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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第二十八章

      柳家内院里,靳无一把抓住了林洛庭的胳膊就往外拖。

      一旁的柳汐回与柳熔迎急忙阻拦:“你是谁,快放开洛庭表哥!”

      靳无只当没听见,这种时候,自然是开口不如动手。

      柳熔迎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强抢良家妇女!”

      柳汐回小声提醒:“熔迎,洛庭表哥是男的。”

      柳熔迎闻言怒气更甚:“所以说,抢女人已是错误,抢男人更是罪大恶极!”

      一直在倚在墙边的临羽大笑着拍手:“正是正是!你们可要将你们的表哥看好了,若被这乌鸦捉去了,只怕——”

      他话里的意思没说明白就住了口,柳熔迎耐不住性子,一边与靳无僵持着一边抽空问道:“只怕什么?”

      “这还要问么?人家强抢良家妇女总不会是放家里当摆设吧?抢男人也是同样的道理。”临羽闲闲地扇着扇子,暧昧一笑:“自然是有数不尽的乐趣。”

      柳汐回与柳熔迎一阵恶寒。

      靳无气得破口大骂:“死孔雀,你瞎说什么!什么乐趣!”

      临羽呵呵一笑,以扇掩唇道:“个中乐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咱们都是过来人了,你装得这副不知的模样,倒教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真真是气到无语。靳无只恨自己怎么摊了这么个冤家对头。

      一直没开口的林洛庭忽然道:“请问,你与我往日有怨?”

      靳无一楞,随即答道:“自然是没有。”

      林洛庭又问:“那么是昔日有仇?”

      靳无撇嘴:“就你那个性,能和谁有仇才怪。”

      “既然你与我无怨无仇,干嘛要抓我?”林洛庭眨眨眼,慢慢道:“莫非,真如那位公子所说,你对我有非份之想?”

      临羽扑哧一笑,急忙举了扇子掩住,悠声道:“这位公子当真天资聪慧,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意。”

      靳无差点吐血,半天作不了声。人说兵败如山倒,他已是倒得恨不得趴地上了。

      他缓过气,将林洛庭提起,拦腰一抱,寒着脸道:“废话少说,今日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临羽微笑在旁接口道:“是极是极,今日你依了他的意,遂了他的愿,他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柳汐回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前去:“不可以啊,这位公子,纵是皆为男子,更该知廉耻,公子你放荡不羁是无所谓,我表哥可不行呀,林家都他一个儿子,等着继承香火呢!”

      临羽抚扇大笑道:“这不刚刚好?原本一个儿子,一下子就变成两。正所谓喜上加喜好事成双,当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靳无看着临羽恶狠狠道:“这次算我倒霉遇到你个死孔雀,下回你落我手上,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临羽笑得直颤:“哎呀呀,你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可真要吓死我了,你可别看我在笑,心里可是怕着呐。”

      靳无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跺跺脚便要离去。

      临羽长袖一拂,折扇一展,挡住了他的去路,凑他耳边道:“话说回来,你要带他去哪?”

      “……不关你事!”靳无摆出张冷脸。

      “别是……”临羽抬扇遮了半张脸,掩住了笑意:“还没想好吧?”

      靳无的脸瞬间变黑。

      呵呵呵呵,用扇子敲着靳无的肩膀,临羽笑得很无良:“别介意别介意,如我这般思虑周详者,毕竟是少数之中的少数。”

      靳无忿忿将搭在肩上的扇子甩开,临羽却又拦了过来:“你别是在南嘉那受了气,此时想要报复在凝沣身上吧?”

      “是又怎样!”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捣乱,靳无简直要气疯了。

      临羽收住笑意,淡淡道:“别幼稚了,你这么做只会让南嘉更生气。”

      靳无盯了他会,忽然笑道:“我倒是劝你去南嘉身边瞧瞧究竟,然后再来说这句话。”

      临羽望天摇扇,轻飘飘道:“这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他的,若不是你拿去了韶秀公主的星罗盘,我何必在此终日无聊至极,苦苦候他?”

      “如此甚好!南嘉这两天便会到长安,你去城北的渡口等他好了。顺便告诉他——”靳无微一闪身,形迹渐隐:“三日之内到浑夕山来见我,否则我就把凝沣扔去喂妖兽肥遗!”

      临羽脸色微变,已不及阻止,他眨了眨眼,望了望天,最后折扇一收,笑道:“乌鸦啊乌鸦,我等着看南嘉怎么收拾你。”

      衣袖一沉,他朝两边看去,正是一脸坚决的柳汐回与柳熔迎。

      紫眸微闪,临羽苦笑叹道:“好啦好啦,我带你们一起去便是,真真是的,游戏的乐趣可绝不在于人多啊。”

      第二十九章

      船渐渐靠上了长安的码头,不料却下起了雨,倾盆似的直往下浇。

      南嘉无聊的数着船帘上滴下的水珠子。

      震泽托着下巴小声嘟囔:“可惜呀可惜。”

      南嘉问道:“可惜什么?”

      震泽回头看他,叹了口气:“可惜下的不是金子。”

      南嘉皱眉不解:“要金子干嘛?”

      震泽摆了摆手:“南嘉,金子是好东西啊!”

      他见南嘉仍是一脸疑惑,于是认真解释:“有了金子,天水楼的菜咱们可以叫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打包带走;有了金子,杭州的包子咱们可以买两担,一担自己啃一担喂狗积德;有了金子,来长安的船咱们也可以买两艘,一艘自己乘一艘砸了玩。所以说南嘉,金子是好东西呢。”

      南嘉听得一脸黑线:“你的想法还真是……特别。”

      喜儿披着雨蓑在外拢手喊道:“长安到了。”

      说来也巧,那声一了,雨势竟渐渐小了。

      南嘉回首望着震泽,问道:“要不咱们就下船吧,找个躲雨的地方便是了。”

      震泽点头,反正闷在船舱里也无趣,再说雨中漫步,何等的诗情画意,简直就是热恋情侣的必备调剂。

      他们一起出舱,上了岸才走了几步,震泽忽然停住了脚步。

      “南嘉!”震泽扯住南嘉的衣袖。

      “什、什么?”南嘉被吓了一跳。

      震泽指着前方感叹道:“你看,多么贵重的孔雀啊,全身上下都是珠宝呢。”

      南嘉抬眼望去,不远处站着三人,两边的少年大约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看便是双生子,一模一样的清秀面容,长得很招人喜欢。

      居中的是位穿着紫锦衣裳的青年,扣发的丝带上盘编着长长的白色羽翎,飘垂在长发间,身上挂了一堆金珠玉链,正闲闲的扇着扇子,那扇面上,五色丝锈成的牡丹图栩栩如生。

      南嘉一见着他,脸就青了大半,头一转,拉着震泽就往另一边走。

      那紫衣青年追上前去,阻住了他的去路,扇子一扬,呵呵笑道:“哎呀呀,南嘉,咱们好久不见,为何你一见我便急着走?”

      南嘉只得回过身来:“谁说我急着走了?我只是方才没看到你罢了。”

      紫衣青年恍然大悟地拍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瞧了眼震泽,折扇一展,慢悠悠道:“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真真是心痛如刀绞啊。”

      他拖长了调子笑得暧昧至极。

      南嘉无力的撑住额角:“临羽,有些玩笑并不好笑。”

      临羽以扇掩唇,大笑道:“非也非也,笑话分三种,我这恰恰是其中的一种。”

      震泽好奇地问:“哪种?”

      临羽靠他耳旁,折扇凑在嘴边,他做出悄声说话的模样,可偏偏声音足以让一旁的南嘉听得一清二楚:“我这种笑话,闻者头疼说者兴奋,你看我不是笑得正开心么?所以自然是好笑的笑话。”

      南嘉皱眉走过去,拉着他到一旁:“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临羽张大眼睛半晌,失笑道:“南嘉,我方才有动手动脚么?”

      临羽旋身一转,已立在南嘉面前,紫眸凝华,折扇轻轻敲在他肩上:“关心则乱。南嘉,你的心已乱。”

      南嘉淡淡微笑:“那又如何?这是我的选择。”

      临羽默然片刻,抚掌大笑:“没错没错,这是你的选择,与我何干。”

      他紫眸笑意依旧,举扇翩然:“我来是有两件事。”

      南嘉瞥他一眼,懒懒摇头:“是你出面,估计都不是好事。”

      临羽呵呵笑道:“见仁见智,见仁见智。第一件事,天界命我收回天雷阙。”

      南嘉没有作声。

      临羽看了他一眼,抬扇掩面道:“究竟是谁将你伤成了这样,竟要靠天雷阙的灵力才能维持性命。”

      南嘉摇摇头转开话题:“不提也罢。”

      照这种情形来看,□□成是靳无那小子干的好事了。临羽紫眸微眯,呵呵一笑:“不提就不提吧,反正你这种情形,我也不会取走天雷阙。”

      震泽忽然开口:“就算你想取走天雷阙,我拼了性命也会阻止你的。”

      南嘉微笑着握住了震泽的手,暖暖的手,一如此时的心情。

      临羽轻咳两声,看着一脸通红的南嘉笑着说:“我并非不识情趣,只是还有一件事没交代呢——靳无带走了凝沣,要你明日之前到浑夕山去见他,否则就要将凝沣扔去喂妖兽肥遗。”

      第三十章

      如果此时有人对南嘉说:请用两个字说一下现在最想干的事。

      南嘉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抓墙。

      如果此时有人对震泽说:请用两个字评论一下眼前的情形。

      震泽一定会摇头感叹:“疯狂。”

      如果此时有人对临羽说:请用两个字描述一下南嘉的表情。

      临羽一定乐呵呵地告诉他:“抓狂。

      南嘉现在真的抓狂到恨不得去抓墙。

      抓完墙再去抓靳无那小子,然后狠狠地揍。

      临羽在旁帮他摇扇扇风,笑嘻嘻地说:“莫要气莫要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震泽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着急?”

      “我干嘛要着急?”临羽眨眼微笑反问。

      震泽皱起眉头:“被抓的不是你朋友么?”

      临羽悠悠然笑道:“是啊。”

      “朋友有事,不是会很着急很难过吗?”震泽疑惑地问。

      呵呵呵呵,还真是单纯的孩子啊。临羽折扇微收,意态悠闲地道:“被抓的是我朋友,抓人的可也是我朋友呢。”

      “所以你左右为难?”震泽有些恍然。

      临羽大笑着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究竟是在旁看热闹便好,还是下去再添点热闹好?这可真是让我左右为难。”

      南嘉没好气的瞟他:“摊上你这种朋友,就等于和麻烦结了亲家。”

      临羽抚扇笑着搭上他的肩膀:“朋友分很多种,有专门为别人解决麻烦的,譬如南嘉你,自然也有专门为别人增添麻烦的,譬如靳无。”

      南嘉哼声道:“那你又是哪种?”

      临羽举扇微笑:“我嘛,专职是看热闹的,副职是添柴火的。”

      南嘉瞥了他一眼,举臂将他的手自身上扫开:“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分明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

      临羽摇头叹道:“看得透彻是一件好事,说得太直白却未免无趣。”

      南嘉懒得理他,现在的麻烦事是怎样赶去浑夕山,不不,这还算不得难事,叫震泽带着自己飞去就成了,关键是自己已没有了灵力,到时候要如何收拾靳无那混蛋搞出的乱摊子?

      光想就头疼得要命!

      南嘉瞪着眼心如乱麻理不清头绪。

      临羽却了望远处闲闲挥扇道:“人生三乐,会良朋,逢美景,饮好酒。现下三者已得其二,只缺好酒相伴,哎呀哎呀,当真是可惜。”

      被晾在一边半天的柳熔迎再也按捺不下,跳出来指着临羽的鼻子大声道:“喂,你说带我们去找救兵,怎么却在这里胡扯浪费时间。”

      南嘉与震泽陡然打了个寒战。

      临羽一拍脑门,呵呵笑着走上前去:“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他一手牵着柳汐回一手拉着柳熔迎,将两人送到了南嘉与震泽面前:“来来来,救兵在此,你们可要跟紧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南嘉和震泽连忙一人一手扯住他两边衣袖。

      好小子,麻烦事便全推给南嘉,自己倒逍遥,哪有这种美事?震泽笑得纯良:“何必急着走,好友有难处,你怎能独善其身?”

      临羽一挣不脱,哈哈笑道:“谁说我独善其身了?我正要回去借酒一解这满腹的愁肠啊。”

      南嘉冷着脸道:“少来。别的就不说了,我灵力尽失,若有闪失,难道要震泽同时照顾我们三个不成?”

      临羽叹气:“所以我这不是就准备去搬救兵么?”

      你会这么好心?南嘉的目光很是怀疑。

      临羽苦笑着抽出手来,轻拍他的肩:“南嘉,你先去拖住那只乌鸦,我尽快让韶秀公主赶去。”

      他回转过头望向震泽,暧昧一笑:“小兄弟,南嘉便由你多照顾了。”

      说罢长袖轻扬,身影踏空远去,只余飘渺笑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多情自古空余恨,不如相忘两烟尘。

      南嘉瞪了半晌,捂头吐出六字:“真是狗屁不通。”

      震泽颇感赞同的点头。

      不敢再有耽搁,一行人急急赶往了浑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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