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苍夜之蓝》卞九寒

11、第十一夜 惊 蛰

　　第十一夜 惊 蛰
　　の自大水仙的少年
　　春日惊雷迟迟不归，陌上花开谁家年少。

　　坐在五十岚家的茶室里，身着访问和服的迹部景吾现在很生气，为什么？还不是他迹部大爷也会有一天被逼无奈来参加什么相亲？想到自己无法抗拒的死老头，迹部瞬间沉下了眸，拿他去联姻，以为他大少爷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吗？即使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他也绝不会和哪只母猫扯上关系。放在一侧的手瞬间握紧，十指发白。但愿那个五十岚家的小姐好自为知，否则……

　　不过话说回来，迹部瞬间眯起了眼，五十岚家的小小姐么？很好！竟敢一直都不出现，让他一直在这里等。还真是……很有胆量啊。

　　而另一方面，今日相亲见面的另一方主角——五十岚苍蓝，则正懒洋洋的走在前往茶室的路上，对于那个一直被她晾在茶室的大少爷没有丝毫歉意。只有领路的女仆不住心急，怎么办，小小姐竟然让人家等了这么久，要是二长老他们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眼角撇过庭院里重新布置过的枯山水，看来他们还真是很重视的这次的相亲。不过，苍蓝眼眸一沉，竟然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冷笑一下，他们以为这样就会让她慌乱吗？见招拆招向来是她最擅长的。

　　在女仆推开茶室纸门的一瞬间，苍蓝立马收起先前懒洋洋的表情，不仅如此所有的表情都瞬间敛去，如同一个木偶娃娃。而这一切都丝毫不差的落入正对门而坐的迹部大少爷眼中，敛下眸，某个大少爷在心底勾起一丝笑意，看来，这个五十岚家的小小姐，不简单啊。

　　移步走进去，轻轻跪坐，行礼。步伐的大小，脸上微笑的表情，乃至俯身而下时衣折的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缺。立起身，不动声色的扫视四周，最后毫不畏惧的对上了迹部当家探究的眼神，俯下身行礼。“苍蓝惶恐，让迹部先生如此久等。”竟然会是迹部家！苍蓝转念一想，也是，以五十岚家的势力在日本可与之并齐也就那几家。

　　神态里的歉意让人无从责怪，只是眼底没有一丝歉意，只是淡然和不屑。她向迹部家的老头子致歉，却对同一室里的二长老等众人视若无睹。仿佛这不过是她与迹部家主协商，她与他是在同一地位上，而其他则是无关人士。

　　迹部刑风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少女，他不是看出她眼底不屑和那不把家族长老放在眼里的倨傲。眼角扫了一下自己的孙子，叹口气，虽然景吾也有那份骄傲，只是这个少女的暗藏杀机的气势，那是真正的上位者才能有威严。现在景吾虽然在同龄人中已经是佼佼者，但是对上眼前这个少女还太弱。从现在看来，这次的联姻应该是没有希望了，不过，他看着自家的孙子，转而一笑，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无妨。”迹部刑风端起茶轻抿一口，神态自若的犹如在自家观花。淡淡的语气反倒让在一旁落座的苍蓝有些不自在了。敛下眸，这就是迹部家的家主啊，果然不好对付。

　　接过，一旁女仆递过来的茶道用具，分茶，煮水，一丝不苟的在众人面前表演着茶道，没有忽略掉长老们得意的神情，以为这样就完了？他们究竟是看低了她，还太不把那个迹部家的少年当回事了？眼光的余稍瞄了眼那个水仙般的少年，那样高傲的少年又怎么可能任人摆布？毕竟，她和他，是同一种人。

　　“请！”左手托起袖口，右手向前探出。看着女仆把茶分给众人。苍蓝这才收回目光，安顺的低头，放低自身存在感。把身影隐进或明或暗的光线中，如同与周遭隔开。因为从此起，她的重点就不再是这些一只脚已经踏入坟墓的老头了，她所要做的，不过是等待，等待他们离开，让她与那位少年对峙。那个少年才是这一场闹剧的最终钥匙。那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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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终于听到二长老讨好的说道，“那我们这群老家伙还是先离开吧，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好好相处一下吧。”苍蓝忍不住松口气，这些老狐狸你来我往的交锋实在是太伤神了。

　　待到所有人终于离开，茶室里只剩下她和迹部两人，她这才抬起头好笑的看着对面一脸不耐的少年。复又低头重新摆弄身前的茶具。

　　迹部有些恼怒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被窗棂分割的光线就这样落满她一声，他绝不承认她此刻低头认真的神情很华丽。切，“喂，女人，本大爷是绝对不可能会和你订婚的。”纵使还看得过去，但母猫就是母猫，他大少爷又不是没见识过。

　　“啊，我知道。”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此刻她才可以如此轻松啊。毕竟如果是迹部家的少年的话，那就比她预想的轻松多了。眼底划过一丝阴冷，虽然，相对的风险也大了些。毕竟迹部家的家主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栽了。

　　抬起头，把茶杯推到少年眼前，“请。”收起眼底的笑意，“我想你的茶杯已经空了吧。”从开始就一直在以茶来强使自己冷静，毕竟杯子只有那么大，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还有。

　　“切。”迹部端起递来的茶杯，扫了一眼早就被他喝空的茶盏，又瞄了眼对面那个少女，他发誓他绝对看见她在笑。可恶，竟然取笑他。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迹部放下茶杯端正身子，从开始就发现了，这个少女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什么五十岚家柔弱的小小姐，鬼才信。那样的人，会担得起玄夜姬的名号么？如同辽阔黑夜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任由几个跳蚤摆布？“你也不想这样受人摆布的吧？”

　　“啊，看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呢。”看着眼前正色的少年，苍蓝这才收起先前安顺的模样，一瞬间她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玄夜姬，一切在握，深不可测的神态。“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五十岚苍蓝。”

　　“啊嗯，还算华丽的名字。本大爷是迹部景吾。本大爷想要知道你有什么打算。”若不是直到现在他才接触公司事务不久，还未立起威信，他会这么被动吗？眼下，他只能看眼前的少女有何打算。

　　端起刚刚斟好的茶，微微抿上一口，这才缓缓开口。“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

　　“呵。”果不其然的看见某水仙炸毛，苍蓝忍不住轻笑起来。面对着迹部的怒视，苍蓝也不得不摆摆手。“嘛，嘛，不要生气啦。”

　　“切，”撇过头，迹部一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惹得苍蓝再次轻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苍蓝这才放下茶杯，正色到。“确切的说来，现在的我做不了什么打算，而你则不一样。”

　　听到对方的回答，迹部立马恢复严肃的表情，声音变得沉稳起来。“怎么说？”

　　“不知道迹部君你认为，对于失了火的房子，怎么样做才是最好的法子？”

　　虽然并不明白对面少女发问的意思，但是迹部景吾依旧给出了回答，“当然是灭火！”

　　轻轻摇了摇右手的食指，“不是的哦，灭火虽然是个法子，但是太费时间，与其这样慢吞吞的与它纠结，还不如——釜底抽薪。”

　　只有真正让对方彻底失去燃烧的资本，否则，即使是已经扑灭的火种，谁能保证他没有再度燃烧起来的可能？她向来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

　　先是因为被人否决而不爽，到最后迹部景吾开始沉思起来，良久有些低沉的开口，“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

　　“这样说吧，为什么迹部家和五十岚家要联姻？”

　　迹部一脸白痴的看着对面的人，这才不情愿的说道“自然是为了合作案的事。”

　　“什么合作案？”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丝毫没有逼迫感。

　　迹部有些无力的看向对方，这都什么时候，还问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迹部家有意向电子产行业发展。”但是，现在日本的电子产业基本被五十岚家名下的集团垄断，若非如此，想他迹部大爷也不会沦落到如斯地步。

　　轻笑一下，“这就对了，迹部君不奇怪吗？那么，我提示一下，五十岚家真正的势力是什么？”

　　此话一出，迹部景吾瞬间呆住。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没错，五十岚家真正的强大并不在于商业，而是，政界。几乎从平安时代开始五十岚家就是日本政治幕后真正的操纵者，在每一场的政治变革的背后都必然有五十岚的身影。这个家族虽然隐秘，但是那真正的王者之气谁也无法忽视。明明只不过是电子产业上的合作，却是用本家的小姐来联姻。即使是一般的家族也不可能，何况是千年来也不曾有本家人联姻特例的五十岚家！

　　眯着眼看向对面沉默不语的少年，苍蓝愉悦的勾起笑容，这个少年很上道啊。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用不着废话。没错，不过是一般的分家合作案，却牵扯上本家的人，那么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提出这个要求的是迹部家主，那么他的目的就不只是电子产业的合作案，而是日后政界上支持。第二则是五十岚家的那群不知好歹的分家联合一部分长老想要向本家动手。

　　苍蓝眸色一暗，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不，只怕事情还远没有那么简单。只怕是以上两种可能都有，而且，除此之外大概五十岚家二长老和东京分家名下的那个电子集团出现某种危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危机，大概一旦被本家发现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才不得不答应迹部家的要求，冒这么大的风险来促使这场联姻。

　　不过，只要事情真是这样，那就更好解决。迹部家的要的不过是合作，至于合作对象是谁，那并不是事情的关键。而至于那些在背地里动手脚的分家，快死的蚱蜢，怎么说也还是应该让他跳一下吧？

　　迹部景吾沉思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爷爷那边暂时我可以先压下来。”

　　“不，不急，呐，迹部君你认为是与人合作比较好还是独立开发？”

　　挑眉，迹部有些诧异的看过去，这个女人……“你……，这是五十岚家的意思么？”

　　“当然，我可以保证放开电子市场，与迹部家平等竞争。”

　　迹部景吾有些坐不住了，看着对面一脸淡然的少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句话就说开放被五十岚家垄断如此之久的电子产业。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那么迹部家苦恼这么久还不惜联姻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手指点上眼睛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最好不要骗他，否则，迹部家的怒气不是一般的人承受得了的！

　　听着对方的质问，五十岚苍蓝只是回看对方微笑着一言不发。

　　看着对方如同陈年古井即使投下巨石也掀不起波澜的血色双眼，迹部景吾绝不承认在那一刻他竟然有退缩的冲动。那种不把一切放在眼底的神情，大概不会有什么撼动得了那个少女，就像是遥远天际的神祗，众生不过是场笑话。“我知道，需要我做什么？”放下手，迹部景吾从心底已经承认了眼前的少女，至少她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那就麻烦迹部君把我的建议告知迹部家主吧。至于婚约么，就先这么吊着吧。既不需要答应，也不用回绝。毕竟，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因为合作的人是迹部家，那么她先前的计划就必须有所改动，她不急，游戏就该慢慢的玩。大Boss挂的太早岂不是太没意义。

　　“我知道了，五十岚桑是吧？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啊，那么，迹部君以后合作愉快。”愉悦的挑起眉，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的顺利啊。

　　对方点点头，又从衣袖里拿出纸笔在苍蓝好奇的眼神中写下什么。然后收好笔，把纸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私人联系方式。”

　　苍蓝伸手接下，看着手中纸片，私人联系方式么？换而言之也就是调查不到的重要号码。看向眼前自恋的水仙少年起身准备离开。他就这么放心她啊？

　　就在即将走出茶室之前，迹部景吾突然停下来，少年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声音弥漫了整个空间。“其实，若不是因为讨厌被操纵，如果联姻的对象是你的话，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毕竟身为大家族的继承人，能自主婚姻的可能性太小，就算是他迹部景吾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也很正常。

　　走出去的少年并不知道那个坐在黑暗中的少女，此刻脸上露出的笑容如同解冻的大地，仿佛惊蛰过后的复苏。迹部景吾么？还真是个别扭到意外的少年。

　　走进落水居后，苍蓝忍不住抽了抽眼角。看着眼前这群人和乱糟糟的房间，只得无力的叹了口气。

　　“啊，五十岚桑回来了。”正在和丸井文太打斗的切原赤也一偏头见瞥见了那个站在门口的少女，立马嚷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门口，而至于被看的少女则是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施施然走进了房间。“说吧，今天又是怎么回事？”精致的脸上是毫无遮掩的无奈。

　　坐在最里端的幸村精市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几天没有见到五十岚桑和玄音了，所以大家提议来看看。只不过，没想到五十岚桑不在呢。”

　　狐疑的看了眼那个笑得过分美丽的少年，苍蓝皱了皱眉。所以说有时候和聪明人讲话也不好呢，太费脑子了。“没什么，不过是去相亲。”

　　“啊？相亲？”一句话，如同在平静湖面落下的巨石，掀起了巨大的涟漪。所有的人都看向那一脸无所谓的少女。喂，喂，少女，既然是联姻呃，你不要还是这样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好不好？

　　幸村笑得愈发的灿烂，令众人暗地里不住的远离他，“那么，五十岚桑，我很好奇呐，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想起那个纳西瑟斯少年，苍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啊，是个不错的少年呢。”前提是如果不那么的自恋的话。

　　“这么说苍蓝桑同意联姻了？”仁王雅治有些忐忑的问出心底的疑问。然后他看在少女高傲的抬起头，那高傲不屑的神情令人迷恋。

　　“那种事，怎么可能。”

　　倨傲的话语里有一种令人无法质疑的威严，这样的少女应该是真正站在云端的人吧。仁王雅治不由收住身侧的手，但是，不管你是谁，他只要知道自己喜欢她这就够了。

　　是夜，暗夜的女神遮蔽大地。众生陷入安眠，白日的喧嚣不复存在。而此刻的迹部家却并没有安静下来。迹部景吾一脸复杂的站在自家爷爷的门前。“爷爷，我有事想跟您谈谈。”

　　片刻，苍老但依旧有力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是景吾吧，你进来吧。”

　　“是。”

　　少年进去之后，四周又重新陷入安静，只有那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今夜
　　谁背弃了
　　命运最初的安排
　　那一个无风的午后
　　究竟是什么让我们
　　错失彼此

　　互相交错的一刹那
　　不知道
　　你是否认出
　　我是你
　　遍寻不见的另一个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