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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可能的爱恋「终」 ...

  •   收到东万的战书时,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来来回回看了千百遍,再次向座位离我最近的今牛若狭询问,“是我知道的那个东万吗?”

      他点头。

      “什么时候出的二代目,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挑战我梵天?”

      “没有二代目。”接话的人是在旁边一脸看戏模样的灰谷兰,他拿起了文件夹里的一页纸,想来是在收到战书后很快的去掌握了相关情报,“是初代,隔了十年,东京万字会再次复出,挑战梵天。”

      “……可真行。”

      我的内心是复杂的,毕竟现在的梵天又不是一帮中二少年们为了小打小闹而组成的暴走族了,而是一支真正掌握着东京全部黑暗的犯罪组织。

      但凡换一支队伍我都会选择对其实行杀鸡儆猴般的毁灭性打击,可偏偏看着资料上那些熟悉的名字,到了嘴边的命令迟迟说不出口。

      “若狭,我找的人你找了吗?”我突然转移了话题,看向了今牛若狭。至于是谁,我没说明白,但他也听得明白,从手里的几张纸里抽出了一张递给了我。

      花垣武道已经要结婚了吗?

      真不错啊。

      我一团乱的内心好歹算是舒畅了些许,默默的祝福着花垣武道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下,得到了他想要的幸福。

      “决战日定在什么时候?”我问。

      “啊嘞啊嘞?不是吧BOSS,您还真的打算陪着这群小鬼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吗?”会议桌上的灰谷龙胆忍不住道,“这样烦人的家伙直接丢到东京湾里喂鱼不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笑了笑,双手交叉托住下巴,“就当是休闲娱乐一下吧,回忆回忆大家伙的美好青春。”

      集体沉默。

      看到他们一个两个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我往后一仰靠在宽大的转椅上,挑眉,“你们可别告诉我作为梵天的干部们,却连这一群小小的暴走族都解决不了啊。”

      我知道现在让他们这些已经登顶「极恶」的家伙们去和一帮童心未泯的不良少年们去打这样掉价的战争着实有几分挂不住面子。

      更何况对战的东京万字会还是在座部分干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轻叹,“如果不应战的话,这帮家伙是注定要纠缠不休的啊,说不定还会落下一个怯战的臭名呢,你们说是吧?”

      没人理我。

      “「干架专家」?”

      “「四天王之阿饼」?”

      “「六本木灰谷兄弟」?”

      “「黑龙初代军师」?”

      “「财神爷」?”

      “还有我们的「煌道联合总大将」?”

      我把他们身为不良少年时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称号挨个喊出,谈起那些英雄过往,在座的各位神色明显有了几分变化。

      那份追忆昔日荣光的自豪。

      “看啊,这帮小鬼都如此蹬鼻子上脸地对我「梵天」宣战了啊,所以,就当为了自己曾经那份不可磨灭的荣耀……”

      “应战吧,诸位。”

      我一拍手,站了起来,“这场告别青春的最后一战,我将与你们同在。”

      瞬间,会议室里响起了诸多椅子同时摩擦地面所产生的巨大刺耳声。只见全体梵天干部同时起立,往后微微后撤一步,整齐划一地向主位上的我九十度鞠躬。

      梵天的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诸位干部们用震耳欲聋的声音齐声道:

      “定不辱命!”

      *

      决战的那天定在了上一世万次郎的跳楼的那天。我站在队伍的后面,旁边有今牛若狭护着。看着梵天寥寥几位高层干部对战东万乌泱泱地一大队人马,我缩了缩脖子。

      这是我第一次亲临且参与这样的暴走族斗殴现场。看着对面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我已有了退缩之意。一只手扶在了我的肩膀上,偏过头,是今牛若狭波澜不惊的紫眸。

      目光下移到他嘴里叼着的细烟上,虽然没有点燃,但我还是有点诧异,毕竟在我印象里的今牛若狭和香烟是向来不会联系到一起的。

      就当我想要询问的时候,对面传来了龙宫寺坚的声音,我不由得的被吸引走了目光。相对于穿着统一特攻服的东京万字会,梵天的成员的着装倒是相对随意了许多,只要宽松方便打架就行。毕竟诸位都是平日里穿着西装革履出入办公大楼的高级干部,上哪找特攻服穿啊。

      鹤蝶和今牛若狭一左一右,护着我从队伍的最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抬起头,正对东京万字会的初代总长大人,「无敌的Mikey」。

      他深邃的眼睛在和我相对的时候,慢慢的,荡开一丝笑意,似是弯了弯眼睛,“千鹤……”

      他喊我。

      “我带你回家了。”

      十年了,这是我和万次郎自那次分别之后,第一次相见,却是这般刀刃相向。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我下意识的想要退缩,想要逃避。然而今牛若狭一只手揽在我的身后,死死地抵着我的腰间不让我往后退一步。

      “回家?”我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尾音上扬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可我是来摧毁你的啊。”

      万次郎迈步又向我靠近了一点,鹤蝶戒备的挡在我前面拦住了万次郎的脚步,意思他不能再靠近了。被阻挡的万次郎收起了眼里若有若无的那丝笑意,冰冷的眼眸带着杀气。

      “你是想死吗?”

      鹤蝶不为所动。

      我抬起手,迫使鹤蝶放下拦在我和万次郎之间的胳膊,安抚般的拍了拍他,“我是梵天的首领啊……所以,你的对手是我。”

      我明显的感受到鹤蝶的身形顿了一下,转过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毕竟昨天都说好了,毫无战斗力的我不会参与他们的打斗,只在一旁观战。

      原定替我对战万次郎的今牛若狭倒是没什么反应,仿佛一切都是在于他的意料之中那样。

      “梵天就这么几个人吗?”万次郎扫视了一下我的身后,啧了一声,“都是些手下败将呢。”

      我明显的感受到身后那几个被内涵到的干部都躁动了起来。我看了看万次郎身后的那些熟悉的面孔,笑了笑,“对付你们这帮长不大的小鬼,足够了。”

      “你们输定了。”万次郎道。

      “……不一定呢。”

      我眨眼,推开半挡在我们之间的鹤蝶向万次郎逼近。距离之近到可以数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毕竟,要打败首领才算呢。”

      “你认真的?”万次郎脸上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终于挂不住了。纵使我再怎么打不过他,可万次郎也无法对我痛下狠手。

      他不输,也不可能赢。

      不赢,就注定带不走我。

      两支队伍不知道在谁的大喝下扭打在了一起。说来东万的小鬼们也是脱离战斗十年,当年的那份不要命的劲头也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岁月的洗礼而丢失。

      可梵天不一样,彻头彻尾的恶人们心狠手辣不减,招招致命,不留余地。他们无视法律的界限,在手起刀落的鲜血中体验着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快意,在罪恶的不断累加中酣畅淋漓。

      以至于哪怕东万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却在实际战斗中无法取得上风。

      为了避免九井一会被乾青宗干扰,我暗自下了命令让望月莞尔上去第一个就把乾青宗秒了。面对突然冲着自己而来的望月莞尔,乾青宗也是始料不及的,狠狠地挨了一拳后,飞身出战场,丧失意识后不得不被迫退出战斗。

      今牛若狭和龙宫寺坚纠缠在了一起。

      *

      「我用了十年时间想尽办法的阻挠,却终究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所以,如果不把那些不稳定因素一一控制住,那必然会不断地影响着万次郎」

      「所以,梵天的成立是必然,只是,那个恶人不能再是万次郎了」

      花垣武道有花垣武道的幸福,万次郎有万次郎的兄弟。能做这些的,只有我这个被连根拔起式丢到平行时空且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的人。

      “那个孩子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今牛若狭道,似乎想要劝说我一般,“他很在意你。”

      我笑了,站在落地窗前垂眸看着大厦下渺小的车水马龙,许久,才轻声道,“他会忘了我的。”

      梵天也会消失。

      大家都会好的。

      *

      黑色特攻服的少年们肉眼可见的伤痕累累。选择纯肉搏的东万,在梵天干部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偷袭亦或是敲黑棍拍黑砖里,渐渐的走向了劣势。

      到底还是一群执拗的少年。

      “梵天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劣下流呢。”三谷隆闪亮的银发之间流下粘稠的猩红血液,无疑是出自灰谷兄弟的手笔。

      这边在算旧账呐。

      “你到底要怎样?”万次郎问。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啊。

      想让你去看看太阳。

      去寻找天地间所有的美好。

      而不是自我惩罚地自己禁锢在一方肮脏的牢笼中走向堕落,在背负了所有的罪恶后在痛苦中独自灭亡。

      你应该拥有万丈光芒。

      在我无助的时候踏雾而来。

      “我是不会和你走的,万次郎。”

      “路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不会回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我至今都未曾后悔过。

      “骗人,千鹤是骗子,千鹤就会说谎。”万次郎情绪忽然激动,猝不及防地抓住我的两肩,拼命摇晃着,“你明明答应我了永远不离开,可你还是没有做到,你不是说好了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万次郎,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你往后看看。”

      万次郎呆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扭过头来。那些倔强的少年们已经是鼻青脸肿,每走一步都是极其艰难地摇晃,但还是拼了命的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向敌人冲去。

      哪怕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们不是在为我战斗,而是为了你啊,为了他们愿意用一生去追随的总账大人,是为了「无敌的Mikey」啊。”

      “你一直看着自己在不断的失去,把一切悲剧的源头归咎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当成一切的始作俑者来自我报复。”

      “可你才是那个最深的受害者。”

      “万次郎,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往前走,你还有你的兄弟,有龙宫寺,有三谷,以及花垣,他们都会在未来一直常伴于你的身边。别再回头看了。”

      ……

      万次郎听着,如同做错了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肩膀上的压力散去,他的手最终滑落在身侧,无力地垂着。

      衣兜里传来了震动的酥麻感,我垂眸,拿出了手机,来电显示上赫然跳动着花垣武道的大名。

      已经回来了吗?

      “万次郎,你可以尝试着去依赖他们的。”

      “毕竟你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着喜怒哀乐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东万和梵天的对战,终究以双方同时宣布停战而不了了之,无人得胜。

      *

      “这个结局,还满意吧?”

      我在教堂的天台上见了花垣武道。刚刚回归十二年后的他明显还是有点没缓过来劲,毕竟对于他来说,上一秒还在和十二年前那还算稚嫩的我交流,下一秒,面前的我摇身一变却成了日本最大的黒道组织首领。

      “你做了什么?”花垣武道看着和往日大相径庭地我,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惊,“梵天的首领不是万次郎吗?怎么变成你了?”

      我没说话,毕竟这也不是一时半会你能够解释清楚的事情。天边夕阳陨落,给那些凌厉冰冷的高楼大厦镀上一层暖色。

      我闭上眼睛,沐浴在那片橘黄的温柔之中,感受着傍晚微风拂过我凌乱的碎发,吹散了我最后的眷恋。

      *

      这一切都和花垣武道在上一个时空见到的场景出奇的吻合。梵天依旧成立了,他还是因为内心的疑惑来到了教堂。

      只是来见自己的人不再是万次郎,而是云居千鹤。楼下陪同的人也从三途春千夜换成了今牛若狭。

      云居千鹤的眼眸在晚霞地映照下闪烁着温柔地光亮。花垣武道可以感受到那双眼睛地深处,掩藏着深深地疲倦。

      她累了。

      “若是身为警察的父亲知道了我会成为这么一个黒道首领,那他一定会气的不行吧?”云居千鹤闭上了眼,扯出一抹久违的笑容来。

      “我能做的,就到这里了,武小道。”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脑海里无数记忆片段一拥而来,如同电影快进一般在一一闪过。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走马灯吧。

      花垣武道被这藏头藏尾的一句话弄得有几分迷茫,同时又为云居千鹤那温和的笑容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

      “那你呢。”他试探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云居千鹤不答,思绪始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而那些画面的所有主角到最终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罢了。

      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不属于云居千鹤记忆里任何一帧的画面。

      少年笑吟吟地向她伸出了手,背后万丈光芒。

      “千鹤……”

      花垣武道眼见着云居千鹤勾出了一个释然地笑容。那样的神情见证过多次死亡的他再熟悉不过了,瞪大了眼睛向往后护栏外倒去的云居千鹤冲了过去。

      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云居千鹤!”

      那声嘶吼在风声里远去。云居千鹤睁开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花垣武道,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真是爱哭呢……”

      视线里的一片从模糊渐渐趋于黑暗,只听教堂古老的钟声伴随着群鸽扑翅,仿佛跨越了时间,在耳边久久盘旋。

      *

      今牛若狭叼着云居千鹤临走时塞给他的棒棒糖守在教堂下,便听到花垣武道的呐喊响彻整座建筑群,惊飞了钟楼上歇息的白鸽。

      他的大脑来不及对于花垣武道的语言内容做出思考,只是本能地顺着声音地来源望去。

      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只有一群白鸽被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暖黄,围着教堂展翅飞舞。

      “可找到你了啊,在这站着干什么啊!”明司武臣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几步上来勒住今牛若狭的脖子,“都说好了今天陪我喝酒的啊。”

      喝酒?

      今牛若狭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明司武臣在自己的面前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目光重新落到教堂顶端的那个十字架上,钟声远去,白鸽停歇,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

      对啊,今天明明约了明司武臣一起去喝酒的来着,怎么跑到教堂来了呢?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收到了某种指引一样。

      晚霞温柔,明天必然是个好天气。

      “走吧。”今牛若狭敛起了脸上的疑惑,转过了身,拍了拍明司武臣的肩膀道,“去吃饭。”

      *

      万次郎坐在和伊佐那第一次相遇的海岸边,低着头有几分差异的看着自己指尖上晶莹的泪珠,自言自语地低喃道,“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地,就哭了。

      流泪什么的都好逊啊。

      万次郎用袖子粗暴地擦着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嘴里不断的说着“一定是风太大了眼睛太干了”之类的话语。

      可是,为什么心也会不受控制的痛呢,是因为海风太冷了,吹的心也疼吗?

      “都是大海的错!”

      万次郎愤愤地从石护栏上跳下,朝着不远处的龙宫寺坚跑去,“坚仔,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大海了!这里的风对我一点都不友好!”

      “啊?明明是你自己吵着要来的啊!”

      “我不听我不听,反正我再也不要吹海风了。”

      万次郎无比麻利的跳跃而起,趴在了龙宫寺坚宽大的后背上,“我饿了,我要吃铜锣烧。”

      “不是刚吃过午饭吗?”龙宫寺坚额头上青筋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背上的这位巨婴给抛到海里喂鱼。

      “吹了海风所以饿了嘛。”万次郎笑嘻嘻道。

      “大不了我分你一半好了。”

      *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不可能的爱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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