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鸯》丹青茗香

4、考验

　　男子逐渐平静下来，他复又问了一遍：“你果真乐器不通么？”
　　“嗯……刚才真的是一点都不会，现在好像会了一点点，仅此而已。”他实话实说。
　　男子叹了口气：“果然有勇气来面试雅器的都不是正常人，你这本事可太厉害了，你若钟心于音律一道，假以时日未尝不能超越我。”
　　卿尘烟摇了摇头：“今天这一番，纯是为了通过考验，在下对音律一道并无意，只是出于需要这才如此。”
　　男子也看出来他是真的不感兴趣，叹息了一声后，从身后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他：“你把这个拿着，去隔壁看看，把这个锦囊给他，你就算交了第二场考试的入门费。”
　　卿尘烟收下锦囊，对男子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他出了门直接去了第二间屋子，敲了敲门，却并无人回应。他推了推门，发现门竟然是锁的，一时间，他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去下一间屋子看看。
　　当他刚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开了，开门的男人和他面面相觑，两人都愣了一会，还是开门的男子先出言道：“这位仁兄，你找哪位？”
　　这可把卿尘烟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找哪位，他本应该去隔壁的，但是隔壁没人，这才来碰碰运气。
　　“额……我是来面试雅器的……”他略小声的说着，心里突然没了底气，看眼前男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这里的顾客或是男侍，气质稳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男子一听便笑了起来：“竟然是面试雅器的啊，你能来到这是因为隔壁那位告知于你的？他可曾让你带东西过来？”
　　卿尘烟忙把锦囊拿出，交到人手上。
　　男子接过锦囊仔细看了看，等到确认好后，方把锦囊收下，收下锦囊后，男子微一侧身，对着屋子里面喊道：“王兄，这个人是已经通过了第一轮考验的，按道理来说，第二轮理应是我，但……我现在有要事在身，王兄你博览群书，连带着我那份一起考了吧！”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男人又说道：“你不言语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多谢王兄！”
　　说完话，男人回过头来，抬步迈出房门，拍了拍卿尘烟的肩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男人离开了，留下了错愕的卿尘烟，直到屋内传来一声洪亮的男声：“进。”
　　卿尘烟不敢犹豫，直接去找那声音的源头，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还留着些许胡子，看上去年纪很大，一开口也是饱经沧桑的口吻，他站在书架旁，手中还有着一本打开的书。
　　男人看了一眼卿尘烟，随即目光又落在了书上，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丝毫不在意旁边晾着的人。
　　卿尘烟见男人只是看书，他虽然心急，但是还是明白道理的，这是位前辈，前辈在读书的时候理应耐心等候，不可打扰。于是他就这样默默的站着，规规矩矩的不敢发出声音，等到脚站麻了的时候，他也只是皱紧了眉头，轻轻挪动一下，复又恭恭敬敬的站好。
　　一直等到夕阳西斜，男人才把手中的书放在了桌面上，他开口道：“你这耐性确实不错，能到此来本事一定不小吧，不过，我这里是最难的一关，你要是过了我这一关，以后就容易了。”
　　卿尘烟刚刚在人放下书的时候，又轻轻的活动了一下站的酸痛的脚，此时一听到这话，顿时感觉痛苦好了大半，他神采奕奕的问着：“这是真的吗？过了此关，以后就……”
　　“自然是真的，老夫从不说谎，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这关自打我来到这里，就没人再当上雅器。”男人把书合上，拿起书，放回了书架后，严肃的说。
　　卿尘烟又一次震惊了，雅器这个职位设立已久，这男人说自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了，那么……
　　“敢问前辈，这肆夜涧现如今有几位雅器？”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三位。前两位就是你刚刚见过的那两人，第三位是我。”男人回答。
　　卿尘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雅器这一职已经在肆夜涧成立三年了，三年只有三位，人们都知道雅器这一职，在刚开始成立之时一年出了两位，在此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人们便再也不能得知雅器的消息了，除了第一位擅长乐器的，其他几位的消息根本不得而知。
　　“那……请问，走到这关的人有多少？”他试探着问。
　　如果走到这一关的人很多，却无一人通过，那就证明此关确实艰难，难住了所有人，那他的机会也是一样的渺茫。
　　男人轻笑了一下：“不过寥寥几人耳，刚开始的时候人也算不少，但是长主后来来过一次，对我们说了一句话‘我要的是绝对的人才，而不是优秀而已’，此话一出，我们就明白了，所以，除非你们比我们更优秀，不然不会通过的。”
　　卿尘烟突然就没了自信，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啊，走到这里也有运气的原因，要不是遇上苏兄，也不会知道雅器的事，他一个京城之外的人，所会的东西仅有一点点，他无法保证每一次考试他都可以猜对题目，看过对应的书。
　　他低下头，死死地攥紧拳头，他真的退缩了，但他也真的不甘，他很矛盾，不知如何是好。
　　“年轻人，你来试试我这关吧，其实也不是很难，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也不用紧张，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就可以了，就当做话家常，而我只是你的家中长辈。”男人离开了书架，来到了他的面前，宽慰着他。
　　“前辈……晚辈才疏学浅，斗胆一试！”他还是低着头，但还是选择继续向前走，他无退路可言，就算结识了苏厌这样的名门之秀，他也无法保证日后会是怎样，他能把握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好！我期待着你的表现，年轻人。”男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