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秀才娇夫郎》余咸咸

27、27.同行真的是冤家

　　喜哥儿叫来许长信，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你哪天碰见赵二明，就跟他这样说……别忘了啊。”
　　许长信连连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可真够损的啊。”
　　喜哥儿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赵二明能愚孝到什么程度，看看那老婆子的心眼是不是真的歪到爪哇国去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宋萍儿就推着板车把他们要的货送来，喜哥儿掀开麻布查看一番，发现豆腐豆干的成色都不如以往。
　　宋萍儿十分愧疚，“真对不住，我一个人忙活了大半夜才做完，觉都没睡就着急忙慌地送过来，没耽误你们的事吧！”
　　换个心肠软抹不开面子的人，看她这么可怜肯定就不好意思计较了，但喜哥儿是个心肠硬的，直接跟她说：“怎么没耽误啊，按理说你们昨晚就该把东西送来，今天早上正好能把豆干豆皮都卤好，你现在才送来耽误了我家大半天的买卖。”
　　“你们家的事我有所耳闻，既然你们不想跟我做生意，那我换一家就是，也不是非你们不可。”
　　宋萍儿闻言瞬间慌乱了，苦着脸哭诉：“真不是我们不想，实在是家里婆母太倔了，我也没办法啊。”
　　喜哥儿冷着脸挥挥手，“你们家的事我管不着，我还没有大方到别人打我右脸一巴掌我还把左脸递过去，什么时候你家那个老妖婆消停了，我们什么时候再继续谈生意。”
　　说完也不听她的诉苦，把货卸下就送客。
　　宋萍儿只能无奈地走了。
　　喜哥儿和许长信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后，照往常一样赶着骡子去县城，谁知刚走到村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呼唤。
　　“昭昭！还好赶上了，吁——”徐衡握紧缰绳将马儿挺在骡车旁边。
　　“徐郎！你怎么来了？”喜哥儿十分惊喜。
　　“我来送你去铺子里，然后再去找老师家里读书。”
　　喜哥儿看了眼许长信，又看看徐衡，最后还是决定随心所欲：“徐郎，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骑马啊？”
　　许长信黑着脸，“喂，你就这么见色忘哥？”
　　喜哥儿敲敲他的脑袋：“我才是哥哥！徐郎，你拉我一把。”
　　徐衡大手握住他的腕子，一个巧劲儿轻轻松松便把人提起来，衣袂蹁跹之间喜哥儿已经到了他怀里。
　　许长信简直没眼看他们，鞭子一挥赶着骡子走了，远远撂下一句：“你俩快点啊，别磨磨唧唧耽误事！”
　　喜哥儿有些害羞地缩在徐衡怀里，感觉他身上好热啊，暖烘烘的。
　　“要不要学骑马？”徐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善解人意地提出一个他肯定感兴趣的话题。
　　喜哥儿果然眼都不眨立刻就同意了，“好啊好啊，你教我！”
　　徐衡握住他的手一起抓住缰绳，耐心教导他什么样的力度是开始，什么样的力度是停下，同时腿脚也要配合相应的动作。
　　“这匹马名叫追风，性格很温顺。”
　　喜哥儿好奇地摸着追风长长的毛发，“它好聪明啊，它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
　　“听的次数多了它也能明白一些简单意思，比如驾、吁之类的。”
　　“原来是这样。”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喜哥儿说到了赵二明的老娘又作妖的事，徐衡听了之后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他弟是不是叫赵文进，还有个儿子叫赵志成？”
　　喜哥儿仔细回忆了一下，“是啊，就是叫这两个名字，怎么了？”
　　徐衡道：“可不是巧了，我老师正好也教县学的小学生，他说最近班里来了一个叫赵志成小学生，跟我一个村的，我就多打听了几句，得知他父亲是赵文进，想起来他曾在我祖父的私塾读过书。”
　　那时候他还小，赵文进已经十来岁了，但四书五经还没他一个小孩子背的顺畅，考科举简直是白日做梦，就这他老娘还是坚持让他读书，在乡下也是十分罕见了。
　　喜哥儿还不太明白，“这怎么了？他儿子考上童生不就应该去县学读书吗？”
　　徐衡摇了摇头，跟他讲解背后名堂：“若童生都能进去，那县学恐怕早就被挤满了人，只有成绩好的才能进县学，其他人想进去只能找关系或者花钱买名额。据我所知，那赵志成正是花了高价买来的进县学的资格。”
　　喜哥儿大吃一惊：“可是赵老三跟村里人说的是他儿子成绩好，不要钱去上的学！”
　　“对啊，所以他在骗人。”
　　喜哥儿明白他的意思了，“赵老三一个庄稼汉，供儿子考上童生已经掏空了家底，他哪来的银子再送儿子进县学？”
　　哪来的银子，要么是天降横财，要么就是赵老婆子拿着二儿子的钱暗中接济小儿子。
　　他顿时来了精神，好啊，有了这个把柄，就更有把握“挑拨”赵二明母子俩了！
　　喜哥儿惊喜万分地侧身抬起头，“啵”地一声在徐衡下巴上亲了一口：“多亏有你的小道消息，帮了我大忙了！”
　　徐衡瞬间感觉心跳加速，又像是直接停止跳动了，反正整个人都愣住——这是昭昭第一次亲他吧！
　　“喂要撞树上了！你好好骑马不要走神啊！”
　　最后二人有惊无险地来到卤味铺子，徐衡羞愧地把被晃得晕晕乎乎的喜哥儿扶下马，“真对不住，是我太容易激动了。”
　　喜哥儿虚弱地摇摇头，“不不不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亲你了。”
　　“别啊，再亲一下好不好？”徐衡还死皮赖脸地黏在他身边。
　　喜哥儿一巴掌糊他脸上：“你一个读书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不能有辱斯文！赶快去你老师家吧，别让人等急了。”
　　徐衡这才依依不舍地策马离开。
　　*
　　许长信去取肉回来，跟喜哥儿说了一个他们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前段时间那张屠子卖给过他们一次酸肉，他们一直以为是意外，没想到今日张屠子直接告诉许长信说，是有人买通了一个小伙计给他们拿的放了一夜的肉，目的就是毁了他家卤味铺子的名声！
　　喜哥儿十分惊讶：“是谁这么恶毒？”
　　许长信叹息道：“听张老板的意思，这事儿恐怕不是一个人干的，我们铺子开张之后其他卖卤味的生意都不好做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可能是他们联手做的。”
　　还好张屠子是个仗义之辈，发现那伙计的小动作后二话不说就把人抓住，将事情逼问清楚后连忙给他们赔礼道歉。
　　若许记卤味砸了招牌，披露酸肉的事情，卖给他们肉的张屠子也别想有好名声了，以后谁还敢买他家的肉啊。
　　喜哥儿也挺无奈，“同行是冤家啊，不过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跟往常一样用好菜好肉，不用太过担心。”
　　孟宁十分佩服他：“多亏你鼻子灵，要换其他人可能真闻不出来那点酸味。”
　　最关键的是二话不说就决定不用那批酸肉，立刻去买新鲜的肉，一般人还真没有这魄力。
　　喜哥儿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我就是熟能生巧，一闻就知道食材新不新鲜。”
　　许长信揪了一下他扎成丸子头的小发髻，不客气地打断他：“别得意了，赶紧想想现在去订谁家的豆腐。”
　　经过酸肉一事，喜哥儿现在就怕在食材上被人使绊子，所以他特意嘱咐：“还是要挑那种看重声誉的大作坊，老字号，手艺总不会比村人的差吧。”
　　许长信点点头，“行，我知道了，那赵家的豆腐以后就不要了吗？”
　　“要啊，不过不要这么多了，以后每天只买一板，够家里用就行了。”喜哥儿还是很恶心赵家老婆子的行为，厌屋及乌了。
　　一板豆腐豆干只能赚个几文钱，跟以往差别太大了，一下子少赚这么多钱，有他们难受的。
　　“对了，张屠子怎么处置那吃里扒外的伙计？”
　　许长信道：“送官了，就说他偷换主家的货品，应该要在大牢里关上几天。”
　　牢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去之后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喜哥儿听了这个处置之后只感觉人心大快。
　　他又把赵老三的儿子上县学的名堂告诉许长信，让他再添油加醋一番，“总之到时候怎么气人怎么说，好好恶心一下他们！”
　　*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一连几天他们都没碰到赵二明的人影，好些天过去都快忘了这一茬了。
　　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这天铺子里生意不忙，喜哥儿大半下午就回家了，准备处理一下那只蔫了吧唧的野兔子。
　　担心一只兔子不够吃，他还特意又买了一只小公鸡，一起切块儿干煸了。
　　做好之后他装了一大盘放食盒里，并几样刚从菜园子里摘下的胡瓜豆角等菜，一起拿去徐秀才家。
　　李英娘瞧见了还打趣他：“这还没嫁人呢就忙着尽孝了。”
　　喜哥儿轻哼一声，懒得跟她吵，拎起食盒扬长而去。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路上恰好碰到了好几日没见过人影都赵二明，喜哥儿瞬间眼睛一亮快步跑上前去。
　　“这不是二明叔吗，吃过饭了没，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他佯装热络地挑起话头。
　　赵二明远远就看见了喜哥儿的身影，他本来想赶紧走来着，没想到这哥儿跑的那么快，一眨眼就到跟前了。
　　他只好接上话茬：“是喜哥儿啊，早吃过了，你这是要干嘛去？”
　　“呵呵，”喜哥儿弯了弯嘴角，“要去我未婚夫婿家啊。”
　　赵二明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他这张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作者有话说

　　古代称呼童生为小学生，跟大学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