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太子李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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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潇湘阁主楼外，乌压压的站了一众女使，为首的春月和夏荷相互对视皱眉。最近小姐每日困觉时辰越来越长，眼看已经快巳时了，两人在思虑要不要禀到如意苑。
此时容温惠正在和周公做斗争中，已经连轴转了十多天，为了美好的将来，祈愿自己不要英年猝死。
如意苑
许氏亲自准备送至充州的节礼和书信后，又嘱咐一番负责遣送的管事。一身薄汗，面色绯红，身边的嬷嬷忙端来清水净手洗面，奉上夏日凉茶。
此时一个年纪偏大的粗使妈妈从侧房耳门进来求见。
“给太太请安”老妈妈恭敬的站侧边回话。
“我听说昨夜水仙居内鬼哭狼嚎了一夜？”许氏掀了掀眼皮，手上盖碗刮了刮凉茶浮沫。
“是老奴失职，下面丫头说漏嘴，琴姨娘得知了五少爷摔断了腿，再也不能参加科考，一时悲伤惊厥，引起了旧疾，头风发作了。”
妈妈面上无任何失职请罪之意。许氏喝了口茶，问道：“嗯，府里大夫怎么说？”
“琴姨娘头风是旧疾了，大夫按往常的药开了房子，本想来几日就能稳定。只是.........”
突然停顿了一下，再道“只是琴姨娘经此打击，神志不太清晰了，说了一夜胡话。早上说可能是得了臆症。”
许氏一愣：“臆症？大夫真是如此说的。”
“行状疯癫，目光呆滞，也不认人，想来没错的”妈妈回答到。
“那她身边的两个女使就不便伺候了，换成婆子吧，水仙居从今日起闭门，任何人不得踏入”
许氏吩咐到，看了眼下面的妈妈：“你先下去吧”
便和贴身嬷嬷说道：“告诉岑福，遣几个家里信得过的家丁，暗中盯着所有靠近水仙居的人，悄悄的，咱们这琴姨娘可是自幼在军营长大，一身的好功夫。”
“水仙居姨娘疯了？”
此时正在小口吃着牛乳杏仁桂花羹的容温惠听到冷秋带来的消息，心脏骤然一跳。
一时间顾不得进早食：“消息没听错吧，是水仙居而不是杏花苑的姨娘？”
冷秋听小姐的疑惑发问，无奈道：“太太都下令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水仙居”
容温惠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见到水仙居的琴姨娘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就是她导致了华国公和夫人彻底决裂。
容温惠想起6岁时在空间操作地图，不小心传送到了外院西侧的演武场的假山石上。当时夜间凌晨漆黑，她看到了演武场内的琴姨娘在教容温嘉在扎马步和习剑，中途琴姨娘演示了一段剑法，行云流水，长剑如一条银龙划破黑夜，气势逼人。
当时她就在想如此英姿飒爽的一个女人，军营长大，上过战场。为什么甘愿在后院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妾室，后来几次众人碰面的场合里，她悄悄关注了琴姨娘，见她看父亲的眼神，容温惠活了几十年的人，瞬间秒懂。
想到如今这人就疯癫了，容温惠不由叹了一句，爱情使人愚昧！
然后继续低头用早晨。
白日容温惠如常去如意苑，见母亲特意嘱咐不要靠近水仙居，就想打听旁的，许氏就岔开不作答了。
入夜，容温惠此时身在灰汤的半山宅院内，听着麝芝回禀南禹接下来的安排。
“从燕州的商行派遣的第二批人今日已经到达，根据您的计划，全部在城中安置下来了。原低价抛售的粮、布今日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温氏酒楼会最早筹备开业，之后再是精品店.......”
麝芝顿了顿，询问侧躺在软榻上看书的主人：“如今恪一迟迟没有下落，钱庄接下来的安排是？”
“钱庄接下来的安排交由恪二。”容温惠翻过一页，轻轻的说道。
“可是恪一失踪的太过蹊跷，而恪二又是他一手培养的.......”麝芝十分忧虑。
“我相信恪一，也相信你。”声音冷静利落。
容温惠在幼时分析认清局势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找忠心之人。每到夜间，她便换装打扮，夜行于全国各地，因身体年幼，经常遇到危险就用空间逃跑，导致当年很多地闹鬼童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她遇到了第一个人就是恪一，后来无意中救了从青楼逃跑的麝芝。一个5岁的女童和两个15岁的少男少女开始了他们的征途。最先他们开设育英堂收留了很多很多被抛弃、走失、天灾人祸导致离家的孩子。
在麝芝和恪一的眼里，容温惠就是救苦救难的神，而他们就是被神选中的幸运儿。
吉州官道某客栈
这间的客栈已经被明卫、暗卫严密把守，二楼尽头简洁朴素的室内，多了一位尊客相貌清俊，气度雅致。衬得简陋的房间满屋光华。
“殿下，那人酷刑之下还是不愿开口，是不是要......”一个身着利落青衫的侍卫，手持一柄长刀，笔直站立于书桌前询问，侧边椅子上坐着一位做道士打扮的青年，看起来十分散漫。
“无妨，留下这个饵，鱼儿总是会上钩的。”
李霁正在疾笔书写密信，声音从容不迫，一手字遒劲有力、骨气洞达。
“太子殿下啊，你的暗卫下手实在太过凶残，这个鱼饵也不知还能不能吸引到活泼乱跳的鱼上钩。”一旁的青年道士瘫坐在椅子里面，像是累极了，手撑下颌，言语阴阳怪气。
“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紫金观首徒若是连这等伤都救不回来，孤看也没必要沽名钓誉的存世了”
李霁眯了眯眸子，十分沉静的说道。
道士吴否忙开口打岔，脸上无半点惧怕之意。
“柳谡行至何处？”清瘦俊雅的手行笔未停，低头询问。
“明日将到达南禹城。”吴否开始正色答到。
哦，李霁微挑眉。没想到柳谡等人速度如此之快。南禹收复是一件举朝激奋之事，柳谡作为收复南禹后的首任行政长官，任直督巡抚大臣，自然一时朝内万众瞩目。
“让庞来暗中派人保护好柳谡，别让他折在了南禹城。”庞来是多年前就派入南禹城的密探，一直伪装蛰伏至今。
“是！”侍卫退下。
“我暗中跟随容恒大军返京刚至宿州，就遇到柳谡一行人赴任，得到消息就快马加鞭越过容恒先和您汇合。”左侧椅子的道士开始坐直。
“看来此行收获颇丰。”李霁挑眉到，信快结尾了。
吴否皱了皱眉，又调整了坐姿：“容恒收复南禹立下不世之功，但此人确实有些可疑，据庞来探知.......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他在奏折里也说明了，陛下也未质疑。”
吴否说完，李霁的信也落笔，红蜡密封。黑衣暗卫从窗口轻飘飘落入屋内，取走密信。
李霁端起旁边热茶，打开身旁的黑色漆盒，拿出里的信封：“先看看这个。”
吴否上前接过厚厚的信纸，第一张信纸写的密密麻麻，其中几个关键词：温家、温荟、燕州、西南王、沧州巡抚、福王等字眼。
“温家？”吴否没想到太子殿下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温家。
李霁推过来一个黑色紫檀小盒子。吴否接过打开，发现里面一个黑色小圆块，像是玄铁所制，圆牌中心由小篆书写“温”字。
“两个月前，温家商行突然进入南禹城，新开粮布行，低价抛售商品，美名其曰“庆贺回归，回馈民众”，瞬间靠民心在南禹站稳脚跟。南禹百废待兴需要经济刺激，本地财阀之前被打压的不成气候，当时的驻军守城司也乐见其成。”李霁指了指信纸中的一段。
吴否突然想起此事，心下一沉，皱眉道：“当时只觉得商人手段，反正民众受益，也没细想。”
“如今看来完全多次一举，南禹不可能让一家独大，温家很清楚。连续几个月低价，逼迫南禹本地商阀，他们意欲何为？”李霁清俊的面庞，此时神色难辨，继续说道。
“收复南禹，彻底驱除瀛寇，容恒的八百里加急密信至京都已是十三日之后了.......温家的反应速度为何如此之快。”
“温家三四年前自燕州起家，须臾之间，遍布全国。涉及银庄、酒楼、赌坊、粮油布店等.......如果军队的信息也如此灵敏，嘶，恐怖如斯。”吴否满脸惊讶，又换了一个舒服坐姿。
“温荟，此人你交手过吗？”李霁看向吴否。
吴否摇了摇头，道：“温子由一向隐秘，三天前最新消息，温荟将抵达南禹。”
“如今已经到了，仲卿，我们晚了一步”
李霁眸色深沉，看向外面，敲了敲桌子：“吩咐下去，加快赶路，出了吉州换水路。”
此次秘行，李霁为了避开大军，选择绕道吉州走水路直达南禹。潜伏在周边的暗卫迅速散开，前去沿途探路。
转头和吴否说道：“燕州之行，你是必去的了。”燕州是温家发迹地。
吴否想起燕州就满脸痛苦，艰难点头应下，询问道：“殿下，那容家是否还继续盯着？”
“这些年容恒为我朝立下的赫赫功勋是事实，容家若有不臣之心，一定会有动作，静观其变。”李霁盯着茶碗里起起伏伏的茶叶，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太子李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