
示意小厮扶起关岩,谢晋上前对还在嚷嚷着让关岩还钱的店家道。“这是我的邻里,他的酒菜钱我帮他结了。无需再多言,只说清数额便是。”
待谢晋真替关岩将赊资归还,关岩这才撩起眼皮看了谢晋一眼。“哟,这不是我们绿大......谢大官人吗,这是学成归家啦?”舌头在口中打了个转,关岩才半笑不笑地与谢晋打了声招呼。
没在意关岩未出口的话,谢晋见他站也站不直,行也行不直,便好人做到底,将人送回了家中。
关岩的宅邸与谢家同一个巷子,在巷子的最里边,谢晋走在前边,小厮架着面条似的关岩紧紧跟随在后。
关岩的家比谢晋家还要大些,推门进入,院中杂草丛生,显然有些时日没人打理了。三人往厅堂内走,除了四面墙壁,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到家了,放开吧。”关岩懒懒地道,人却如菟丝子般依附在小厮身上。
小厮左右看看,有些为难。这里桌椅俱无,要把挂在身上的麻烦精放哪呢?他求助地看着谢晋。
“让他靠在墙边吧。”谢晋也不能无中生有,只得指挥小厮将关岩带到墙边,让关岩扶墙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