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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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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有鬼啊!额——嫣嫣姐?”
多多闭着眼在地上滚来滚去,忽然感觉不太对,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本该在熟睡中的于焉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多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徐头中气十足的咆哮先响起来,“要死啊,你个砍脑壳的瘟丧,啥子都敢看,你个短命的龟儿子,下次再管不住你的好奇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于焉给他吼了回去,“吼吼吼,大晚上的要不要人睡觉了。”
“老子的地盘要你来管,滚,明天就给老子滚!”
“滚就滚,谁稀罕!”
一楼一阵叮铃哐啷响,也不知道老徐头拿了什么出气,倒是没有再骂了,一路摔摔打打回房间睡觉了。
多多忐忑的缩在角落里,“嫣嫣姐,我是不是闯祸了?”
“是啊。你胆子不是挺小的嘛,怎么什么都敢看?”
“我,我……”她不敢看于焉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好奇。”
多多看起来乖乖巧巧的,被人说句重话都要被吓到,于焉也以为她就是这样,可今天相处下来,她感觉自己很可能看走眼了。
想了想,于焉觉得有个事需要和她说一下,“好奇倒也没什么错,不过你得分情况,你无法把握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看,去听,去了解,明白吗?”
“嗯。”多多点头。
于焉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趟,“睡吧。”
多多看于焉已经睡了,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拍拍身上的灰尘,也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多多蚊吟似的声音响起,“嫣嫣姐,刚刚那个,那个鬼脸是什么啊?”
于焉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睡觉。”
“哦。”于焉纤细却有利的手从夏被上划过,明明隔着被子,多多却好像感觉到了那灼热的温度。
这个夜晚对多多来说,是个复杂难言的夜晚,她以为自己很难睡着的,脑子里也一直想着那张可怖的鬼脸,但很奇怪,听着于焉均匀的呼吸声,她没多久便感觉困意上涌,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惊恐的尖叫打破的清晨。
于焉被人吵醒,臭着一张脸,顶着个鸡窝头不爽地下楼。
陈阿婆已经起来了,她打开大门向外张望,看到一群人聚集在胡家肉铺外面,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那个门脸围得水泄不通,隐隐能听到几声哭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于焉下楼的声音,陈阿婆头也没回说,“早饭在桌子上,你把那个小丫头叫起来,把饭吃了。”
于焉“哦”了一声,听到楼上有动静,知道多多已经起来了,就没上去喊人,她也没有去吃早饭,反而挨着陈阿婆向外看,“发生什么事了?”
陈阿婆,“好像孩子丢了。”
“孩子?谁家孩子?”
“喏,就胡家那个混世魔王。”
“啧,那熊孩子啊,他不去祸害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胡说什么呢。”
于焉随意道,“人丢了就报警啊,这么嚎丧人就能回来?想什么呢。”
“已经有人去了,不晓得巡警什么时候过来。”
“不过那熊孩子真丢了?不应该啊,看着挺机灵的。”虽然那孩子真挺惹人厌,但人倒是很灵活,说不定真和胡老太吹的那样,有修道天赋,能测出灵府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多从楼上下来,“陈阿婆,嫣嫣姐?”
于焉招手,“走,吃饭去。”
两人还吃完早饭,就听到外头又是一阵嘈杂,朱大娘的门脸只开了一扇,她也去看热闹了,过了一会儿她来寿衣店,带来第一手的新鲜动态,“警察来了,胡老太也说不清楚孩子啥时候丢的。今早上胡家那口子早上去叫孩子吃饭的时候,孩子没在床上,被窝都是冷的。”
于焉分三口吃完一个小包子,又拿起一个,就听陈阿婆说,“晚上偷跑了?”
朱大娘,“警察是这么说的,还在排查。”
于焉觉得奇怪,“都没人看到啊?”
朱大娘,“这街里街坊的,谁要是看到了肯定会说一声的,胡家左邻右舍都说没看见人。”
吃饭早饭,于焉白开阵势开始画符,老徐头抱了一叠纸出来让她扎纸人,还有一个破了的白灯笼,也需要修补。
于焉看到那个灯笼眼角一抽,“老胳膊老腿了,脾气还那么大。”
老徐头瞪她,“做事就是做事,管那么宽。”
她还想说点什么,手腕上的联络器响了,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于焉女士:
你好!
经部门领导审核、南镇抚司指挥使批准,你已通过最后面色,并被南镇抚司三部录取。现在正式通知你于三日后,即四月二十日上午10:00至三部报道。报道时请带上身份令牌。期待你的到来。”
这结果倒也不算是意外。
就不知道是被分到哪个小队了,要真成了温良的下属,于焉得呕出内伤。
然而想什么就来什么,于焉刚受到信息没多久,有人就叩响了寿衣店的大门。
陈阿婆来后院找到于焉,“嫣嫣,有人找。”
于焉刚好画完一张镇魂符,闻言放下符笔,出去一看,一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大剌剌地坐在那里。
于焉看到他脸色就下来了,“你来做什么?”
温良在陈阿婆面前彬彬有礼,他都还没说话,陈阿婆就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领导亲自来给你送东西,你什么态度?快,给领导道歉。”
温良在陈阿婆的面前笑得纯良。
于焉:“……”这个王八蛋。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陈阿婆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两人之间恐怕有事。
她心中念头一转,笑容不变,语气却疏离起来,“领导啊,我们嫣嫣脾气不是很好,她要是说过什么,您多担待。”
活灵活现一个护犊子的熊家长。
温良的笑容微微开裂,然而陈阿婆却用殷勤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不同意就不肯罢休。
“嗯。”温良心中窝火,还是要应付陈阿婆。
陈阿婆得到回复,满意了地了。她人刚出去,温良的脸就撂下来了。
他用挑剔的目光在寿衣店打量。
寿衣店角落里摆着一口棺材,棺材旁边有个架子,上面放着香烛纸钱冥币纸人,挤挤挨挨摆了整个架子。另一侧又有一个架子,上面是铜钱木剑镜子符箓等等,各种防御法器,都是些水货。
温良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寿衣店挂羊头卖狗肉呢。
他心下鄙夷,语气里就带了出来,“你就在这种破地方窝了两年?”
于焉才懒得跟他胡搅蛮缠,他和他那个神经病青梅一样,都进不进人话的。
她单刀直入,“你来干嘛?”
温良气结,恼恨于焉不知好歹,却又很清楚自己理亏,憋着气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身份令牌,丢给于焉,“不识好人心!”
于焉接过来一看,是一块色泽温润的玉石,上面雕刻有莲花花纹,与青云塔大厅那朵莲花灯十分相似。正面用篆书刻着“南镇抚司”,背面是于焉的名字。
她拿在手上一看,不禁嘀咕,“怎么像个狗牌?”
温良作势要抢回去,“你要不要?”
于焉收回手,态度似有软化,“当然要。谢谢,温师兄。”
温良见她态度有所变化,心中一喜,刚要说话,却见于焉笑容一收,十分公事公办道:“感谢专门来跑一趟,你可以回去了。”
温良:“……”
他想骂人。
温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能不能对我公平点?林朵拉对你做的事,凭什么要算在我头上?”
于焉,“你竟然问我要公平?当年你怎么说的,为了更好的前途,我就该忍就该让就该挨了欺负也不能吭一声。现在你怎么就不可以了?你也多忍忍,多让让,说不定我哪天就想通了呢。”
温良暗骂自己犯贱。
可面前是记挂了那么多年的人,到底舍不得。
然而于焉态度强硬的很,温良过来也不是为了加深隔阂的,没办法,只能起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还待要说什么,就听到街面上一阵热闹,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往寿衣店破,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地跑在牵头,一边跑一边喊,“于焉,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还我乖孙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