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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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母亲去了医院，其实我觉得结果一定是匹配的，只是他们一遇到和哥哥病情有关的事就显得过分紧张。
我安抚来回走动的母亲：“您别担心，一定可以的。”
母亲：“怎么能不担心——”
还没等她说完，医生拿着加急的结果出来了。
母亲焦急地围上去：“怎么样了，赵医生？”
赵医生推了推眼镜：“结果是匹配的，而且我们做了初步估计，因为大少爷之前一直用二少爷的血做治疗，这样手术之后出现排异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了。”
我伸手扶住了腿软的母亲：“您可以放心了，哥哥会好的。”
她喃喃：“会好的，他一定会好的。”
我听着她默默祈求神仙保佑的样子，心里终于还是有些难过了。
我在她身边，她却不曾安慰也即将被推入手术室，失去骨髓的我。
这段时间我都在家里养精蓄锐，要在身体状况最好的情况下去配对哥哥。
被推入手术室的一刹那，刚刚打入麻醉的一刹那，我最后的念头就是——我自由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但是周围没人，我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线推测出现在可能是晚上。
可能是因为我身体一向不错，除了有点累之外，我没什么其他感觉。
虽然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快乐。
呼吸的空气仿佛都充盈着自由的气息。
我想，之后我再提出远行，父母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
按理说，捐赠骨髓的人只需要静养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但是我在躺了四五天之后就忍不住寂寞，想要出去。
这几天我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除了多看了几本感兴趣的书之外，也去看了看动手术之后的哥哥。
赵医生和我父母说，我哥哥动手术之后的情况好了很多，并且暂时没有任何排异，照这样看，只要定期复查，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不是很想看父亲和母亲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的模样，确定了没问题之后，我提出了想要在这座城市暂时定居的愿望。
父亲是一家之主，他只是看了看我，同意了这个要求。
“你哥的身体还在恢复，你也收收心，过段时间就回来。”
他当然不是真的会想我，他这么说，多半是因为怕哥哥又出什么状况需要我。
我从善如流地应下。
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我现在拥有的自由，是我前半生最想要的。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在父亲的公司当个经理了，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人生顺风顺水，但是本质上，我也只是被禁锢在牢笼中而已，打开囚笼的钥匙紧紧地攥在父亲手里。
其实他们不必这样提防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会觉得不对我施加压力，我就不会为哥哥做什么。
无所谓了，我什么也没有，但是也什么都有了。
我凭借年轻健康且富有活力的身体素质，在一周之后就出了院。
父母和哥哥还会在这个城市待半个月，等哥哥稳定之后就会回家。
我迫不及待地用我攒的积蓄租了一个沿海的江景小公寓住了进去。
最大的阳台和落地窗正朝着我经常去的海滩，我收拾好行李往外看，不出所料是什么也没看到。
临近傍晚，我又去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我以为不会碰到人鱼了，但是意外地看到了他俩。
嗯，还是熟悉的配方。
穆拉是我认识的第一条人鱼，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和我说过话，只有修尔偶尔会和我像聊天一样随意交谈几句。
我好奇：“那啥，你们能不能变出双腿？”
我怕他们不理解腿的含义，晃了晃自己的腿，荡起一小片水花。
修尔：“不能，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哦，书里会这么说。”其实是童话书。
修尔：“人类对人鱼不了解。”
那是，我一直以为人鱼这种生物只存在于谣言和故事里。
但是我对人鱼的了解也全是从那些荒诞的书里得知的，现在真的人鱼就在我眼前，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书里的真假。
我承认，这段时间相处得挺愉快，我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我：“那你们会那种通过歌声迷惑人心的能力吗？”
修尔回答：“不会，事实上，我们基本上不会和人类有交集。”
我想起来我上次还提醒他来着。
“那你们还在我面前抛头露面的？”
修尔笑：“你是无害的。”
我一时之间分不清我对他们而言算是一种无害的生物还是无害的食物。
我“唔”了一声，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穆拉怎么不说话？”
穆拉只是在我喊他的名字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我，没有出声。
修尔回答：“他不喜欢说人话。”
我点点头。
我还以为他发声器官出了问题呢。
修尔说话的时候，声音和人类男性没什么不同，非要说有区别的话，那应该是算好听的男声吧，但是也绝对不像神话中塞壬那样魅惑诡谲。
快到我往常回家的时间，修尔突然问：“你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是家里有事。”我有点意外，他们原来可能对我产生了关注。
“哦，我闻到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我低头嗅了嗅胳膊：“没有吧。”我每天都洗澡啊。
修尔直视我的眼睛：“人类闻不到，我们闻得到，是苦涩的。”
苦涩？
“可能是我动手术了吧，身体里有抗生素？”毕竟药物一般是苦的。
修尔不再多说什么，在我和他们道别的时候，他又说：“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我笑了笑，谢过他的好意就离开了。
人鱼果然拥有独特的感觉器官啊，好敏锐。
而且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是，或许我对他们而言，不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这样一想，我心里莫名有点高兴。
我一直没有朋友，不仅是性格淡漠的原因，还有家庭关系的原因。
能有这样不会被家庭牵制的社交圈，真的让我从心底里都洋溢着喜悦与满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