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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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天，柳絮萧晚上都能收到免费的热咖啡。但是他始终没有对给他买咖啡的人说过一句话，因为只要顾天奇不开口，柳絮萧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在第六天，柳絮萧忍不住再次问出了那三个字。
“为什么……”
柳絮萧没有抬头看他，手里撰紧了咖啡罐，想要把他捏扁一样，发丝无力地垂在脸边，头发长了。
“因为喜欢。”
顾天奇把身子转过，对上柳絮萧的眼神。
“你。”
柳絮萧低着头笑了笑，他知道那些富贵的少爷们都比较多情。
顾天奇转身走了，安静得连休闲鞋走路发出的声响都清晰在耳边。
顾天奇回到酒吧，看到弥玥迎上来。
“少爷，明天晚上的宴会……”
“我知道了。”
“您会去的吧？”
“……嗯。”
弥玥顿了顿，补充道：“夫人刚才，特地来了通电话……”
“我妈打电话来？”
听起来不可思议。
“是，说是请务必到场。”
“我知道了。”
顾天奇皱了皱眉头，心情不悦。
××××
第二天的晚上，柳絮萧和往常一样在便利店工作，在那个时间点，他没有看到熟悉的人进来。柳絮萧于是就很下贱地失落了一把。他叹了口气，果然最近自己是不是在逐渐变得寂寞，想要人陪，不论条件。
自动门的开启，让柳絮萧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看到的却不是意想中的身影。
“噢？真的在这打起工来了。”
柳絮萧认识眼前这个对自己挑衅的孩子，是他第一次被顾天奇买下后见到的那个孩子。他曾经用“漂亮”去形容他，现在依旧如此。
只是柳絮萧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对自己充满敌意。
“有什么事吗？”
柳絮萧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对身后的人做了个指示，柳絮萧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就已经被人禁锢住，甚至后颈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掌，失去了意识。
等柳絮萧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被人双手和双脚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他是被一桶冷水硬生生地浇醒的，略长的头发粘在了脸上，让柳絮萧无力地垂下了头。
他觉得如今自己的处境真是可笑。他感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扯住，自己被迫抬起头对上那双充满恨意的目光。
“是你，抢走了天奇的吧！”
柳絮萧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解释些什么。他感到下一秒就有重重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胸前的衬衫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有鲜红的印子。
柳絮萧吃痛地咬紧了下唇。
“全身上下的寒酸样到底哪儿一点值得他看上！”
柳絮萧看着眼前男孩的眼睛，他产生了一股恐惧，不知为何，只知道他诧异，为何自己竟能在那一双被仇恨充满的瞳孔中，捕捉到他对顾天奇不一般的感情。
柳絮萧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音节。
男孩转过身去，不再看着柳絮萧。柳絮萧看到男孩的手越握越紧。
“我喜欢天奇……很喜欢！”
“那你们为什么会……”
“当然是因为你！”
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愤恨地又抽了柳絮萧一鞭，鞭子落在皮肤上的时候，柳絮萧只觉得眼前一黑，似乎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从鬼门关中绕了一圈又回来，绞心的痛让他的额头流下了冷汗。两道痕印在柳絮萧的胸前留下一个叉。
柳絮萧违心地笑了。
“怎么会……”
“他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男孩盯着柳絮萧，“就是因为你的出现！”
柳絮萧感觉心被强烈地震了一下，一时无法缓过神来。他想起昨天顾天奇在便利店里对自己似是非是的表白，一股异样的潮红飘上双颊。
“我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他可以因为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而轻易抛弃我？”
“其实我们只是……”
“只是做戏吗？哼，这样的借口听惯了，以为我还会信吗？”
柳絮萧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这个鬼地方。或者说，自己该怎么和眼前这个他根本可以说不认识的人告别。只可惜自己现在是被绑着的，或者说这就是赤裸裸的绑架，自己该怎么逃呢。
柳絮萧咬着下唇，下唇似乎被咬出了血，他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会晕过去，那时候醒过来又会是什么情境呢？他正胡思乱想，这间房间的门被粗鲁地踢开了。
“玩够了吗？”
柳絮萧觉得，这辈子两个人如果因为什么事牵上了，就很难分开了。所以当他看到顾天奇手插着口袋站在门口的时候，他除了惊讶，更多却变成了欣慰，想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因为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KAY……？”
男孩撇了撇嘴，转过头没有去看顾天奇。
顾天奇走到柳絮萧身边，帮他解开了绑住手脚的绳子，柳絮萧突然一点也不想原谅他。
“也太晚了点吧……”
柳絮萧说完那句话没多久就晕了过去，他似乎有些晕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他都没有听到顾天奇是怎么解释的。
顾天奇把柳絮萧打横抱了起来。
“贺琪，我们之间的事，和他没关系。”
“……”
“我可以把他带走了么？”
“可以……”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的话，你们家和我们家的交易，就不用再想继续了。”
“对不起……”
“‘对不起’这类的话，下次和这家伙说吧。”
顾天奇抱着柳絮萧离开了阴暗的仓库。
柳絮萧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顾天奇家的床上了，天已经亮了，应该是第二天了。柳絮萧想到昨天的遭遇就觉得可怕，果然跟谁打交道都不能和有钱人，不然就会像惹到了□□一样受些残忍的伤。
他突然不知道便利店怎么样了，很担心，也不顾身上的伤直接想坐起来，结果就是吃痛地流了一头的汗，嘴里忍不住咒骂了声。
“SHIT！”
“想逞强走吗？”
顾天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柳絮萧觉得用“阴魂不散”形容顾天奇太贴切了。
“便利店……”
“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
顾天奇手里拿着各种药，走到床边。他把柳絮萧揽到怀里，覆上他的那片唇。柳絮萧的下唇的血干涸了，被顾天奇湿润后，有血腥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中。
“对不起。”
“哼，遇见你以后，就没有过好事吧。”
柳絮萧白了一眼天花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对顾天奇撒娇的癖好。
“脱衣服。”
“干什么？”
“帮你上药啊。”
柳絮萧褪去身上的衬衫，胸前的鞭痕清晰地显示着他曾经受过的剧痛。顾天奇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谢贺琪真的会冲动到这个地步。
“痛！”
“安分点，你不知道你光着身子对着我已经是很大的折磨了。”
柳絮萧识相地闭嘴，身材那么好也不是他的错嘛。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因为去了便利店，看见没人，所以就让人去查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
其实柳絮萧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他在想，如果当时自己不那么冲动去做那些事情的话，也不会碰到顾天奇。所以他偷偷瞄了瞄顾天奇的神色，发现他没什么大变化。
“啊……喂！”
柳絮萧突然感到伤口处一阵痛，他看到顾天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用舌头舔了舔伤口。
“我想要你。”
柳絮萧觉得此时顾天奇的眼神很熟悉，似乎上次在洗手间里，他也是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然后被抢走了初吻。
“喂，你想对病人下手吗？”
“未尝不可。”
“我会死的……”
柳絮萧欲哭无泪，胸前的疼痛已经快到了他的极限，更不要说在这里献掉自己的贞操。正在他推搡的时候，他听到有人敲门。
顾天奇不情愿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什么事。”
“是我。”
柳絮萧只觉得，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门外的那个人，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年长的人，是这里的管家吗？柳絮萧看见顾天奇整了整衣服，走向门，他连忙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李伯，怎么了。”
站在门口的是个年老的老人，也就是顾天奇口中的李伯。
李伯轻轻拍了拍顾天奇的肩，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样。
“你妈妈对你昨天晚上宴会早退很生气，他们现在在下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天奇咬了咬牙，转过身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柳絮萧。
“快点下去赔罪，想个好点的理由。这次你妈可是动真火，听说是正想把叶家的小姐介绍给你，结果人家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没再回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想把你做的事情告诉给你妈吗？”
“李伯……”
“好了，快点下去先，你屋里那孩子就先留着吧，你妈妈应该不会上来。”
“嗯。”
顾天奇下楼的声音让柳絮萧觉得不安，柳絮萧不得不承认，在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顾天奇的陪伴会给他一点点残存的安全感。更何况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听起来是顾天奇的父母来了吧，昨晚的宴会？顾天奇他昨天晚上记得是……来救自己的啊。
柳絮萧当场就想当机再晕过去，是自己给他添了麻烦吗？说起来，这种事情哪儿里能怪自己嘛！
“你叫什么？”
柳絮萧听到那个李伯在问自己，他显得有些尴尬。
“额……柳絮萧。”
“你不用太担心，天奇会处理好的。”
柳絮萧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这位伯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听起来，自己像被顾天奇包养的情妇。
顾天奇你去死！
果然自己的命运已经悲到了极点，如今也没有再可以悔改的机会了。等顾天奇回来，自己得尽快靠嘴皮子离开这个鬼地方。
柳絮萧小小地打了个盹，然后是被顾天奇摇醒的。
“起来。”
“嗯……”
柳絮萧揉了揉眼睛，起身的时候胸口的伤口还是很痛，但是他发现顾天奇拉自己起床的动作很粗鲁，他甚至看到顾天奇眼里不同于刚才的，冷漠？
这让柳絮萧觉得陌生，没来由的一瞬心痛。
“我送你回家。”
“……好。”
柳絮萧觉得顾天奇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了180度大转变，发生了什么吗？但他没有资格去过问，只能默默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艰难地从床上下来。
柳絮萧在顾天奇的车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就像之前在便利店的时候一样，顾天奇不出声，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寂静。
他学不来那些油腔滑调，学不会那些厉害的嘴皮子功夫。
柳絮萧觉得自己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却随着距离的缩短而越来越沉重。他该不要脸地承认，自己不想离开现在这个在为他开车的人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昨天要救我……
柳絮萧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庸俗，不论是脑子里总会时不时想起顾天奇也好，还是如今的自己，竟然在别人的车里哭得一塌糊涂。
顾天奇听到了柳絮萧的抽泣，他最终还是把车停在了柳絮萧的家门口。他回想起刚才和父母的那场争执，或许他这次确实玩得太过火了。不过要让他放弃自己的那家酒吧，他办不到。他知道自己对柳絮萧有不一样的情愫，但那样的感情还不至于深到要自己用自己的酒吧去赎。
父母从不干涉自己对感情的态度，顾天奇以前的床伴，父母一次也没有过问过，甚至连父母器重的仆人弥玥也是。他们知道弥玥和顾天奇之间有特殊的情结，他们也不曾过问。
他知道这是父母对自己最宽恕的放纵了，自己不能，也不会再奢求更多了，他似乎倾注了太多不一样的情感在这个认识不久的人身上，是时候该放手了。
“你家到了。”
“昨天晚上，谢谢你。”
柳絮萧的手触上门把，却久久没有动手开门。
“怎么了？”
顾天奇轻声问。
柳絮萧咬住下唇，闭起眼，他轻轻笑了。
然后，
转身吻上了顾天奇的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