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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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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栀快步走进电梯,她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看电梯按键,抬手按了一排按键的最上面一个,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她回过神来,走出电梯。
陈之栀一转角就看见高函正转头看着他,应该是听到刚刚的电梯铃响,毕竟这一层只有陈之栀一位住户,再说也没有人像陈之栀一样总是在夜里活动。
“陈大美女,再不回来,我腿要截肢了。”高函夸张的夹着眼角猫腰起身,揉搓着小腿又带戏谑的说道,边说话边让出了门口的地方。
陈之栀没理他,径直输入密码开了门,并打开了玄关处的灯。
一缕幽香袭来,陈之栀此时已打开了客厅的灯。
高函跟着进门,环顾了一下屋内的陈设,简白的客厅只有一张夹杂新绿色的布艺沙发、一个原木色茶几孤零零立在沙发前头,短短几秒便将屋内陈设参观完毕。
“陈之栀,我是真服你,你这是出家了嘛。”高函和陈之栀是大学同学,陈之栀习惯了他在她面前耍贫嘴。
“真是白瞎了这地段、这房子……”高函又嘟囔了一句。
陈之栀从厨房走出来听见高函的嘟囔,手里拿了一瓶瓶装水,笑了笑。“家里只有水,只能招待你这个了。”陈之栀将手里的冰水递给高函,又看了他一眼。
高函接过水一点也没有惊讶,以他对陈之栀的了解,陈之栀的冰箱不会比客厅充实多少。
高函见陈之栀一席长裙更显身材修长,松松的挽着发髻,一张白皙的脸盘,只鼻尖有一颗淡淡的痣,不仅不影响这整体的美,反而似有引力,透露出陈之栀独有的风情。高函看着陈之栀有点出神,仿佛这样的陈之栀才是南方女子该有的样子,才符合她那个氤氲着芳香的名字,大多时候高函见到的陈之栀都是法庭上沉着冷静、飒爽雷霆的样子。
“找我什么事?”陈之栀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还站立着的高函。
高函上身穿一件白色运动衫,下身穿着褐色休闲五分裤,身材修长挺拔,手上戴着的腕表在灯光下反射出光来,成熟且成功男人的样子。他的五官在灯光暗影的隐匿刻画中,晕染出一片深邃的轮廓,发梢低垂,又显露出这个男人的少年气息,倒与平日不同,俨然现在的他已经切换到休息状态了。
“哦,正事差点忘了。”高函自然的坐在陈之栀身旁说道。
“云南有个新案子,涉黑的,我问了老头,大概说了案情,但是老头现在不接新案子了,也是,以前成天提心吊胆的,也该退休享享福了。”“我知道你手上已经有几个案子,但是这个案子案情复杂,交给别人我不放心。”高函说着拧开瓶子喝着水,眼睛还是盯着陈之栀,在等待她的回应。
高函说的老头是他的父亲高峰,也是陈之栀和高函入门的带教律师,是业内公认的神级人物,也是天和律所的创始人,高峰在带完陈之栀和高函后便不再参与律所运营,退居幕后。
“我手上几个案子也快结尾了,小风的案子在等法院裁定,先把案件材料发我邮箱吧,我先看看。”陈之栀知道高函半夜上门来找他谈的案件不会简单,她也不能当下作出承诺。
“行”高函答道,他知道陈之栀是不会轻易许诺的,能答应看看案件细节已经说明是成功的一步了。说完正事,高函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身子往后一靠,躺进了沙发。
“不收留我一晚吗?之栀”
“明天还要去法院谈话,这都几点了,你不会忍心看我猝死街头吧?”高函半边脸埋在沙发里,只睁着半只眼睛看着陈之栀,露出委屈的样子,几乎于撒娇了。
陈之栀转头看着高函,眼睛一动不动,定定的,她知道高函不是真要留宿,大学时候两人便是形影不离,毕业后又时常搭档,她轻易就可以看出高函的小心思。
“当我没说,相比此刻就死在这,我还是选择猝死街头吧。”高函看着冰山一样的陈之栀的眼神,打着哈哈起身了,语气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贫。
“你知道律所那帮小朋友叫你什么吗?……”高函停顿着,微笑的看着陈之栀。
“小师太!”高函语气高昂了一些。
高函见陈之栀并不吃惊,也没有好奇的神色,陈之栀当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她在律所办公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在律所也不会像律所的女孩子们一样,时常围在一起聊惊悚的案件细节或者聊八卦、分享购物链接。陈之栀有着与这个年龄段不符的清冷,又或者说孤独感,这大概也是高函迷恋陈之栀的原因之一吧,他不知道陈之栀的这种与人群疏离的感觉为什么会如此吸引他,他总觉得陈之栀像一个琉璃杯,光彩夺目的放置着,上面贴着“易碎品”的标签。
“为什么?”陈之栀大概不想破坏高函的兴致,表现的饶有兴趣,目送着高函走到玄关。
高函走到玄关,弯腰换鞋,“小师太就是小龙女的气质加灭绝师太的气场,陈之栀你是打算独身一辈子吗?”高函手指勾住鞋跟,将鞋穿好,走出门外,他站在门外转身看着陈之栀,嘴角上扬,指了指自己,好似玩笑的说道:“窝边草,你考虑一下呗,转头就能吃到,多省事。”说完便扬了扬手,笑着走了。
陈之栀看着接送高函的电梯已经下去,她才关上门。高函的到来为这个空间增添了一份难得的生气。
陈之栀其实是感激高函的,高函是她大学期间唯一的男性朋友,这段友谊的建立完全在于高函的积极主动,虽然陈之栀的外表足以引来众多的追求者,但她那张不会笑的脸仿佛写着“生人勿近”,足以劝退他们中的大部分,其中也不乏一些胆大的,雪花一样的信,陈之栀倒也礼貌的收下,只是从来没有拆开过。大学四年陈之栀从来没有上过学校里的表白墙,因为再不怕死的男生也会知道,这样的举动只会让自己难堪。
高函遇到陈之栀的那天,陈之栀蹲在在实验楼后面的狭小过道里,抚摸着一只小猫,被红色辫带挽着的头发垂到腰间,额前的碎发逆着光显得格外温柔,她低着头,侧脸可以看到小巧挺立的鼻子,鼻尖有一颗淡淡的痣,仿佛古画中的玲珑婉转的仕女。只是她细白的手指中夹着一根细烟,打破了这幅图画的氛围,凸显出陈之栀身上的矛盾感。高函愣在那里。
同伴的声音在远处传来“高函,你是去捡球还是去月球啦?”
陈之栀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她并没有被高函的出现吓到,眼神定定的。高函看着陈之栀微微上翘的唇瓣,介绍着她的倔强。高函没能和陈之栀打招呼,陈之栀就从通道的另一边走了。
后来,陈之栀总是在各种地方“偶遇”高函,犯罪心理学的公开课、学校图书馆、开水房,当然还有实验楼后面的过道。
有一次犯罪心理学公开课,陈之栀迟到了,她从阶梯教室的后面猫着腰环视着教室,她想找一个靠近过道的座位,高函这时候转身看着门外的陈之栀,一脸灿烂的向陈之栀示意他旁边的靠近过道的位置。之后,陈之栀和高函总是一起在校园出现,从那之后,陈之栀没再收到过表白信,为此高函还缠着陈之栀请了一顿小火锅,美其名曰“为陈之栀挡桃花的酬劳”
陈之栀是知道高函对她的心意的,但是恋爱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在她心里出现过,比起要经历一段感情从浓烈到惨淡收场,陈之栀会选择从未发生。她从一开始就不讨厌高函,反而是喜欢他坦坦荡荡、没心没肺的样子的,那让她感到轻松。陈之栀起初很不适应高函的热情,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她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