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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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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陈之栀正在做那个不断反复的梦,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不记得昨晚是几点睡着的,即使天已大亮,但因为厚厚的窗帘遮盖着,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此刻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屏幕上的来电提醒似乎在她眼前跳动。
她起身拉开窗帘,径直走到对面的书房。
“喂,您好,你是张小风的代理律师是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
陈之栀回应到“我是陈之栀,请问您是?”
“我们是公安局的,我姓秦,张小风身体不太好,现在在医院检查……需要他的律师到场配合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来,在哪家医院?”陈之栀问道。
“市一院,住院部三楼。”电话那头继续说到。
“好的,半个小时后到。”
陈之栀挂掉电话,她还不清楚正在服刑的张小风出了什么事情,但她直觉不好。来不及多想,陈之栀迅速换上黑色西装套装,提着包出门了。
陈之栀径直下到地下车库,等她到达市一院三楼的时候,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围在病房门口。
陈之栀走过去,介绍到:“警察同志,我是张小风的律师。”说着已经掏出执业证。
身穿警服的人齐齐转过头来看着她,可能被陈之栀突然的招呼打断,又或许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纤瘦的女人居然是一个刑事辩护律师。那眼神中掺杂着一丝惊讶。
“请问张小风出了什么事?”陈之栀一边询问一边看向病房。
从门口并不能看到张小风的脸,病床旁围着一圈人还有各种机器,机器屏幕上跳动着数字,监测着生命体征,时不时发出“滴、滴”的声音,背对门口的医生在交谈着什么,年长的主治医师似乎在交代着什么,旁边的年轻医生们时不时记录着,点着头。她还看到张叔和李婶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张叔好似又比昨夜憔悴了许多,李婶则弯着腰被张叔搀扶着,呆立着,好似已经支撑不住,脸上满是痛苦,旧泪痕已经沾湿全脸,还有新泪水不断涌出来。此时张叔也看到了门口的陈之栀,他点了点头。
“秦队长,张小风具体是什么问题?”陈之栀对着为首的警察询问道。
“他昨天半夜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刚刚病理结果出来,可能是血癌。”“张小风执意要她的律师来,他才同意做检查,我们就通知了你,后来他又晕过去了,安全起见我们立刻安排了急诊做了检查。”秦队长看着陈之栀回答到。
陈之栀听完脸上失去了血色,张小风刚过十八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而且张小风的案子他们一直在申诉,没有想到申诉申请没有得到答复确等来了这样的噩耗。
陈之栀又看了张叔一眼,她不知道这样的打击是不是会击垮这对夫妇,他们老来得子,对于张小风自然是十分宠爱,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无尽的宠爱会使得他们失去这个孩子。
“警察同志,我能进去看看吗?”陈之栀询问道。
“可以”秦队长说着单手打开房门,侧身留出一个通道。
陈之栀走进病房,后面跟着一个年轻警察,此时医生们已经讨论完毕,正准备往门口走。
陈之栀简单介绍了身份,急忙询问道:“医生,张小风的病到什么程度了?由于什么原因引起的?”
“因为昨天是急诊接的,情况紧急,目前做了基础检查,结合临床症状,初步判定是急性白血病,分级需要等全部检查结果出来,大概需要一周时间。至于原因,也需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再看。”医生轻声解释着,说完便出去了。
陈之栀走向病床,张小风此刻正虚弱的像一个垂死的人,脸上蜡黄,丝毫看不出18岁少年该有的生机。
张小风看着陈之栀走过来,缓缓睁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只是轻轻抖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激动的想要抬起手来拉住陈之栀,但他的两只手,一只插着吊针,一只被拷在病床的床沿上。他挣扎着,脸上因为用力而暴起筋脉,只一会儿便失去力气放弃了。
站在一旁的李凤英看到她的儿子刚刚努力挣扎的样子,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摊到在地上痛哭出来,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那样的哀嚎仿佛一只高空中的大雁遗失了小雁,悲鸣不止,直至嘴角沁出血来。
忽然,李凤英猛然起身扑向陈之栀,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停摇晃陈之栀的肩膀、捶打着陈之栀的身体,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将全身的力气都侵泄出来。
“不是说你们是最好的律师!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李凤英嚎叫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张军树疾跑过来,两只手想要拉开张凤英,哀声道:“陈律师也尽力了,要怪就怪咱们没有教育好孩子!”
“她尽力了?为什么当初要做有罪辩护?如果不是她,小风会被折磨成这样吗?”李凤英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还是继续捶打着陈之栀,将陈之栀拉扯的跌坐在地上。
陈之栀低盘在脑后的发髻早已被拉扯散乱开来,她低垂着眼眸、手指攥紧已发白,但她始终没有任何辩白与解释,她理解李婶此刻的痛苦,她必须有一个发泄的地方。因为陈之栀也切身体会过这种无力的痛苦。
正当陈之栀被拉扯的时候,秦队长和门外的警察也都闻声进入房间,很快便拉开了李凤英,将陈之栀从地上拉起来。
陈之栀扯了扯身上沾着血污的衣服,她拉了拉张小风的手,对他说:“我会处理的,你放心养病。”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陈之栀踉跄走出病房,定了定神,她猜想高函应该还不知道张小风的情况,正准备给高函打个电话,又想起来高函昨晚说过他今天要参加法院组织的谈话。
于是她准备去律所一趟。
陈之栀瘸着腿站在医院的扶梯上,她余光注意到并排的上行扶梯上的人们投来的毫不避讳的打量的眼光,她才想起经历刚刚的事情,此刻她看上去可以狼狈不已,头发松散着,被拉扯在地的时候,膝盖被擦伤正流着血,下身的半身裙撕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丝袜上破裂的大小不一的孔洞。
医院人流如注,凡是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疑惑这个女人刚刚经历了什么。
陈之栀此刻她只想赶紧回到车上,但是身体的疼痛拉扯着她,因为着急处理张小风的事情,她并没有感知到身体疼痛的警告,加上从昨天到现在,她没有吃东西,此刻她只感觉天旋地转。
扶梯即将抵达二楼的时候,陈之栀模糊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脸,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但脸上带着笑意的样子。可是还没有等她确定是谁,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了。
“啧啧啧,是不是被人家老婆发现了,给打了?”
“现在的女孩子啊……”
“.……”
陈之栀感觉有无数双脚从她耳边走过,有的轻快、有的沉闷,她还感到有人在拍打她,有人在交头接耳……
陈之栀缓缓睁开眼睛,随着视线逐渐清晰的是一个男人的脸,他抱着她疾步跑动着,陈之栀感到一股炙热源源不断袭来,是紧贴着她的起伏的胸腔和大口的喘息,她看到男人脸上爆出的汗珠从他青色的鬓角边流下来。
“医生!”“呼…哈…”“有没有人……”男人大声喘气呼叫着。
他低头看到怀里的人已经睁开眼睛了,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停在楼道上。
“占含光?”陈之栀在脑中搜索到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你醒啦?”占含光微微邹着眉头,大概是刚刚跑的太急,他还在大口喘着气。
此时,占含光意识到他还怀抱着陈之栀,忘了放下来。
占含光将陈之栀轻轻放下,一只手揽着她的手臂,深怕她再次晕过去,甩了甩另一只手臂,脸上闪过一丝酸疼。
“你感觉好一点了吗?”占含光语气中有急切。
“嗯,我没事了……谢谢你。”说完,陈之栀看了一眼占含光正揽着她的手。
占含光这才意识到此刻他的手还紧紧揽着陈之栀,他确定陈之栀此刻已恢复些许,他慢慢将手抽了回来。
占含光不知道为什么两次遇见这个女人都是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他迄今为止的生命旅程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峻的女人,那冷峻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击退周围的一切热的事物。见陈之栀转身要走,占含光快速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不打算做检查吗?就打算这样回去了?”占含光说着话,眼光扫过陈之栀,对于这个女人的异于常人的行为,他总琢磨不透。
陈之栀想他的意思可能是指刚刚自己晕倒,也包括她狼狈的样子,确实她此刻的样子让人无法放心。
“我没什么事,可能一直没吃东西,低血糖而已。”陈之栀回答到。
占含光想起昨晚第一次见到她,陈之栀手上拎着的外卖洒了一地。一想到昨晚的意外,他多少有一些过意不去,伸手挠了挠头。
“我送你回去吧……昨天害你外卖洒了,抱歉…你这样回去我也放心不下。”说完,占含光意识到他的话会不会有一些唐突,他刚准备补充解释一句,陈之栀已经开口。
“那麻烦你了。”陈之栀本想拒绝,但是通过昨晚的事情,她见识过占含光做一件事情的耐心,加上此刻她衣裳不整的样子实在引起太多关注,此刻她并不想再耗费时间,于是索性结束谈话。
一上车,陈之栀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占含光将外套脱下盖在陈之栀的腿上,一路慢慢开着车,避开每一段坑洼不平的路面,将车开到嘉林景苑小区门口,陈之栀还歪着头沉睡着,阳光倾泻在陈之栀的脸上,她睫毛轻轻跳动,逆光下脸上的白色绒毛仿佛在微微呼吸,占含光觉得陈之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韵味。占含光将副驾驶的车窗缓缓关上。占含光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安静的陈之栀,和昨晚急声让他删除照片时的样子有一点不同。
过了二十分钟,陈之栀微微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实的睡眠了。此时,占含光闭着眼睛靠在驾驶座上,大概是陈之栀身体转动的时候发出了响动,占含光在陈之栀转向他的时候醒了过来。陈之栀看着占含光缓缓抬升的眼睫,一双黑眸恢复了光华,眼梢好看的扬起,好像时时隐含笑意,短寸头,小麦色的脸盘、轮廓分明,整个人散发出阳光的气味。两人直勾勾的看着对方,安静了好几秒。
“你醒了,我刚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占含光首先说,刚刚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送到这就可以了,谢谢你”陈之栀说道。
“你这样能开车吗?还是送达目的地吧。”占含光说道。
占含光说的好像是送达一件快递,陈之栀嘴角牵动,她奇怪和这个叫占含光的男人似乎总是不能干脆的结束对话,按照陈之栀一贯的风格,此刻她肯定会断然拒绝的,但是今天她莫名没有拒绝占含光的提议,她告诉自己的是占含光的外套盖沾染了血渍,她觉得还是应该处理干净。但是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占含光在陈之栀的世界里从来都是打破规则的存在。
最终,陈之栀还是在占含光的陪同下回到家,乘电梯的时候占含光轻轻活动着肩膀,陈之栀在她侧前方站立着,余光可以看到。电梯上升,两人一直无话,可是看见陈之栀按下24楼时,占含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度过这漫长时间。
“陈小姐住顶楼啊?”占含光一时找不到话题。
“嗯,安静。”陈之栀回答,但她说完,明显感觉占含光愣了一下,她才意识到刚刚的“安静”二字不知道是不是被占含光误解为让他安静。
“我是说顶楼比较安静,我不喜欢声音。”陈之栀补充道。
“哦,顶楼挺好的,风景应该也不错的。”占含光说。
“你的手是受伤了吗?”陈之栀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于是开启下一话题。
“哦,差不多好了,我前几天去徒步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占含光见陈之栀并没有转头,可能是刚刚活动肩膀的时候她注意到的。
陈之栀没有继续接话,好在电梯已经到达。
陈之栀边开门边说到:“进来坐一会儿吧,我处理一下你的这件衣服。”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洗。”占含光赶忙说。
陈之栀看了一眼占含光受伤的手,说:“进来吧。”
占含光环视一周,他没有想到客厅竟是如此简洁,客厅虽然不十分大,但仅有的家具是沙发、茶几、一排立柜橱窗作为客厅和里间的隔档,让人感觉空旷,但看的出来房子装修还是很漂亮的,凸显出了房子的品味。
“厨房冰箱里有水,抱歉,家里只有这个。”陈之栀没有和占含光客气。
“你自己随意,我得先洗个澡。”陈之栀继续说到。
“额…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洗澡,我怕你…”占含光还没说完,陈之栀已经进了洗手间。
占含光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走进厨房,他想着陈之栀因为低血糖晕倒在医院,此刻她应该需要吃点东西,加之等待陈之栀的这段时间他实在不知道干些什么,但是走进厨房之后,占含光傻眼了。
厨房里光洁如新,不能说如新,根本就是新的,甚至于燃气灶的膜都未拆封。好在厨具都一应俱全,也都未拆封。厨房空间不算大,可以容纳两个人活动,这不大的空间有大大的嵌入式冰箱,占含光打开冰箱,他再次傻眼,除了保鲜一层放着许多高档纯净水,可以说整个冰箱空空如也。占含光心想,若是发生紧急情况,陈之栀可能会被饿死在家。
很快占含光就彻底放弃了做饭的念头,他打开手机,给陈之栀点了一份外卖。等外卖的时候参观了一下客厅的玻璃橱柜,上面摆放着一些艺术摆件,还有一张相框,上面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肩膀上坐着一个小女孩,两个人冲着镜头灿烂的笑着。占含光确定这个小女孩就是陈之栀,因为鼻尖处有相同的淡淡的痣。照片右侧有一排手写的黑体字,“之栀五岁留念”,字体飘逸有力。
占含光正看着照片的时候,陈之栀洗完澡出来了。陈之栀穿着一席绿色家居长裙,手上正拿着白色的浴巾在擦拭头发,她将漆黑瀑布般的头发拢到一边,墨黑的头发几乎垂至腰间,头发没有干,水珠不时滴落在地板上,她的脸上还氤氲着水气,膝盖上的擦伤十分明显。
占含光看见陈之栀出来,他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倒是陈之栀先说道:“衣服我洗掉血污以后放洗衣机了,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我还要处理一下工作,你?”陈之栀不知道怎么安排占含光,对于招待客人她没有经验。
“不用管我,我可以在阳台看看景色吗?”占含光问道。
“可以,你随意。”陈之栀解决了难题,也很开心。
“哦,对了,我刚去你的厨房发现没有食材,只能给你点了一份外卖。”占含光说。
陈之栀愣了一会儿,占含光给她点了一份外卖,她想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这样热情,但这种热情十分自然、大方,陈之栀还不习惯应对这样的热情。
“啊,谢谢了。”陈之栀应答到。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了一份馄饨。”占含光继续说到。
“我喜欢吃馄饨的,谢谢。”陈之栀接着说,“你可以自己参观一下。”
占含光也应声答道:“好的。”
过了一会儿,门铃声响起,占含光猜想应该是外卖到了,他起身开门接过外卖。外卖员见占含光开门似乎很惊讶,说到:“陈小姐不在家吗?”占含光虽然好奇这个外卖员好像和陈之栀很熟,但并没有问,只是说:“她在家,在工作。”外卖员笑了笑,走了。
占含光拿到外卖,他不知道此刻能不能打扰陈之栀,他走向书房,看见陈之栀背对着他正一边打电话一边翻阅材料,他听见陈之栀对着电话说:“准备一下监外执行的申请材料。”然后挂断了电话。
陈之栀挂掉电话,又低头翻阅起手上的材料,她没有看到占含光在门外站了许久,或许她早忘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过了许久,陈之栀才发现占含光,她问道:“有什么事吗?”眼神和语气都好像在询问一个工作。
陈之栀打电话的时候,占含光环视了一眼书房,与客厅的空旷不同,陈之栀的书房很大,房间的一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厚厚的书,左侧的一面墙立着一整排储物柜,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排放着一个个棕色的档案袋,几乎放满整个柜子,除此之外,书房的书桌上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外,还摞着几摞半米高的棕色档案袋。陈之栀藏在档案袋后面,只露出半张脸。可以感觉的出来,陈之栀经常在这办公。
“外卖到了,你要不先吃点?”占含光说道。
陈之栀已经看完案卷,刚刚给她的助理打完电话,将张小风案件的工作安排下去了,她才感觉到自己肚子确实需要吃点东西了。于是她站起身来朝着占含光走去。
陈之栀看到厨房的餐桌上放着一碗馄饨,她随着占含光的脚步坐定。此时,她有一些抱歉,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招呼占含光,但她不知道怎么处理。
“味道还行吗?”占含光坐在陈之栀对面问道。
陈之栀一边将头发撩到背后,一边俯身舀了一个馄饨送进嘴里。大概是因为吃着热馄饨的缘故,陈之栀白皙的脸庞泛起红晕,嘴唇也鲜艳欲滴。她回应到:“嗯嗯,可以。”
一会儿,陈之栀想起外卖是占含光支付的钱,她说到:“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的话一出,占含光就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起来。
陈之栀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她看着占含光想要需求一个答案。
占含光带着笑意说:“陈小姐,你好像很有钱啊,好像每一次咱俩遇到,你都要给我钱,哈哈哈哈。”
陈之栀被占含光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微红的脸上又添一抹绯红。她想起来昨晚遇到占含光,她确实也说了要买下占含光照片的话,陈之栀觉得自己的话很正常,她不知道占含光为什么这样高兴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陈之栀不解。
占含光看着陈之栀的眼神,他直爽的说:“朋友之间点个外卖算什么钱?难道你真要给我转照片的钱啊?”
陈之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她惊讶于占含光说出“朋友”二字时语气那样的轻松自然,好像他们就是朋友,陈之栀想,也许占含光就是这样一个坦然、无防备的性格。占含光脸上还带着笑,看着陈之栀。
“我还没加你微信呢,昨天你说的号码,我没记住。”占含光说。
“我扫你吧,我把照片发给你。”占含光又说了一句。
陈之栀回过神来,她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微信号。陈之栀有两个微信号,一个微信号是工作号,联系人都是律师、案件当事人或者相关人;一个是生活中用的,上面只有寥寥几个联系人,她关闭了朋友圈,平时这个微信号也几乎不会有消息,刚刚她无意识就点开了这个微信号。
随后,她看见占含光快速的备注了她的名字,将一张照片传了过来。
“额…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陈之栀并不知道占含光的名字具体是哪三个字。
占含光将【占含光】三个字微信发送给了陈之栀,同时说到“占据的占”。
占含光说着话的时候,陈之栀心脏突然莫名剧烈跳到了一下。
陈之栀吃完饭,占含光的外套已经烘干,她将占含光的外套拿出来,熨平整后递给了占含光,衣服沾着淡淡的之栀花的香气。
占含光走的时候,在门口停住了,陈之栀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结果他转身对着陈之栀说:“对了,膝盖记得抹药。”
陈之栀没有料想到占含光的话,她只听见自己接了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