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打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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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萧皱了皱眉头，是傻子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怎么了？不可以？”
“当然不是……”
柳絮萧转过头没去看顾天奇，他觉得顾天奇的眼睛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要把他看穿，却又是那么淡漠而没有感情，这与他对自己的行为完全搭不上边，这种感觉让他害怕。
“跟我来。”
顾天奇拉着柳絮萧到了吧台前，似乎是和早晨一样的位子。柳絮萧看到自己一路走的时候，总有人的视线投向他们俩，说到底，和老板走那么近，总是会成为焦点的吧。
柳絮萧有股说不出的无力，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喝点什么？”
“你不是知道我不……”
“喝点什么？”
柳絮萧觉得顾天奇的眼神像要杀了他一样，他不禁哆嗦了一把，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啤酒。其实他连啤酒的味道也不喜欢，而且两罐啤酒他就能微醉。
“一天工作怎么样？”
顾天奇像是习惯性地把柳絮萧揽到自己怀里，柳絮萧有些受不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暧昧，所以不安分地扭动了下，但是见顾天奇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便也只好作罢。
“挺好的……”
“明天开始不用做了。”
“哎？”
柳絮萧急得站了起来，在吸引了众多目光之后，他才尴尬地坐下。
“为什么突然……我哪儿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
“那为什么……”
“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你还要继续问吗？”
顾天奇俯身吻住了柳絮萧，像是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回话。
柳絮萧下一秒就想推开了身前的人，但他发现顾天奇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直到顾天奇主动放开柳絮萧，两人的唇间挂了条银丝。
柳絮萧恼得脸通红。
“为什么？”
“我说过……”
“顾、天、奇！你不要欺人太甚！”
柳絮萧几乎是用吼的，转身跑了，匆忙而狼狈地离开了酒吧，他似乎被许多人目送。
顾天奇看着他走出酒吧，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打了个响指，一个调酒师迎了上来。
“少爷。”
调酒师在顾天奇的耳畔轻声行礼。
“威士忌。”
“请稍等。”
弥玥知道，每次少爷需要他亲自调酒的时候，往往心情都不怎么样。他把调好的特殊的威士忌放到顾天奇面前。
“少爷，那个男人，值得您动那么大怒？”
顾天奇看了弥玥一眼，眼神不善，弥玥只能乖乖闭嘴。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多事。”
顾天奇抚摸上弥玥柔软的发丝，眼神也变得温柔，却多了股危险的、让人不敢亲近的气息。不过弥玥从不对那样的危险感到害怕。
“弥玥多嘴。”
他笑得像只狐狸。
顾天奇承认，他对那样的笑容没有一丝的免疫力，他用手指轻轻触碰那双柔软的唇，紧接着替代手指的是他自己的唇。
“今晚，你是我的。”
弥玥勾了勾嘴角，没有明显的笑容。只是他冰冷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带着感情的表情。
××××
下午，太阳懒洋洋地打进屋子。
柳絮萧翻开手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他没有丝毫的兴趣继续他原先的工作，他看到手机里熟悉的号码，立马就有删的冲动。但他最后还是把他留下了，就像顾天奇说的，没有丝毫原因。
他想起了口袋里的那张纸，上面有魏枫的号码。
多少年了，他几乎已经快忘记这个名字，却在他意想不到的地点再次相遇了。这一切似乎有些嘲讽，让柳絮萧有点透不过气。
他最后还是拨了那个号码，即使他不知道他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他想应该是魏枫在忙。
“是我……”
“絮萧？”
柳絮萧感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放得温柔，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他一想到那天魏枫将落而未成的吻，就心有余悸。
“嗯。”
“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
柳絮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我被炒了哎。”
“哎？怎么会？噢好，你让他等下，我马上过去见他。”
柳絮萧听到魏枫对秘书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别人忙的时候打扰别人实在是唐突。
“你在忙吧，空了再打给我好了。”
“晚上请你吃饭吧。”
“哎？”
“你家住哪儿？六点我来接你？”
“……我把地址发消息给你。”
“好。”
柳絮萧挂掉电话，把地址发过去以后，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果没有遇到顾天奇，也不会去那个酒吧。如果是那样，也不会再遇到魏枫。他该说这一切是托顾天奇的福吗？
听起来那么讽刺而尖锐。
他摇了摇头，索性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便是五点多了。柳絮萧看了看表，差不多魏枫快来了。他整理了下自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太狼狈。
魏枫的车准时在六点开到柳絮萧租的房子前。
“哟。”
魏枫朝柳絮萧温柔地笑了笑。
“西装很适合你。”
“是吗？我可不喜欢，总感觉它束缚着我。”
魏枫说的是真话，他更喜欢在酒吧里的自己。那种脱离工作压力的感觉，他无法向柳絮萧解释清。
柳絮萧没有接口，他帮魏枫整了整因为开车而略歪了的领带。
“你挺像我老婆。”
“去你的。”
魏枫把柳絮萧抱进自己怀里。
“别老抱我，让我以为你真对我有意思。”
“并不是假的啊。”
“哎？”
柳絮萧抬头。看见的是魏枫温柔中带着认真的眼神。
“我喜欢你这件事，十几年前就存在了。”
“胡说什么……”
魏枫笑了笑放开柳絮萧。
“晚饭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西餐？”
“太拘束，不喜欢……”
“你刚才还说什么都好。”
“我反悔了。”
柳絮萧撅着嘴像个孩子。
“那你说。”
“日式火锅。”
“要求还真高。”魏枫吻了吻柳絮萧的额头，“走吧。”
柳絮萧生平第一次吃了一顿那么奢侈的晚饭，他个人对日式料理情有独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没有狼吞虎咽，但倒也吃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那么多年不见，你变得能吃了。”
“一直都很能吃。”
魏枫看着对面的人轻笑，伸手摸了摸柳絮萧的脸颊。
“吃饱了？”
“嗯。”
“那我送你回去。”
柳絮萧上了车。他一直觉得车上总有股不太舒服的味道，或许是皮革味。
“工作是怎么回事？”
柳絮萧抿住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魏枫那天他走了以后的事。
“总之就是没有了。”
“那之前你在干什么？”
“我……”柳絮萧咬了咬下嘴唇，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他，“就是，类似卖的……不过不是□□！”
魏枫没吭声，继续专注于开他的车。
柳絮萧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话惹到他了，只知道如今自己羞得想死。
魏枫突然在马路旁停下车，转过身看向柳絮萧。
“如果我买你一辈子，你愿意吗？”
“……？”
柳絮萧怔怔地看着他，嘴里发不出一个音节。
“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你家到了。”
柳絮萧这才发现，车停的地方正他租的房子门口，他连忙下了车，朝魏枫挥了挥手。然后像个兵败的将士一样，落荒而逃。
魏枫看着如此逃避自己的柳絮萧，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踩动油门让这栋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柳絮萧坐在床上，发丝无力地垂下。他想了很久最近的一切一切，听起来都那么不可思议，然而他觉得，不该在这其中陷入太深的。他需要一个方式让自己与这些之间的线变得松动，甚至扯断——虽然他知道那太难。
所以柳絮萧最后还是决定去打工，他觉得自己不正经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正经一回了。不过如今的自己想要再闯出不一样的人生恐怕也是困难，最后还是选择了打工这条路。
他觉得只要能供得起自己的生活费就行了，自然而然的，柳絮萧在这幢房子里的租借期也就长久了。
魏枫后来几次让柳絮萧去他公司里工作，柳絮萧还是拒绝了，他觉得每天都要见到魏枫的话，会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柳絮萧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找到了落脚之地，他觉得那老板还是挺客气的，所以几天的工作下来他觉得还不错。也许是因为开在靠近三号街这样繁闹的街区附近，所以便利店每天的生意都不错，所以一天工作下来还是挺累人的。
柳絮萧上的是夜班，也就是身心最累但是顾客最少的那一班。柳絮萧知道这也没有办法，新人进去总得从最艰难的做起。
柳絮萧已经习惯了晚上一个人待在收银台前发呆，晚上的客人稀少也是正常的，所以他几次困得想睡过去，但是还是只能靠咖啡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
正当他对着收银机数到第九十八只羊时，他看到有个男孩走了进来。柳絮萧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里见过。
弥玥买了两罐啤酒，他不知道自家少爷今天抽了什么风非得喝便利店里的啤酒，虽然他知道顾天奇心情不畅的时候就会做些奇怪的事情，他再想了想能让顾天奇最近魂不守舍也就只有那个人而已。
所以他心里想着柳絮萧，再在他付钱时抬头看到柳絮萧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在这里打工？
现在也不是他思考这些的时候，他正琢磨着回去要不要告诉顾天奇。他推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柳絮萧。
“欢迎下次光临。”
他听到柳絮萧有礼貌地说了句。
弥玥打量了下他，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半生不熟的男孩到底哪儿吸引顾天奇了。扯了扯嘴角，留了个轻蔑的眼神，自然不会给柳絮萧看见。他把手插进口袋，迈步走了。
弥玥回到酒吧的时候，人比刚才更多了些。果然现在的人，颓废永远是在晚上。
弥玥把啤酒交给顾天奇，眨了眨眼，最后还是开口。
“我刚才看见那小子了。”
他执着地不愿意去叫那个名字。
“嗯？”
“柳絮萧。”
顾天奇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哪儿里？”
“附近的那家便利店。”
“打工？”
“看样子是的。”
顾天奇站起身，顺手撂下搭在台子上的外套。
“你要去找他吗？”
“嗯。”
顾天奇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走出酒吧，被弥玥目送。弥玥把玩着手里的调酒瓶，最终只能撇了撇嘴，作罢。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佣人吧。
顾天奇老远就看见了已经趴在收银台上睡着了的柳絮萧，该说是，不够敬业吗？顾天奇的嘴角扯起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驻足在距离便利店的自动门很远的地方。他知道自动门打开时会有“叮咚”的声响，他怕吵醒柳絮萧。
如果把他买下来做自己的佣人？不太可能吧，他不会答应的。
连顾天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就这样望了多久，直到看到柳絮萧揉了揉眼睛迷蒙地睁开眼，甩了甩头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才终于决定去见他一面。
便利店的门自动打开，柳絮萧礼貌性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却没有抬起头看一眼。顾天奇去热饮柜里拿了一罐咖啡，一直到顾天奇把咖啡放在收银台上结账的时候，柳絮萧始终只是机械地收着帐，没有抬起头。
顾天奇付完钱没有拿走那罐咖啡，柳絮萧这才抬起头想要提醒客人。
“客人，您的咖……”
柳絮萧愣在那。
“买给你的。”
顾天奇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对柳絮萧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喂！等等……”
柳絮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叫住眼前的人，他似乎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大概是因为自从上次尴尬地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
柳絮萧郁闷地低下头。
然后他听到自动门开了，又合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打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