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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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唐硬生生地把没嚼完的菜叶子咽了下去，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喉咙里卡了十几根鱼刺。
“然后呢。”
“没然后，什么然后。”周凌意手里把玩着手机，食指和拇指捏住屏幕晃荡了几圈，接着扬手把手机朝前丢给了周凌意，好像扔出去的是个轻飘飘的纸团。
齐唐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周凌意，手机也没来得及接。只听得吧嗒一声，手机俯冲向地板完成冲撞动作，以及长久地无人问津。
“你知道了然后呢？你要说啥？”
周凌意伸手将枕头垫在后背，一个后仰倒进去，表情看起来对舒适度极为满意，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尾音都带着一丝难有的愉悦：“这枕头是不你舅上回买的？给郭言静买的，多了几个就给我了，好软。”
齐唐没工夫吐槽现在满足于软绵绵的周大少爷，只觉得这人也太淡定了，转念想想也是，周凌意能稀罕个什么喜欢，什么样的花花草草他没摧残过，跟雌的雄的就更没关系，不过都是爪牙下拱来消遣的猎物。
“那我咋回啊？”齐耷拉着脸，于情于理他一个小跟班被卷进少爷的情情爱爱里，怎么都有点太过为难他了吧。
“随便。吃完了没？吃完了滚回自己房间。”周凌意抬手看看表，不耐烦地想赶人赶紧离开他好睡觉。
齐唐把桌上的垃圾清理完，确认桌面清洁工程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才悻悻离开。回到自己屋里时他看了眼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和陈历的聊天对话框，他扬了扬下巴，顿了3秒钟迅速左滑切出了画面，接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余音绕梁的那种。
第二天周凌意和齐唐到班的时候，陈历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头没抬，埋着脑袋在做着见学表。齐唐走过去尴尬地咳了两声，不咳还好，一咳该疑惑的不该疑惑的都疑惑了。陈历停下敲键盘的手，侧着头看了眼齐唐，不耐烦道：“干嘛？”
你说我干嘛啊？昨天不是你说喜欢我家少爷的吗？齐唐认为此时此刻，自己的台词本该这样堂而皇之的发表，但是他没有，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憋了回去，因为他发现陈历居然和周凌意一样，觉得根本无事发生过。
“…计划表，那个，我昨天把行程统了一下，一些支出什么的我列了明细，我发你看看。”
齐唐动了动嘴皮子，平心静气地开口答道。大概是错觉，他觉得跟在这两位毫无耻度的男人身边，编瞎话面不改色的技艺似乎正在飞速狂长。
“哦，我忘跟你说了，我跟刘老师刚才去说，你不用忙了。”座位上的男人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他耸了耸肩膀淡淡地说道。
“啊？不用我做了吗？别啊班长你别跟我客气，你别看我吊儿郎当我办事多少还是靠谱的，要不你不信你去问周…”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话茬不对，齐唐想一个大嘴巴子扇到自己这张嘴上来，这不尴尬了吗，这么不上道儿的话他也说，脑子是该想办法补补了，还有嘴，该缝也得缝。
“周凌意吗？不用问他，他替你做。”陈历伸手拧开了矿泉水，轻仰着头灌了几口。
“我跟刘老师说了，不用你做，换周凌意来做。”好像的确看着眼前站着的人表情有些呆滞，以防没有传达到刚才的话，陈历又重申了一遍。
“刘老师说啥了吗？”齐唐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话锋又转错了，本该是刺探军情的大好时机，陈历都这么坦诚了，自己这时候问一句“是因为你喜欢周凌意吗”，和和美美，圆圆满满，八卦妥妥帖帖地钉死。他恨不得脚也能用上，加倍来几个大耳瓜子给自己。
“也没什么，就问我为什么要换。”陈历说。
“然后呢，你说啥的。”对啊，为啥啊，我替刘老师想知道知道，齐唐听见自己心内盘旋的疑问在狂呼作响。
“我说因为我看见他高兴。”陈历说。
齐唐凝住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许凝重：“知道了，那你自己去跟少爷说。”
凭着一股没有任何盖章凭证只是他自封的知觉，他觉得好像眼前这个不咸不淡的男人，搞不好比自家少爷还要难搞。
他拖着步子走到周凌意旁边，行尸走肉一般地开口：“少爷，你保重。”
周凌意正打着游戏，只听得一声冷不丁地话，不知道的以为齐唐是给自己临终送别，他抬脚随即踹了一下齐唐：“一大早发什么神经你？”
“周凌意。”
周凌意顺着声音调转视线，看到陈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自己课桌前面，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头也没低，只是瞳孔的角度下调，盯着自己。
他没说话，仰起头对阵这位不速之客。
“见学的事，齐唐不做了，你跟我一起做。”陈历一字一顿地开口，像台没有感情的电报机。
“什么？”周凌意没揣摩别的意思，只是听见平白无故多了份差事，偏偏还是跟眼前这位看不惯的温室小花，他疑问句的尾音已经透漏出一百分的不耐。
“我想跟你一起做。”说完转头回了座位，也没给周凌意反应的时间。陈历拉开椅子坐下，一脸淡漠地翻起了电脑屏幕，敲键盘的声音比平时略微大了一点。
只有他自己知道，键盘声音再吵，他自己的脑袋里也只能听见自己此刻沸反盈天的心脏的鼓噪。
没怎么好好看过周凌意的脸，刚刚那趟盯着他看，视角里只见平时这人吐不出几句好话的嘴唇抿着，睫毛长的盖住了眼睛。
陈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敲键盘的手指力道又加重了些。
赵昕等在周凌意班级门口已经是放学铃响了之后的40分钟，她在门口等不见周凌意，给齐唐和周凌意发消息也没人回，想了想她就鬼使神差地到了周凌意班门口。虽然也被叮嘱过不要过分亲密，可是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海绵过度地蓄了水，想掩盖也掩盖不住，心思汨汨往外流。
到了班后门，看到齐唐趴在后桌打着瞌睡，再往里探头看一眼，是周凌意，和一位男同学在座位上好像在说些什么。
赵昕轻轻抬手扣了两下门板，听见声音的两人同时回头看。
“你怎么来了？”周凌意的语气里带着些草率的漫不经心，他看到赵昕给他发消息了，但是他今天没什么心情和人说话，看了一整天陈历的脸，被逼着听些琐碎的流程，他只觉得累，想赶紧回家拥抱他最近偏爱的软乎乎的新枕头。
刚准备起身，椅子突然被施了力挪不动了。
陈历伸手按住周凌意的椅子，接着自己不急不慌地站起来，走到女生面前。
“他没空。”
赵昕看着面前生疏的脸，心里想着也不好和周凌意的同学争执，便点了点头，然后说：“没事，我不急，你们先忙。”
“忙好了也没空。明天也没空。后天也没空。以后都没空。你可以走了。”陈历说道，他声音不大，好像多抬高一个分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
说完伸手拉住门把，将室外的热浪连着女孩一副不明所以的脸一起锁在了门外。
“你什么意思？”周凌意眯起眼睛，握着笔的手指轻敲了几下桌子，随即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下来。
“没别的意思，只是对你有意思。”
没等自己反应过来，陈历的身体就先于脑子一步动了起来，他站着把住周凌意的脖子，先于意识一步，终于按捺不住地咬上了面前今天盯了一整天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