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鸯》丹青茗香

3、肆夜涧

　　苏厌所说的办法，正是让卿尘烟去竞选雅器，虽然艰难，但是那是唯一办法，就算不如意，也要试。
　　卿尘烟在苏府简单准备了一下，便抽身前往。
　　卿尘烟出现在肆夜涧的门口时，内心是挣扎的，肆夜涧作为京城最大的青楼，被所有人知晓，一旦踏进去，难免会受人冷眼，哪怕是雅器，大家虽然都知道这是个干净的职业，但总会想入非非。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若非走投无路，谁又会到这里来呢？
　　他走了进去，刚进门就有一位美丽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她手执一柄圆扇，掩面而笑：“呦，好生端正的公子！不知公子来到这里所为哪位啊~”
　　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扇子扇出一阵香风袭向他，卿尘烟瞬间感觉有些目眩神迷，忙咳嗽了几声，恢复了神智。
　　“在下并非是来……呃……找姑娘的，在下听说这里有一种职位是专门为有识之士所设立的，在下斗胆来面试一番，麻烦姑娘能否为我带路？”他这次说话的时候，故意退到了离人一米开外的地方，以免距离过近再次出现刚刚的情况。
　　“噗……”女人笑了起来，看着他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样子更觉得好笑，她轻摇圆扇，没有再近一步，而是转过身去，抬步迈上楼梯，又回头打趣说道：“这位大人请随奴家来吧，奴家看大人的样子，怕是从未来过此等地方吧，不如大人先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再决定要不要选这雅器？”
　　女子说完这话，便开始往台阶上走去，卿尘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任何诱惑都不能使他动摇。
　　两人步至二楼，那女子突然停下来，指了指离楼梯最近的那个房间，问道：“大人知道这房间里是什么吗？”
　　卿尘烟摇了摇头。
　　女子走过去敲了敲门，说了一句：“姑娘们，都出来看一看，这里有一位书生模样的，文质彬彬的，长得也很斯文的，有没有姑娘看得上的，教一教这位大人如何寻欢作乐啊~”
　　这句话说完，门打开了，一群妙龄少女跑了出来，站到一起好奇的打量着他，卿尘烟何时见到过这么多女子，而且这些女子的目光非常露骨，一时之间被这样打量着，他竟忍不住红了耳根。
　　他终是忍不住这番操作，他对那女子说道：“小人真的无意……还请姑娘让她们回去吧，况且，在下真的是真心来面试伶官的，希望姑娘莫再与我开玩笑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周围的所有人都笑了。
　　“哎呦喂，这个人好好玩啊，这么正经，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嘛！”
　　“哈~这个人一看就很有文化的样子，是我中意的类型呢！”
　　“你看你们一个个的，如狼似虎一般，再吓到人家，你们啊，赶紧放人家离去吧！”
　　众女一阵嬉闹过后，终于放这位可伶的卿大人离去。
　　两人继续往楼上走着，三楼是男侍的范围，卿尘烟走到此处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虽然不理解，但也不会计较太多，互相尊重吧。
　　四楼以上，装潢就变了，原来的大红色雕漆不见了，都是以古木原色示人，一圈圈的纹路装饰着这朴实无华的木，整层楼都变得古朴典雅，而女人在四楼的楼梯处止住了脚步，她一改浪荡的样子，严肃的施了一礼：“这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奴家就陪你到这了，大人自便。”
　　卿尘烟礼貌还礼，目送着女人离开，走上了四楼。
　　四楼的房间很少，整个走廊里也是寂静无声的，他走了几步，整个楼层就回荡着他的脚步声，突然，一声“吱呀”，走廊的第一扇门打开了，一名女子走了出来，对着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女子并没有把门关上，好像是故意给他留的门。
　　他走了进去，走至最里间的时候，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书案旁边，看见来人之后，轻声道：“请坐。”
　　卿尘烟规规矩矩的坐在了男人对面的椅子上，等待着男人继续说话。
　　“这位公子身有一技之长否？”男子问着。
　　他紧了紧衣袖，答道：“并无。”
　　男子一脸惊奇：“并无？你倒是令人惊奇，身无一技之长竟然敢来此？唔……我想想，你真的没有什么长处……吗？譬如音律方面？”
　　“音律方面吗……略懂乐谱，乐器不通。”他实话实说，他真的没有那个条件接触到，他父亲走的时候只给他留下了一个书库，里面各种书籍应有尽有，博古通今，猎奇事件，四书五经，甚至连八卦推演之类的都有。
　　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公子可能要白来一趟了……”
　　“什么！那……那我现学一个乐器行吗？”卿尘烟慌了，他不想错失机会。
　　“现学？你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哪是说学就学的，公子还是放弃了吧！”
　　“让我试试吧，我就试一次！”他站起身来，坚定的说。
　　男子看他倔强也没在坚持，从身后拿出一把横笛，放在桌面上，指尖敲了敲桌面。
　　卿尘烟拿起笛子，闭上眼睛不断回想着相关的知识，男子在一旁看着他，好奇的等着他的动作，过了半晌，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出口打断，便看见卿尘烟睁开了双眼，随后用手指打了几个拍子，按住笛孔，以正确的顺序按了一遍，他看了看男子，把笛子放在嘴边，吹响。
　　男子从一开始的不相信逐渐转为震惊，他是整个楼中音律最好的人，当初他在街上卖艺之时，四周的人都沉浸在他的笛声里不能自拔，不小心拦了长主的路，长主闻此，将他带来这肆夜涧，以后所有来面试雅器的人，都会在他这考验一番。
　　卿尘烟吹完了一曲，中间会断断续续，因为他第一次接触到笛子，气息把握还不是很熟练，就算有理论知识，操作起来也非常不容易，他很紧张自己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