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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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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前朝玉玺之事,孟夕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还会出现这个东西。
毕竟书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出!
但细想一下,玉玺在洛游身上,但洛游在原书中都没有出现过,自然也不会有前朝玉玺现身了。
不过当洛游拿出这个东西的时候,孟夕也着实被惊到了,他可听说,这玉玺已经丢了三十年了!
当然这个疑问他没去洛游,因为当时洛游拿出玉玺时的神情实在复杂,让孟夕觉得若真是追根究底下去,大概率会出现什么尴尬的事情。于是他憋住了那股好奇心,只老实地听着洛游为他筹谋好的各项安排。
而趁着洛游还没到范阳,孟夕来问宁青峰了。
“洛先生为什么会有玉玺?”
宁青峰理所应当道:“洛先生是文定侯家的人啊!当年哀帝在位,世人皆知玉玺是由文定侯保管的,后来文定侯亡故,哀帝疯癫被废,玉玺虽然找不到了,但想想也知道,洛家人才会知道它的下落!”
孟夕却还是想不通,先不说这个玉玺怎么会由臣子来保管啊,再者臣子都死了,玉玺也不收回,这个皇帝是不是也多少有点病?
哦,好像还真是!听说这个哀帝后来疯了,应该精神是本就不正常吧。
但是,为什么洛家人会把玉玺交给一个小女孩保管啊?
可宁青峰已经不想再说这个事了,他转移话题道:“主君,诏书已发至各地,昨日蔚州来信,方予已经表明,愿跟随主君一同讨伐逆贼。万彪和褚原那里目前都还没有传来回信,但此诏却已经让他们失了起兵的名义,这样我们再去平定冀州、青州之乱便是名正言顺的!”
“另外,咸阳那里传来消息,许嘉业刚进陕州,顾朝便入了咸阳,接着他命永州发兵,将许嘉业赶到了梁地!梁王如今不在荥阳,许嘉业极有可能会进洛阳!”
跟随着宁青峰的话语,孟夕的目光在地图上一一略过。
关中以东为陕州,永州在陕州之北,两地隔着黄河,陕州再往东便是洛阳,而荥阳则在洛阳的东边。
洛阳是前朝的都城,但梁王以荥阳为本,想来洛阳是经过战乱已然破败了。但再怎么样,这也是梁地重镇,许嘉业想要据洛阳自守,只怕也不容易。
但不管许嘉业能不能占得洛阳,他最后都会被宋训围攻剿除,而关中及晋地则都已经是顾朝的了!
孟夕再一次给自己的心里多加了一道戒备:看看,这美人多毒!
宁青峰又道:“许嘉业进了梁地,梁王必然会回荥阳,如此一来,他此前与万彪达成的盟约只怕也会失效!”
孟夕点头:对啊,宋训再不回去,家都要被许嘉业给偷了!
宁青峰接着说:“梁地如今跑进去了一个许嘉业,和万彪的盟约再一散,只怕梁地以北也难以安稳,如此,宋训不久一定会给主君送信来!”
这孟夕也猜到了!宋训回头去除许嘉业,那北防相州就不能被万彪给抢走了,所以一定会联合自己,让自己牵制住冀州军力。
而这也是孟夕所需要的。虽然不想承认,但顾朝这手也的确帮了他。
如今是平定冀州之乱的最好时机,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孟夕道:“立刻整顿兵马,等洛先生一到范阳,我们就发兵冀州!”
宁青峰却又说起了另一件事:“还有一事,主君,董家孝的坟被人掘开了。”
孟夕诧异:“不是刚葬的吗,谁去挖的?”
宁青峰道:“之前一直没有跟主君细说过,自主君到了范阳拿出诏书后,攻讦董家人的言论便愈来愈盛了!虽然主君让人安葬了董家孝,但诏书上却也提到了他是篡位的逆贼,不少人便道,逆贼就该抛尸荒野,此其一;再者董家孝生前在范阳大开杀戒,恨他的人不计其数,故而他的坟会被挖,其实也不奇怪。”
“只是,常幸却又敛收了他的尸骨,要重新安葬,被许多人围住,送到了希言那里,要求惩处这个董氏余党。”
常幸之前因为被董家孝怀疑而入狱,后来万彪反叛,万映再次被抓,他就被放了出来,只是依然不被董家孝信任,一直闲居范阳,直至董家孝被杀,范阳易主,他都没有出现,仿佛不存在了一般,可现在却敢反着众人,去收董家孝的尸骨,这反而让孟夕觉得,此人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孟夕一时间没有说话,在一旁的卫深却有些焦虑,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兄,万宜兄必然不是要与大兄为敌的!他毕竟是董家养大的,又与董家孝自小相识,似他这样重情义的人,肯定是不想故人的尸骨被扔于野外,才会这么做的!”
孟夕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这么着急解释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觉得我会因为这个怀疑他什么?再者,就算我怀疑常幸此为是与我作对,但他现在一个人,又能拿出什么跟我作对呢?”
卫深心里一松,面上呵呵一笑,连忙道:“大兄,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啊!”
孟夕看着他这样子,心里生出一丝悲哀,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再与卫深解释,而是直接对宁青峰道:“此事我知晓了。董家孝虽然篡位,但董家于燕地驱逐乌狄、镇守多年,到底还是有功的!之前我下令安葬董家孝,如今有人因私人恩怨去挖坟掘尸,念及前事我不予处置,但常幸此为也出于个人情义,故而与挖坟掘尸之人的处置一般!劳烦先生去告知希言,一同处理此事!”
宁青峰点头道:“是,主君!”
宁青峰走后,卫深看着沉默的孟夕有些忐忑:“大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孟夕回头看他,一笑:“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与常幸关系好,认可他的为人,所以肯为他说话!我就算不了解常幸是什么人,还能不了解你吗?”
只是地位的转变让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开始变远了,见到一向直爽的卫深也对他小心起来,还是有些难受的。
而卫深到底还是个少年人,一听这话却也高兴了,又兴奋了起来:“大兄,万宜兄真的是个将才的!此前我在蓟州就跟他学了不少!我这几天一直听你们在说去打万彪,心里其实也在想着要不要举荐他,只是一直不敢跟你说。”
“但现在,大兄!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发兵冀州,真的可以带上万宜兄的!他是董家养大的,从小就跟着董宇天他们上战场了!对方予、万彪、褚原这几个人也都了解,我想,有他的帮助,我们平定冀州也会更顺利些!”
这话说得顺畅,也不知道他是思索了多久才想出来的,想出来却不敢说,孟夕心中的悲哀不禁又扩大了一些。
但他面上却露出更高兴的神态,拍着卫深的肩膀道:“好小子!有这么好的主意就该早说啊!这样,回头你去找常幸说说,等我们出兵时就带上他!”
“哎!好!”卫深兴冲冲地离开了。
孟夕看着卫深离去的背影,看看空旷的屋子,头一回有点明白,上位者的孤独了。
但有时候事情都喜欢堆在一起发生。
洛游到范阳的这天,孟夕召集了唐声、宁青峰、卫深等主要人员一起,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
如蓟州现在交给了李相,而王清则带着黄井和荀家兄弟去了营州和平州,如今洛游到了范阳,那么幽州的恢复与发展就会交给她,然后孟夕则要带着其他人去冀州了。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件意外事发生了。
董宛的妹妹失足落水死了,董宛因此早产,如今形势危急,看守的人过来急报,问要不要给她找大夫。
孟夕是真服了这些人了!他把董宛和董家孝的妻小都关起来,也没打算弄死他们啊,怎么这些人连个大夫都不敢给他们找呢?
于是赶忙让人去给董宛找大夫救命,然后第二件意外又出来了。
董家孝的大儿子董锡不见了。
据看守的人说,是张途年回来了,昨夜潜入了董家孝妻小居所,本打算是把董家孝所有儿子都抢走的,但最后只带走了董锡。
虽然范阳现在的风向是打压董氏,甚至是挖董家孝坟以彰显自己,但在幽州来说,还是有不少人是暗中支持董家的。张途年带走董锡,应该也是想借他收拢忠于董家的人,来反抗孟夕。
这对于即将发兵冀州的孟夕来说,是一个隐患。
故而洛游道:“主君,既然如今,不妨留位主将在范阳,以防不测。”她环视了一圈道:“唐将军如何?”
孟夕思考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个主意。
于是他们又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
只是这到底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姜祎的急报又来了。
乌狄的盛乐传来消息,可汗乞伏奥来死了!大王子乞伏诺那得了多数部落支持,将小王子乞伏阿策赶出了盛乐!
姜祎猜测,乞伏阿策很有可能南下,建议孟夕要加强幽、蓟、营、平四州的北防!
因为刚刚决定了留下唐声守幽州,而蓟州、营州、平州那里孟夕也安排好了人,故而对于乞伏阿策的逃难部队,其实并不太在意。只是这个时机本该是他们北上驱逐乌狄人的最好机会,如今却因为万彪这事不能成行,到底有些遗憾了。
然后便发生了第四件事情。
梁王宋训差人来了范阳。如先前他们所料,如今许嘉业已经进了洛阳,宋训也从相州回了荥阳,要赶走许嘉业,孤而他派人来与孟夕商谈,希望两方合作,共同扫除冀州之乱,而代价则是,孟夕需要割让冀州一半归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