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前男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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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吧小天，我马上就到了，我可听见你说今天晚上要回去见人呢，别让人等着了。”刘霄琪还有几分钟就能到家楼下，昨天无意间听见周小天说周五有个人得去见。
周小天卡壳一瞬，岔开话题道：“见什么人呐，什么人都得排后边儿，远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每天都要把你送到家门口看着你进去，我得完成任务。”
“真不急着回去？我可二十七了，你还比我小几岁呢还想当我保镖啊，赶紧回去吧。”刘霄琪推了推面前的人，周小天回家在这个路口就该拐弯儿了。
直行正好是绿灯，刘霄琪拍了拍周小天的肩膀，“我回去了啊，周末愉快。”转身过了面前的路口，也就一分钟，等周小天挠头纠结完，俩人就隔出了一个红灯。
周小天看着他霄哥冲他挥手，路口又全是车，他泄气地也跟着挥了挥手，不死心地看着刘霄琪的背影。
背影拐弯儿了，周小天站了一会儿，又不想回去见据说是老爸同学的朋友的亲戚的女儿，太尴尬了。
电话响了，“小天，白天手机忘拿了，一直放在休息室，消息我看了，我明天就回来了，这周辛苦你了。”吴远略显疲惫的声音。
周小天回道：“哪有远哥你出差辛苦，你回来这不就解决了嘛。我刚和霄哥吃完饭呢，霄哥都不让我送到家……”
吴远在电话里静了几秒，随后道，“把他送到家吧，我不放心。”
周小天很好奇一个将近三十的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但怎么都得等合适的时候再问，他左右看看车，绿灯之后就匆匆忙忙过了路口去追刘霄琪。
“好远哥，霄哥才走几分钟，应该马上就能追上。远哥你是不是才下班啊，赶紧去吃晚饭休息吧，等会儿我给你发消息。”
电话还没挂周小天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但好像那边是两个人，他霄哥正和人抱在一起。
“远哥……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这个场面我能过去吗？”周小天犹豫道。
吴远抓着电话的手一紧，连忙问：“怎么了？霄琪遇到熟人了吗？”
周小天斟酌着用词，“霄哥和人近距离接触呢，目测零距离。”
吴远没控制住音量，对周小天道：“去把霄琪拉开，快去。”
“哦哦。”周小天不懂发生了什么，就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拽住了刘霄琪的胳膊。
刘霄琪在轻微颤抖，更多的是身体僵硬，连反抗都没办法做出，嘴也在抖，想喊对方放开，但是声音太小，没什么作用。
一秒，两秒，也就不到一分钟，刘霄琪就感觉自己已经半边身子都麻了，刚刚被碰过的双手，现在被搂住的肩膀，甚至隔着衣服被触碰到的胸膛、腰间，全都一阵一阵刺痛。刘霄琪的脸色越来越白，脚也感觉站不住了。
“霄哥！”
麻木的胳膊被人拽了一下，让他从禁锢他的怀抱里被扯出来，呼吸突然开始加速，脸部甚至痛得开始扭曲冒冷汗。
“霄哥！霄哥，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还一直在抖？”周小天觉得手下的触感很不对劲，这边路灯不太亮，就只看到他霄哥满脸的汗，和一直在抖的身躯。
陌生的声音响起，“你是谁？跟小琪什么关系？”
周小天本来还想回一嘴，但拽住的人好像身体状况很不好，甚至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打120，把刘霄琪整个压在自己胸前，怀里的人已经没回应了。周小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看不见霄哥在抖吗？人都成这样了，你就关心我是谁？先把人送去医院再说吧。”周小天依然没正脸看怀着敌意的人。
他拿袖子擦着刘霄琪额头的汗，慢慢把人放倒在腿上，小心翼翼把意识模糊的人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入目是比之前看到的那次还要触目惊心。整只手红肿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周小天没忍住酸了鼻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就几分钟时间，刚刚还笑着喊他回去的人现在就躺在他怀里，他就不该犯懒，要是他把人送回家，霄哥就不会弄成这样……名为自责的情绪把周小天吞噬殆尽。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是他男朋友，就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很久没他消息了很想他就想抱抱他，我真的没做什么……”陈述语无伦次，蹲下身想看看刘霄琪的情况，被一巴掌挥开了。
“别碰他，你站远点儿……”周小天觉着要是他现在能空出手来一定先把人揍一顿，他压着怒气说，“跟我解释有什么用，人都这样了，有什么想说的等霄哥醒了再说给他听。”
刘霄琪脸部也已经开始红肿，周小天哆哆嗦嗦都不敢伸手碰，只能坐在地上等，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远哥，”周小天一开口就有点儿崩不住了，着实被刘霄琪的症状吓到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形容，“霄哥进医院了。”
刘霄琪被推进了急诊室，周小天站在走廊抖着声音给吴远打电话。
“别慌小天，你到的很及时，霄琪不会出事的，别怕。”吴远的声音也比平常来得沉。
周小天低着头看自己的鞋，眼泪又止不住连线似的往下掉，“远哥，我、我没想到，对不起，我没做好。”
毕竟才二十出头，这种场面经历得太少，彻底慌了。
吴远稳住气息道：“小天你听我说，你霄哥并不是生病受伤，只是过敏了，及时得到缓解就能降低危险，别哭，你做的很好。”
“我、我不该偷懒……”泪人儿在努力控制声音里的哭腔，但成效甚微。
年长些的显然是稳重多于慌张，“你先在医院守着，我改了晚上的机票，估计四个小时之后就能到医院，辛苦你了，等霄琪出来把医生的诊断书发我。”
长廊的另一边还站着个人，周小天一时把他给忘了，但刚刚去楼下交钱的时候是他付的，没人手快。
周小天很怀疑他的说辞——男朋友，刘霄琪见到男朋友的反应不可能是这样的，生理反应都快要人命了。
挂了电话吴远给周小天发消息，问他当时的具体情况。
周小天发了一大段儿过去，把自己看到的能想起来的全都发了过去，甚至他和刘霄琪分开前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也都发了。
医生推开诊室门，喊家属。周小天和陈述同时过去，俩人互相没给对方正眼。
“患者情况稳定了，需要留院等检查结果。明天早上会有护士来带患者去做各项指标检查，你们留个人去看着吧。”白大褂里套着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虽然戴着口罩，但依然能看出眉宇间的干练利落。
“还有，别吵，这是医院，请尊重患者。”医生看着很不对付的两人说话没有一点儿拐弯抹角，“患者夜里估计会有应激性缺氧现象，守夜的人可不能睡着了，有紧急情况随时按铃，会有人及时处理。”
挨训的两人频频点头，丝毫不敢抬头对视。
干脆利落的白大褂被扬起一角，周小天悄悄撇了一眼，赶紧跟着护士去病房看他霄哥。
进入病房之后并没有周小天想象的那么吓人，他以为刘霄琪得被裹成个蚕蛹，毕竟当时刘霄琪身上就没有一片是好的，全都肿得充血，着实把周小天吓懵了。
护士上前调了调点滴的速度，才嘱咐道：“患者现在还没清醒，刚刚打了激素消肿了，但肿胀的皮肤会很疼，你们晚上的时候拿这个给他擦一擦。现在化验结果都还没出，不能给止疼药，你们得自己上上心。”
小推车里有一瓶带颜色的液体，旁边还有一团棉花。护士出去之前说，让他们注意刘霄琪病床上的被子，被蹭到一下都会很疼。还有患者的手链，差点儿落在急诊室，让家属给存放好。
红肿消下去之后，刘霄琪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依然还留着红痕，一块儿接着一块儿，以完全没有规律的形状遍布整个手臂，脖颈，延伸至病服里。
周小天撞开杵在床尾的人，把推车里的东西挪到床头放着，然后把凳子移到床边坐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闭眼的人。
陈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只能搬个凳子坐在病床的另一边，看着刘霄琪出神。他在回忆最近几次和刘霄琪见面的场景。
快十二点了，周小天上下眼皮打得很厉害，很快就要以上眼皮的胜利结束了，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脸，站起身来绕着病床走走，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敲门声响起，几乎是下意识弹起身的周小天大跨步去开门，惊喜得看到了自己的定心丸，“远哥！”差点儿就喊出声了。
“嗯，辛苦了。”吴远拍拍他的头，侧身进了病房。
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陌生人，随即是面部红痕未消，闭眼沉睡的人，那个一周前还笑盈盈地叫自己“吴老师”的人。吴远有一瞬间呼吸不畅。
吴远进病房之后就没再说话，只是来回看着刘霄琪身上的痕迹，和他睡梦中都抹不开的眉头，以及间歇性颤抖的身躯。
他长长呼吸，现下也跟周小天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眼睛很干，但闭上更酸涩。不仅仅是连夜赶路的疲劳，还有担忧。
“远哥，你坐着吧，我、我去打壶热水。”病房里散布着难过的气息，周小天不想再哭了，他借口出门吹吹凉风，醒醒神儿。
吴远坐下，想伸手去撩开刘霄琪的刘海，又转了个方向去捋了捋输液线。
“你是……”陈述想问。
吴远没给机会，他不带表情的看了对面那人一眼，声音就停止了。
刚结束外地的录音工作就连夜赶飞机到医院，吴远甚至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却只有满肚子的担心。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吴远眼急手快按住刘霄琪插着针管的手，周小天按完铃就站到床头准备帮忙，但也不知道能做点儿什么，甚至都不敢碰刘霄琪，害怕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皮肤又肿起来。
值班的护士过来给刘霄琪上了氧气面罩，梦里的人似乎又经历了一遍之前的痛苦，皮肤开始发烫，手背渐渐肿起，但程度轻了很多。
“我这样按着他没事吗？”吴远手底下的触感变得灼热，他不确定现在能不能碰刘霄琪。
护士点头，然后在刘霄琪的胳膊上扎了一针，“应该不会再出现应激反应了，你们轮流看着就行，不用全都在这儿盯着。”这屋里守着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刘霄琪渐渐平息，呼吸也从急促慢慢变得匀长，护士口型说道：他睡着了。
吴远松开手，但手心里的温度却一直降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前男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