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3、六十 ...
-
宁青峰回到孟夕身边时,颍州之战也已经结束了。
林微阳在褚原没注意时快速搞定,荀连也在经历苦战后稳住了青州,连同留在冀州的荀运一起,看住这一大片河东之地。
至于梁地,王清和李相仍旧一西一东,一边连带看着徐州,盯住东边,一边守在西边,防备咸阳的动向。
而孟夕的下一个目标,瞄向了庐阳。
“根据姜祎送回来的情报看,庐阳的索全明可能也有了察觉,所以派人去了临安,若他真跟邓珲合起来,庐阳可就不好打了!”
对孟夕的担忧,宁青峰却不这么看,他道:“索全明之前一直对邓氏态度傲慢,如今是看我们攻势甚急,威胁到了他,他才向临安抛出了枝干,我想若是我们慢下来一些,索全明不一定就甘心真投到邓珲之下!”
孟夕问:“索全明这人你了解?”
宁青峰道:“我虽不认识他,但从他的经历来看,此人心高气傲,并不安定。他早年效忠邓棠,后来邓棠迫害皇室,他便趁着领兵在外不为邓棠所控,公开了邓棠的罪行,流窜于荆楚之地,试图拉拢各地豪强,可惜没有地方容得下他。”
“直到六年前去了庐阳,当时的城守应通收留了他,听说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他这才算有了立足之地。很快他便掌握了庐阳的所有权力,还进一步开拓周遭,拿下了皋城等地,这才真成了一方诸侯。”
“邓棠死后,邓珲上位,几次尝试拉拢索全明,派人送了不少财礼过去。索全明收是收了,却总是若即若离,不肯明投,在邓氏跟楚地的封氏之间反复橫跳,左右占着便宜。也就是之前宋训一直琢磨着夺权,又一直想着北上占了冀州,不屑于南下,而封氏跟邓氏又是菜鸡互啄都拿他没办法,不然索全明怎么能凭借这么点地方过得如此滋润!”
宁青峰道:“但不管从前是何种情况,如今索全明被养起来的心已经是大了,不可能轻易低得下头!反正也快过年了,主公不如先回荥阳,等过完年了再看,若是索全明真低下了头去伺候昔日的主子儿子,那咱们就先缓缓这里,看看襄阳;若是索全明又不肯跟着邓珲了,那么到时再取庐阳也不算晚。”
孟夕想了想,觉得宁青峰说得有道理,况且近两年战事一刻未停,后备补给也逐渐吃紧,缓一缓先经营下已经拿下的地方,倒也不是坏事。
“也好,这次颍州之战后,也有不少伤兵需要治疗,趁着过年让他们都好好歇歇吧!”
宁青峰问:“说起这个来,主公,希言是不是也受伤了?”
孟夕道:“对,还在养伤呢!”
不知是不是闲置唐声太久,别人都有了战功只他没有的缘故,总之自他到这边一起打颍州,就总冲在第一线,孟夕怎么劝都没用,终于在最后一战中受了重伤,差点死在外面没能回来。
孟夕当即就让人把他接到自己这里看着,终于在前几天醒了过来。
“军营里的大夫不能光守着他一个,他手下那些兵也都是不会照顾人的糙老爷们,不比我这里有……”孟夕停了一下道:“总之在我这里还方便些!”
宁青峰对这些细节不在意,他只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不如等希言再好些,咱们就回荥阳吧!新一轮的封赏也该给他们了!”
“再者如徐州的苏和,这些新投于主公的人,也让他们到荥阳来一趟吧,安安他们的心!”
孟夕点头道:“有理,就这么办吧!”
而等宁青峰走后,孟夕才回到后院去看望唐声,正见遇见谷兰提着竹篮刚从屋里出来。
她对着孟夕躬身道:“主公,妾不知您这个时候回来,便只准备了唐将军的饭食,望主公恕罪!”
孟夕摆摆手道:“我吃过了,你起来吧,希言今天好些了吗?”
谷兰道:“唐将军今日看着好了不少,中午那会儿还下地走了几步,大夫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正常行走了!只是他这会儿刚刚喝了药睡下,主公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
孟夕道:“不必了,既然他睡了,就让他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再多照看他几日,等他再好些,我们就一起回荥阳去!”
谷兰快速看了孟夕一眼,随后低头道:“是,主公。”
孟夕又对她道:“对了,你把回荥阳的事情也告诉霜姐一声,到时候,你们俩一起走。别跟上次洛先生回荥阳一样,没对你们说你们就一点不敢动。”
谷兰头低得更低了:“是,主公。”
等孟夕的身影不见了之后,谷兰才出了院子,将篮子连带里面的东西都给了厨房的人,才回到了自己跟霜姐住的院子里。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霜姐正在摆弄着屋里的炭火,差点烧到自己!
她连忙过去推开对方,自己拿起钩子弄正了炭,又合上了盖子,回过头来正看见霜姐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谷兰对她道:“这些事情我做就好了,你下回不用动手,若是我不在,你就先不要理,等我回来再做也不妨事!”
霜姐抿抿嘴道:“怎么能什么都让你来,你我如今身份都是一样的,况且你这段时间还要去照顾那位受伤的将军,事情多得很,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谷兰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道:“夫人当年救了我一命,就永远是我的主子!况且不止我的命,就连现在这个名字,也都是夫人给的,我沈丫生来就是受苦的,如今也是跟着夫人的缘故,才能进到主公这里,过些清闲日子!再说了,我最近能忙什么,那唐将军身边有侍卫,有大夫,我不过每日多跑几次,去顺带看着一眼罢了。”
谢霜对她道:“我早就不是夫人了,你也不是我的侍女,你我二人如今是相依为命的姐妹,知道了么?”
谷兰点点头。
谢霜又对她道:“那位唐将军虽受伤了,但我看主公对他的重视,只怕日后不会在那位长平侯之下,若是你能趁这段时间占住他一分心思,让他日后能跟主公开口求娶……”
“夫人!”谷兰抓住她的手道:“不,姐姐!姐姐不必说这些话,我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绝不会远离!姐姐既然不愿离开主公,那我也不会离开姐姐!”
谢霜苦笑道:“我已经是破败残缺之身,活着不过是熬日子,主公好心收了留我,我在主公这里只占一个屋子,日后就是主公迎娶女主人,也不会嫌我多余的。但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年轻,身子也还健康,若是能跟了唐将军,为他生个一儿半女,这一生也有了依靠啊!”
谷兰却坚决道:“姐姐不必再说了,我的心意绝不会更改的!”
几日之后,唐声果然好了许多,孟夕见他走路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便开始准备去荥阳过年的行程。
而被他暂且放过的庐阳城里,索全明果然如宁青峰所料的那样,听闻此消息后,对邓珲派来的人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脸色。
邓珲派来的使臣自然也觉察到了索全明的不对,没多久便打听到了,原来是有楚地封氏的人也来了庐阳,正和索全明打得火热。想到此前这人反复橫跳的模样,又想到此前去徐州反失掉性命人的经历,他再三考虑后,决定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邓珲的使臣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了,而没有让对方带走财物的索全明当即便用这个理由又一次诓弄了邓珲,说他绝不与叛国逆贼谈和,然后转身又去找封氏,让封氏为他提供财物,好再次骚扰与吴的相邻之地。
趁着对方不备,他在长江上截住了不少要运往临安的船只,果然过年之前打到的年货就是好,索全明一高兴,便也将不少好东西赐了下去。
而宝石绸缎,他也挑出了最好的,此外都赏了下去。
索全明让人把东西平均分给了他后院里最看重的两个女人,等到处理完前头的军务后才去后院,听她们对自己感恩与赞赏。
向来乖巧体贴的尘夫人为他布菜温酒,伺候得他舒舒服服,而更活泼些的徽夫人则为他跳舞助兴,让他能忘却外物烦忧,只专注于眼前的快乐。
接过尘夫人的酒,又抱住跳完舞的徽夫人,索全明不禁长叹一声:“有如此佳人在怀,夫复何求啊!”
见他又饮下了杯中酒,尘夫人又贴心地为他续满了,徽夫人缠着他说着他新给她的珠钗戴上头有多漂亮,接着又痴缠着想多要些布料好做新年的衣裳。索全明大笑道:“这有何难?等明天再让他们去江上给你们抢一些回来就是了!听闻那邓珲还让人去蜀中弄了几船货,想来这两天也该到了!”
徽夫人拍手道:“那太好了!早就听说蜀中的布料与中原不同,我到时定要多做几件衣裳来!”
索全明拍拍她的脸道:“想做多少就做多少!”随后又回头对尘夫人道:“阿尘也多做几件新衣服,到时候你们一起穿给我看!”
尘夫人乖巧笑笑,夹了一筷子的菜喂到了他的嘴里。
不一会儿,索全明便有些醉了,抱着早已经衣衫半解的徽夫人便走到了几步外的榻上,还对尘夫人也道:“阿尘也快过来!”不过紧接着被徽夫人按回了自己怀里,留着尘夫人与早已习惯了的侍女们,就着这些声音收拾着。
等尘夫人收拾好过去时,索全明抱着不着一丝的徽夫人玩得正热闹,并对尘夫人此时的加入非常高兴,三人又玩闹了许久,他才终于睡下。
徽夫人也累得不行,哈欠之时却见尘夫人起身要往外走,便悄声问她:“你去哪里?”
尘夫人道:“身上腻得慌,我去洗洗。”
徽夫人被索全明半圈着,不能动弹,只能看着她道:“偏你事多。”
尘夫人一笑没有再说话,起身披上单薄衣衫,顺着屋内的通道,到了另一个屋子。这里早备好了许多温水,她挑了一个池子钻了进去,刚闭上眼睛准备放松,却听得一声叹息。
她睁眼一看,一个高个青年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也脱了衣服钻了进来。
她没有阻止对方,更没有高声叫喊,只等对方抱住自己后轻声问他:“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青年对她道:“被那不死的使唤了这好几日,今天才回来,想你了就过来了!”
她轻笑:“所以我今天收到的那些好东西都是你弄来的?”
青年不屑道:“可不嘛!那不死的说这是对邓氏的报应!”
她抬头对青年笑地娇艳:“那他的报应便是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