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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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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纪凌觉得他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而且是胆大包天的那一种.
纪凌环着熟睡的鸢,一遍一遍咒骂着自己。
昨日的一亲芳泽明明是温馨甜美的,可偏偏自己忘乎所以,忘了鸢是喝了酒的,回过神的时候鸢就已经倒在自己的怀里。也不知道是是不是酒精作祟的原因,纪凌竟然抱着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鸢睡在了一起。
当他酒醒逐渐清明,看到鸢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纪凌不敢乱动,环着鸢的手只能僵硬地抬高,身子紧绷的像一只弓。
纪凌试图将枕着鸢的手拿开时,一个动弹鸢不自在地挪了个身子,纪凌就像是一只惊弓鸟,闭着眼半天不敢乱动。
等鸢的呼吸平稳了,纪凌才慢慢睁开眼睛,这是他突然发现鸢面朝他转了过来。鸢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的呼吸送到他的鼻尖,然后慢慢将湿气的暖意带到脖颈。纪凌只觉得一股莫名的躁动在胸口跳跃,身上热的出奇,努力地用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纪凌咽下一口口水,然后低头看向在自己怀里中的美人。
鸢真的是长着一张令人神往的脸啊,眉眼是玉刻的,微醺的作用下还透着红,如雪的肌肤下一点红唇摄人心魄。
纪凌看着鸢的红唇,原始的欲望和冲动在心底萌生,隐约的兰香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理智,冲动占了上风,鬼使神差地,纪凌慢慢地半撑着身子,将枕着的手抽了出来,扶正了鸢的脸,手指轻轻拂过鸢的唇,渐渐地纪凌朝鸢的唇上凑去,手开始自然而然地朝鸢的腰肢上游走。
突然门外传来响动,猛地把纪凌从冲动中拉了回来,纪凌一个激灵,抽回了枕着鸢后脑勺的手坐起了身。
他真的是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他怎么敢的,自己真的是情虫蒙了脑子,他怎么能对鸢做这种事情?纪凌坐在床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门外传来躁动,纪凌回首看了一眼鸢,起身为鸢掩好被,轻轻叹了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推开房门,纪凌就看见了跪倒了一片的宫卫,宫卫向纪凌禀报道:
“陛下,二皇子反了。”
一张张战事的急报送到纪凌手中,连带着南国的入侵。
“南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入境?”纪凌暴怒地将战报攥在手里,底下是零零散散留在朝堂上的臣子,为首的便是苏让。
“陛下,臣觉得可能是二皇子勾结了南国,想逞我们首鼠两端之时一举攻城,而且二皇子的来势凶猛,取的是三十七部百姓的粮草,倘若不及时退战,遭殃的可就是三十七部的百姓了。”
纪凌听着苏让汇报的战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勾结外国,夺取民享,纪霄这是将北国置于何地,纪凌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但是这样的局势不得不让他重新考虑战事的部署了。
这次,他必须亲自出征。
一连数日,纪凌全身心地扑在战事上,许久没有再去过鸢的府邸,也不知道鸢最近怎么样了。深夜,纪凌又再次被噩梦惊醒,扶着青筋跳动的额头,他突然想见见鸢。
深夜,纪凌撑着伞独自地走在宫廊上,今日的雨是下的格外的大,雨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黑暗里寂静诡异乖张。
刚走到府邸门口,纪凌远远地就看见了鸢撑着一把伞站在门口,纪凌亮起笑意,踏着水坑,疾步朝鸢的方向走去。
骤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的树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着细微的呼吸在纪凌的头顶上飘过。纪凌猛地一个转身,将手里的伞朝树上的黑影打去,一声闷哼,数十个黑影从树上落下,眨眼间将纪凌团团围住。
寒光乍显,杀机四起,纪凌背着手,沉声问道:
“我的弟弟就这么着急吗,派你们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吗?”
没有回话,黑影们都持着刀影袭来,纪凌背着手巧妙地避开所有人的攻势,反手擒住一人扣下了他手中的剑,挥刀一劈,直直砍断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双手,随后转剑将剑插进背后人的胸膛。
干脆利落没有半丝犹豫,鲜血瞬间溅到了纪凌的脸上,刀光剑影,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在血液的反射下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宣告着侵入者的死期。
只片刻的功夫,纪凌仅一人便杀了一半的黑衣人,尸体遍布廊厅草地,剩下的黑衣人看着杀红眼的纪凌迟迟不敢上前,而纪凌也不急于一时,提着刀威胁着所有的不请自来的到访者。
突然,一侧的黑衣人猛然发起攻势,纪凌旋身避开,横刀朝黑衣人的命门砍去,却不曾想那黑衣人顺势缠上了他的手臂,顿时纪凌施展不开手臂。剩余的黑衣人作势一起朝纪凌袭来。纪凌仅单单一只手与黑衣人缠斗,虽是不分伯仲,但是一人终不敌众人。
纪凌挡下一道猛击的时候,一个人猛地就将一把带着金纹的匕首直直插进了纪凌的左胸口,撕裂的痛感伴随着灼烧感,纪凌吃疼地蹙起眉头,咬着牙竟然握住刺来的匕首,向上顶开,然后夺过匕首用力捅进了箍着自己的黑衣人。
纪凌低头查看着伤口,却发现这个伤口上闪着诡异的金色光芒,而且时间越久伤口上的灼烧感就越发强烈,何等兵器能造成这种伤口,纪凌开始怀疑这群黑衣人的来历。
就当黑衣人乘着纪凌分神之时痛下杀手,及时赶来的宫卫从四处袭来,只片刻黑衣人尽数消灭。可就在为首的宫卫检查黑衣人的死伤情况的时候却好像收到了什么惊吓,推开了尸体几丈远。
“怎么了?”纪凌问道。
“陛下,这些人好像是,是以前神殿的人。”
“你说什么?!”纪凌不敢置信地凑过去扒开黑衣人的衣衫,里面象征的神殿的白色长衫,血液和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刺眼,而那个刺伤纪凌的匕首正是只有神殿惩罚罪大恶极的罪人才会使用的匕首。
神殿的人来这里?他们想带走鸢?
后怕感瞬间占据了纪凌的理智,他猛地抓起匕首扔至数十米远,血丝胀满了双眼,纪凌一字一顿地说到:
“给我查,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宫卫得令,带着黑衣人的尸体离开,只留下宫卫的首领一脸担忧看着纪凌肩上的伤口。
“陛下,您还是先回宫处理伤口吧。”
“不用,我自己简单包扎就行了。”
“可是陛下……”
“我不想让她等着。”
纪凌望向了鸢的方向,眼神忽然柔和了起来,忽然他注意到自己穿着的是鸢送给自己的那身青色衣裳,只可惜现在肩上的伤口渗出的鲜血弄脏了浅青的衣衫。
“可惜了。”纪凌看着衣服的裂口轻声叹道,随后看向了黑衣人身上的黑色劲装。
“陛下,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哎哎,陛下,衣服……”
9.
鸢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和越加黒沉的夜色,失落感如同潮水般逐渐上涨,就在扶摇想要强制自己回去的时候,鸢就从密密麻麻的雨帘下看见了自己熟悉的身影。纪凌撑着伞快步走进结界,将自己的伞递给一旁的侍从,从扶摇的手里接过为鸢撑雨的伞,心疼地嗔怪道:
“下雨天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快……”
纪凌话还没有说全,鸢就开始牵起纪凌的手,拉着纪凌就开始跑了起来,纪凌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伞从手里滑出,落在地上。
“陛下,圣女,伞!”
扶摇和一众的仆从都吓了一跳,拿起伞开始追赶两个。纪凌和鸢就这样在雨里跑了起来,后面一群拿着伞的侍从跑着。没有任何的遮挡,鸢和纪凌就这样暴露在雨水的下面,冰冷的雨水划过他们的脸颊,打湿了头发,然后落在衣襟上,极快的踏水声和急促的呼吸交织,纪凌能真切感到的是牵着自己的那份暖意。
鸢就这样拽着纪凌跑着,跑着,直到把身后所有的仆从甩掉,鸢才慢慢放慢了脚步,但牵着纪凌的手却始终没有放下。纪凌虽是搞不懂鸢想做些什么,但还是顺从地任由鸢带着自己在府邸里走着,含着笑问鸢:
“鸢,你在自己的府邸跑什么?”
鸢没有回答纪凌,只是回首朝纪凌淘气地眨了眨眼睛,终于鸢拽着纪凌来到了府邸的院落,然后松开了纪凌的手,径直地朝大雨里走去。纪凌想拉住往雨里冲的鸢,却在把自己暴露在雨夜里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呆在了原地。
就自己忙于战事的几日,他种的那棵玉兰树竟然开花了。
原本空荡的树端现在被盛开的玉兰填的满满当当,成片的,成团的,成云的,绚烂而繁华,更可喜的是,玉兰每一片舒展开的花瓣竟都泛着柔和的银光,雨夜下似是蒙上一层透亮的薄纱,美的摄人心魄。
纪凌看着鸢,而鸢抬头欣赏着满树盛开的玉兰,雨水打在花瓣上再落到鸢的脸上,鸢像是在接受犀利一般张开双臂尽情地让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鸢在雨和玉兰下跳着,舞着,旋转着,每一次的回眸流转,笑意扫过纪凌的时候,纪凌心都不由地颤了一下。
鸢,美得不可方物。
纪凌像是看呆了,站在雨里不动了,鸢看着呆如木鸡的纪凌,恶作剧的念想开始萌生。鸢悄悄地靠近纪凌,然后提着裙摆猛地跳进了一旁的水坑,顿时水花四溅,雨水眯了纪凌的脸,双手挡着溅起的水花,一边笑着警告鸢。
“鸢,别闹!”
可鸢偏偏不听纪凌的,反而踩水坑的力道加重了,四溅的水花不断地打到纪凌的脸上,纪凌笑着用手挡着鸢的攻势,似是生气一般开始报复鸢,猛地也朝水坑踩去,水花瞬间炸上了鸢的身上,纪凌乘着鸢分神之际,伸手开始去抓捣乱的罪魁祸首。
鸢哪里会让纪凌得逞,提着裙摆在雨里跑着,闹着,谁也不会知道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一个是崇高圣洁的圣女,会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雨夜嬉笑打闹着。
鸢像是一个不留神,身上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身体踉跄地就要向后倒去,纪凌急忙伸手扶着鸢。可就在接着鸢的瞬间,纪凌觉得鸢的身子好像相较以前变得轻了,再看向鸢,鸢的脸色白的吓人。
“鸢……”纪凌有些担忧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没事,只是玩的有点累了。”
“还是我抱你回去吧。”纪凌说着就要抱起鸢,鸢挡住了纪凌的动作,反而牵起了纪凌的手,可当她仔细看着和自己一样湿着发丝凌乱模样的纪凌时,却发现纪凌身上的衣服不是平日里穿的常衣,倒像是手下宫卫穿的衣服。
“纪凌,你的衣服怎么会……”
“啊,我出门走的急,没仔细,拿了一件以前的衣服穿上了。”纪凌心虚地说到。
“这样啊……”鸢没有多想,只是抬着头仔细端详着纪凌的样子,看的很深很久,纪凌被鸢看的很不自在,别过头却又被鸢转正了脑袋。
就在鸢的手碰到纪凌脸的同时,那双手根本不是常人该有的温度,纪凌吃惊地将这双手握在手里,却发现不光是手,鸢的整个身子冷得就和冰窟一样。纪凌责怪自己怎么可以任由鸢胡闹,将鸢抱在怀里,强势地要把她抱进屋里。
可今天的鸢执拗的很,偏不让纪凌将她抱进屋子里,僵持中,鸢不小心朝纪凌伤口处推了一把。纪凌闷哼了一声,弓着身子按住了伤口,简单包扎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
鸢不知道这么了,看着面色狰狞的纪凌,担忧地向前想要查看。
“别过来!”纪凌慌乱地推开了上前的鸢,生怕她看见自己的伤口,可就在推开的瞬间,鸢抬手想要握住纪凌推开的手,却发现纪凌的手上,她的手上。
是血,都是血!!!
鸢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凑上前,不顾纪凌的阻拦,扒开了纪凌死死按住的衣衫。一条鲜红的,泛着诡异金光的伤口赫然出现了鸢的面前,鲜红的鲜血刺痛了鸢的双眼,鸢颤抖地轻扶着伤口。
伤口上诡异的金光正在慢慢地侵蚀着尚存的肌理,鸢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纪凌。
她再也清楚不过这是什么伤口,这是只有神殿的人才会使用的匕首,只有鸢自己知道这个匕首是用来杀她的。
而这把杀她的匕首现在却刺向了纪凌了。
鸢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巨大的力量和愤怒盘踞在自己的胸口,刺激着鸢的每根神经,压抑着难以控制的躁动,鸢沉声问纪凌。
“神殿的人呢?”
纪凌从来没有见过鸢这样,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纪凌不知所措地唤着鸢的名字,却被鸢一把推开。
“我问你神殿的人呢?!”
鸢吼道,突然天空亮起电闪雷鸣,就像天神震怒一样,轰鸣声似是要把这漆黑的夜晚撕开。纪凌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鸢这样生气过,对啊,她是圣女,自己不经她的允许无故杀死神殿的人,鸢怎能不气。
纪凌慌乱地连伤口的痛都忘记了,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鸢,我没有故意斩杀神殿的人的,你相信我,我没有,鸢……”
纪凌慢慢地走上前,试图想要将鸢抱在怀里安慰她的情绪。可就在他靠近的瞬间,鸢却后退了一步。
“鸢……”
“你走吧。”
“鸢……”纪凌的声音几乎有了哭腔。
“我说让你走!!!”
鸢低着头,似是用着全身的力气在吼,吼声一出顿时雷电交加,可怖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鸢一直低着头,垂下的青丝让纪凌看不清此时鸢的神情,纪凌被鸢的吼声震慑在了原地,纪凌就站在雨夜里看着鸢缓缓背过身,然后渐渐地离自己远去,只留一个人站在雨中望着鸢离去的方向。。
10.
鸢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从纪凌身边如此狼狈的逃走。
鸢踉跄地从雨里跑回自己的屋里关上门,她的双手在颤抖,手上恍惚中都是血,是纪凌的血,体内强大的力量在恐慌和愤怒的诱惑下翻腾着,躁动着。鸢难以支撑地半跪在了地上,像是要被什么撕裂一样,鸢痛苦地抓着胸口趴在地上。
在府邸另一端的扶摇等人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急忙朝鸢的房间奔去,却在院落里看见了在雨夜里独自站着的纪凌。扶摇顾不上去了解什么,打开房门就看见了躺在地上挣扎的鸢。
“圣女!”
“别过来!”
鸢猛地用法术推开了闯进来的众人,甩袖结了个结界将自己和众人隔开。扶摇从来没有见过鸢这么痛苦过,一时着急地就要跑出去找纪凌。
“不准去。”
鸢看出了扶摇的意图,甩手移动屋子里的物件挡住了扶摇的去路,如此霸道的灵力外张把鸢一下子击退数十米远,鸢强撑着身子对扶摇说到:“让他走。”
“圣女!”
“我说了让他走,让他走啊。”
鸢用着恳求的眼神看向扶摇,但很快又被痛苦缠斗地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扶摇犹豫再三,答应了鸢的恳求,自己跑出外面请求纪凌离开。
纪凌是出奇的听话,在听到鸢不想见自己的时候,纪凌的眼里瞬间失去了光,喃喃对着鸢的方向说到:
“那我,过些时日再来吧。”然后不需要任何人接送独自一人离开了府邸。
当扶摇再次回到鸢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屋内金光四起,疾跑进屋里,就看见结界之内,鸢的体□□出了无数道金光,结界之内,金光侵蚀着结界的每个地方,伴随着雷声,刺眼的金光让人不敢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结界消散,金光褪去,,屋里又恢复了黑暗,鸢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扶摇和侍从都被刚刚的奇妙景象吓住了,半晌发不出一句声音。忽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个无力地笑声,然后笑声越来越来大,大到盖过了雷声。
鸢撑着身子站起,她大声地笑着,笑得窒息凄凉,笑得肆意放荡,就像一个疯子无处宣泄着自己的疯狂。
突然,鸢不笑了,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在自己之下的扶摇等人,用极轻的声音问道:
“扶摇,你恨我没有让你当上圣女吗?”
听到鸢这样问,扶摇等人慌得跪倒了一边,这是扶摇心里最难过去的心坎,也是神殿最隐秘的秘密,扶摇是鸢之后,下一任的圣女。
“扶摇,你会恨我吗?”鸢又问了一遍。
扶摇没有说话,只用沉默来回答着这个问题,鸢像是自嘲一样,嗤笑着自言自语。
“你们怎么可能不很我呢,神殿的圣女多响亮的名号啊,如果没有我,你们一定会生活在奢华的神殿受万人敬仰,对吧?”
“圣女?圣女?哈哈,你们都想当圣女,可是你们知道圣女是什么吗,是什么吗?”说着,鸢发疯般打碎了架子的花瓶,抓起碎片划开了自己的手。
扶摇惊得起身想要阻止,突然电闪雷鸣,一刹那屋子里亮了起来,就在那一刻,屋子里惊叫声一片,因为所有人都看清了此时站在面前鸢的模样。
诡异的金纹遍布鸢的全脸,身体上经脉所到之处都遍布着诡异的金纹,而那双眼睛此刻也泛着金光,在黑夜和电闪雷鸣间正凝视着他们,而最可怖的是那只划伤的手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同样泛着金色光芒的液体。
金色的液体顺着鸢的手指滴落在地上,汇聚,然后所有的液体竟然渐渐幻化成金蝶的模样,只片刻的功夫,一只金蝶便从血液里挣扎飞出,在黑暗的屋子里扑闪着摇曳着然后在空中消失不见。
这不是象征着天赐的金蝶吗,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扶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鸢举着那只流着金色血液的手对所有人说到:
“这就是圣女啊,一个为北国而生的怪物,一个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傀儡。”
“什么天赐,什么神谕,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圣女,不过是北国皇族为国家愚民愚众想出的骗局。每一届的圣女会在成年的时候都会被强制地灌输大量含有巨大能量的药剂,以身体为代价,不断积攒力量,直到这具身体承受不起再多的力量,直到身体被法力侵蚀地什么都不剩。
圣女每二十年换一任,不是因为二十年一次的祈福会降幅于下一任圣女,而是二十岁之后圣女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法力。在之后的五年,圣女的身体会慢慢腐败,血液会变成金色,没有人的体温,甚至开始控制不了体内的力量,变成一个怪物,最后的最后圣女会变成一摊水,一摊金色的水,这摊水会变成下一任圣女喝的药剂,一代一代延续着无尽的悲剧。
而那使人信以为真的天赐,不过是圣女血液幻化成的一个戏法,只要离得圣女越近或是身上沾有圣女的血液,那只金蝶就会飞向哪里。所有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幌子,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扶摇,这就是圣女啊,这就是你们所渴望的啊。我努力地阻止着一切悲剧的发生,可神殿的人还是想杀了我来掩盖他们的谎言,他们想借着我,借着我,去抢阿凌的国,去害阿凌的命。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啊,他们怎么会放过我,这些年我真的是忘乎所以,忘了自己是谁?自己是圣女啊,,一直都是圣女啊,不是那个叫鸢的人。”
鸢哭着笑着,哭着笑着,像是用尽了一生的悲凉和心酸,直到笑的站不起身,直到笑得跪倒在地上,鸢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不死,任何人都可以借着她作为理由去争夺这个国家,但只有她死了,纪凌才不会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地方。
所以只有自己死了,纪凌才会成为那个比天定君主更神圣的存在,那个胜过天地的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