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可能的爱恋「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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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故事不过是个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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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您的尺寸和要求我都记下了，等设计图出来，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对面的女子点了点头，目光时不时的往我身后看去，有几分不甘的问道，“三谷君真的不在吗？”
我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但还是竭尽全力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耐心的回答，“是的，三谷先生出差在外，不过您的需求我一定会传达到位，为您设计出满意的服装。”
“行吧，那我下次再来。”女子拿起自己的名牌包包，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踩着那双看着就不是很舒适的高跟鞋离去。
我叫云居千鹤，是日本那位有名少年服装设计师三谷隆先生的助理。每天的工作就是和这些打着设计服装的旗号，而实际上是为了借机一睹才貌双全的设计师三谷隆真容的名媛小姐打交道。
推开身后紧闭的房门，就见这位名义上正在「出差中」的大设计师三谷先生正和当年名震一方的不良头子佐野万次郎小朋友窝在沙发里热火朝天的打着我刚买的限量款游戏机。
因为长时间保持微笑导致面部肌肉酸痛的我看到此情此景立马火大了起来，二话不说抄起旁边那只由三谷隆亲手设计，由万次郎亲手缝制的丑兔子就甩了过去。
“你俩小日子过的很舒坦嘛。”
“做服装的那位，你设计图都绘完了吗？弄机车的那位，你车都修完了吗？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上班的时候又不好好上班，怎么着，这辈子就打算摆烂到底了是吗？”
三谷隆无辜的揉揉被砸的脑袋，“我这不是没有灵感嘛。”
万次郎同款无辜，“机车店不是有坚仔照料嘛。”
……
拳头硬了。
在两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那嗷嗷叫的惨声中，我气愤的道，“你俩还挺有理了啊？你，给我滚去画图，还有你，给我滚去修车！”
我揪住万次郎的耳朵，怒吼道，“不要因为龙宫寺脾气好就这样理所应当的把活都丢给他一个人啊！”
太过分了。
训斥完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后，身心疲惫的我替老板三谷隆给我自己放了一个下午的假期。
秋天的风已经带上了初冬的寒意，我吸了吸鼻子，裹紧了外衣，思索着要去看看千冬家的宠物店开的如何了。
就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个身影站在店门口，也不进去也不离开，只是默默的站立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飘逸的长发飞舞，熟悉的形象让我控制不住的去疯狂联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身上。
那个不应该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人。
场地圭介。
我有些急促的跑到了那个人的身后，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情绪难免的带上了几分激动，“场地你……啊，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看着对方那双明黄色的眼睛，我落魄的松开了他的衣袖，歉意的冲他鞠了一躬。那个人没有作声，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千鹤小姐。”
闻言，已经转身离开的我再一次回眸，看着这个脑海中毫无印象的男生，发出了疑惑的音节，“你……认识我？”
那个人垂下了眼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过往，能够让人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悲伤将他环绕。
“我是羽宫一虎。”
我怔住了。羽宫一虎，一个多么遥远的名字啊，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从未有人提及。跨越十年的时间再次听到这四个字，我的内心微微泛起了波澜。
“哦，是你啊。”
我重新打量起他这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形象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许场地的影子。
“来找千冬吗？”
羽宫一虎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扭头看向宠物店，透过玻璃橱窗，可以清晰的看到松野千冬坐在地上和一窝小猫打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羽宫一虎的到来。
“我路过。”羽宫一虎道，抬起头复杂地看了松野千冬最后一眼，“宠物店啊，那还真的是场地的梦想呢……”
眼看着羽宫一虎就要离开，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被阻拦的羽宫一虎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还有什么事吗？”
“千冬的宠物店才刚刚开始营业，生意挺不错的。”
羽宫一虎不明所以。
“说来这家店规模也不小，千冬一个人也是分身乏术，所以最近一直有在招人。”我笑了笑，倒也没了去找千冬的念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一虎君。”
“有空常联系。”
……
拜三谷隆所赐，我的午饭一直都没顾得上吃，离开了千冬的宠物店后，长时间没能进食的肠胃终于忍不住开始抗议。于是我来到了素日里最常会光顾的那家河田面馆。
店主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俩人依然留着在东万时期那一粉一蓝的爆炸头。看着两个人言行举止里难掩的气质，不瞎的人应该都不难看出二人曾经暴走族的过往。
我和粉头发的哥哥河田奈保也更要熟悉一些，在之前和天竺斗争的那场关东事变中，他是和三谷隆一起因为偷袭而受伤住院的倒霉孩。别看他平时笑嘻嘻的模样，实际上打起架来手里可是很不留情的。
下午三点的面馆空无一人，闲来无事的河田兄弟就坐在我的对面托着腮看着我吃。我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三下五除二端起面碗吃了个精光，很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我吃完了，先走了。”
弟弟河田飒也起来收拾碗筷，哥哥河田奈保也把我一路送到门口，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劝我以后一定要注意饮食规律，毕竟我的肠胃是众所周知的糟糕。如果着实太忙来不及吃的话，河田面馆提供免费送餐服务。
看来经过十年的时光，大家都找到自己的目标了啊。我踢着马路边的石子，内心终是惴惴不安。我知道，有些事情终究不会那么轻易的解决。
告别了河田兄弟，我漫无目的的溜达到了佐野道馆。自从五年前佐野爷爷逝世后，偌大的道馆再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只有万次郎会在每个周末过来打扫卫生。
变故就恰巧发生在了今天。
然而今天的佐野道馆出奇的热闹，我一走近就感受到了不同往日的气息。看着门口摆放杂乱的鞋子，有种不详的预感弥漫开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
我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那帮人浩浩荡荡的出来，为首的人嘴角带着伤疤。我认识他，他是原先东万五番队副队长，后来在关东事变里背叛了东万，投靠了天竺，最终被捕入狱。
映象里的他似乎总是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掩盖嘴角骇人的伤疤吧。他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人脊背发麻。
当我走入道馆的时候，原本答应回到机车店去找龙宫寺坚的万次郎眼里明显有几分慌乱，“你不是去千冬那里了吗？”
“……没有，不想去了。”我回头看着那帮人愈来愈远的背影，心中大概有了猜测。我知道，虽然万次郎在东万解散后对「不良时代」的梦想只字不提，可他至今依旧念念不忘着。
“东万已经是顶点了。”
我道。
万次郎沉吟了一会，“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他盘腿坐在道馆的正中央，仰头看着我，“千鹤，有的人生来就注定得不到光芒的眷顾。”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让我站在阳光下，哪怕是自己手沾鲜血。没错，这十年有你们的陪伴我过得真的很幸福。可是这样的生活不属于我，千鹤。”
“我很爱大家，所以我不得不选择离开，因为迟早有一天我会害了他们。”
今天的场面我早就在十年前万次郎决定解散东万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也一直都能感受到他为「血色万圣节」那天误伤我而耿耿于怀。
“不是你的错……”我还是想要徒劳的挽回，无论如何我依然不愿意让故事还是走向那样糟糕的境地。
“是我。”万次郎斩钉截铁道，他抬起手，拉住我的衣袖，“千鹤，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他的手在抖。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真的无可挽回了啊。
我俯下身，对上万次郎那双希翼的目光，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我的力气很大，然而万次郎却一声不吭，任由我把他下巴捏出了青紫。
“我不愿意。”
*
万次郎对我向来毫无防备，就在他遭受拒绝而恍惚的那一瞬间，我另一只手在他后颈处狠狠地劈砍了下去，他白眼一翻没了意识。
这是我得知东万解散那一天就料想到的结局。那天，本来早就该回到未来的花垣武道再次红着眼找到了我，抽泣着对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他没能救下万次郎。
我整个人都懵了，明明东万已经解散了，大家都找到了各自安稳的生活了，未来的极恶组织不存在了，那么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花垣武道告诉我，东万的其他成员的的确确过的各自安稳，只有万次郎还是没能得到救赎。
他撇下了所有人独自成立了一个叫做「梵天」的犯罪组织。那个时候他再见的万次郎，瘦削憔悴，没了往日的。最终以跳楼的方式永远结束了他痛苦的人生。
“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做，万次郎都还是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吗？”此时此刻，我甚至比花垣武道还要绝望。
“不过这一次有点不太一样，曾经的我都是以和直人握手作为穿越时空的触发方式，然而这一次，我是在万次郎跳楼的时候，拉扯到了他的红围巾。”
花垣武道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在穿越过来的过程中，我仿佛还做了个梦，梦里见到你了，你对我说「救救他吧，花垣君」，我就回来了。”
“……是吗？”
谈话间，一个想法在我的内心慢慢形成，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我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花垣武道，“感谢一直以来都拼了命的想要拯救大家。”
“「辛苦了，爱哭鬼英雄」”
就在花垣武道被我一席话弄得摸不清头脑的那一瞬间，我快速的拉住了他的手，只感受到一股电流通过的奇异感，面前的花垣武道表情飞快的变化着，从震惊，无措，到了茫然。
他离开了。
“哎？我怎么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冥冥之中仿佛是接过了他的交接棒。花垣武道已经得到了他的幸福，而我才是那个为了万次郎而来的人，“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
「万次郎视角」
我原以为千鹤是对我失望至极而选择了离家出走，就像过去那样对我的行为做出警告。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这一次的千鹤，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坚仔的机车店，身下是用好几个高矮不一的板凳凑成的临时床板，咯的我后背生疼。龙宫寺坚告诉我，是千鹤送我来的。
“云居姐说你在大马路上因为中暑而晕倒了，让我照顾你一下。”
对于这个谎言我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她在朋友的面前替我隐瞒了那件事情而已。当我醒后又去找三途春千夜的时候，却他被他的哥哥明司武臣软禁了。
那一刻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找到手机，拨打了三谷隆的电话，询问今天千鹤的去向。三谷隆接到我的电话似乎很疑惑，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云居千鹤请了一个星期多的假诶。”对于十年来从未请过一次长假的云居千鹤来说，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就算是和我闹了矛盾，她也绝对不会把情绪带到别的事情上的。想起那天佐野道馆里千鹤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我愈发不安。
总觉得她似乎是要去很不好的事情。我回到了佐野道馆，来到了千鹤和艾玛的那个房间。艾玛房间里的陈设始终保持着十年前的模样。
十年前。
我忽然想起她那天拎着枪眼神冰冷的模样，心里愈来愈慌张。我拿出手机，开始不断的给云居千鹤的号码发送短信攻击。
每一天消息却总是显示未发送成功的感叹号。我颤抖着手，对着云居千鹤的电话号码点击了拨打，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神明的宣判。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如同一般的话语直刺我内心最痛的地方，难以压抑的苦痛从心脏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
我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这十年里她种种的不对劲，每一个随意之举的背后都带着几分刻意而为之，克制住了我内心的那股无法控制的黑暗，努力的指引我往有光的地方走。
她杀了稀咲铁太，让自己的手沾满罪恶的鲜血，只是想让我活在阳光下。
每当我起了邪恶的念头想要离开大家的时候，她似乎总是能早有所觉般，有意无意地引导我脱离那片几乎要将我吞噬的黑暗。
如今，早就料想到一切的她又替我，走入了那片万劫不复的深渊。
昼夜交替，不知何时天边的夕阳已经被皎皎月光所替代。今夜月色美好，可惜只我一人独赏。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离开了吗？为什么还是离开了呢？为什么你们都要离我而去啊……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我似乎看到了艾玛和大哥的身影。
我好久都没能梦到他们了。
“大哥，艾玛……”
我好迷茫啊。
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还是在不断的失去呢？
千鹤走了后的不久，关东兴起了一个叫做「梵天」暴走组织。没有人知道那个组织的首领是谁，只知道身为二把手的今牛若狭是首领唯一信任的人。
拥有着东京不良界几位强有力干部的「梵天」一扫关东，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称霸一方的队伍——「六破罗单代」。
不断吞并下的梵天不断的吸收对自己有利的新鲜血液，开始飞速的发展且扩展其势力范围，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梵天就从一个不良少年组成的暴走族进而成为了一帮由犯罪分子组成的黑色组织。
我在电视台上抓拍到的梵天画面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同样看到的，还有认识千鹤的那帮东万老成员们。
“那我们就打败梵天，带云居姐回来吧！”那群家伙们重新翻出了那满载着回忆的特攻服，整整齐齐的站在佐野道馆的门口。
龙宫寺坚和三谷隆一左一右的揽住我，拽的我摇摇晃晃，“不要这副死样子啊，「无敌的Mikey」。”
“就让大家一起，把千鹤带回来吧。”
我激动的看着大家，脑海里无数的回忆翻涌上来。曾多少次的夜晚，大家就是这样轰隆隆的骑着机车，在钢筋水泥构筑成的东京里疾驰，亦或是在武藏神社齐聚一堂，准备着每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
“大家……”看着依旧保持着那副少年模样的伙伴们，我忍不住的鼻尖发酸，就当我以为我的眼泪控制不住要落下的时候，龙宫寺坚大力在我的腰间拧了一把。
“混蛋，你是和花垣武道呆长了脑子也坏掉了吗？这个时候应该开始下发命令了吧？”龙宫寺坚小声的在我耳朵边低喃，“无敌的Mikey可从不落泪。”
对啊，不是落泪的时候。
十年前，我没能带回场地。
十年后，早已各奔东西的东万成员们不约而同的再次集聚在一起。
这一次，我一定要带回我的千鹤。
“那就在七天后，向梵天宣战！”
“干掉梵天！”
“带回云居千鹤！”
大家的怒吼响彻云天，惊飞了在枝头栖息的鸟儿。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摩拳擦掌，把关节压的咔咔作响，满脸都写着战斗带来的兴奋。
一如当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可能的爱恋「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