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秀才娇夫郎》余咸咸

28、28.撒泼骂街哪家强

　　喜哥儿装作无意地说：“二明叔，听说你小侄子进县学读书了，真有出息，说不定过几年你们老赵家还能出个秀才呢。”
　　赵二明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平生最恨的人就是赵文进，只要老三好他就不好，看见老三享福比他自己受罪还难受。
　　“对了二明叔，”喜哥儿还在继续输出，“文进叔是不是有什么生财之道啊，进县学可要花不少钱呢，他虽然分的地多，但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银子吧，哪来那么多钱送儿子去上学的？”
　　赵二明只感觉心窝子里又被插了一箭，当年分家的时候他娘偏心，家里十亩地分给大哥三亩，小弟五亩，他两亩，要不然他也不会累死累活地磨豆腐挣钱。
　　他的笑容直接消失了，语气生硬地回答：“我哪知道，他有发财的法子也不会告诉我。”
　　“呵呵，二明叔你想的太简单了”喜哥儿的小嘴叭叭个不停，“我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回家看看自己的钱袋还在不在，我听别人说啊，你娘把你家的钱都补贴给文进叔了！他儿子上学哪来的钱？不都是你们一家人辛辛苦苦磨豆腐赚的，可怜啊可怜，人家儿子高高兴兴地在县城念书，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你的两个儿子只能在土里刨食，累的又黑又矮！哎，都是姓赵的，差距怎的就这般大呢。”
　　这番暗含嘲讽的话一说完，赵二明立刻就气得脸红脖子粗，鼻孔里都快冒烟了。但他还在嘴硬，试图维护老娘的形象：“听谁瞎说的，没有的事！我娘现在跟着我过日子，我给她养老，犯不着去贴补老三。”
　　“啧啧啧，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喜哥儿摇头叹息，“你是不是对你娘还不够好？要不然她怎么天天光念叨小儿子，到处跟人说她小儿子最有出息了，是读过书的，她小孙子更有出息，来年肯定能考秀才考状元！你去听听就知道了，绝对不是我胡说八道。”
　　“哎，要我说啊，二明叔你还真够可怜的，全村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孝顺的儿子了，怎么你娘就只喜欢小儿子呢，这偏心来的真没道理，太奇怪了吧。”喜哥儿怜悯地看着他。
　　赵二明在小辈面前这么丢分，脸上早就挂不住了，偏偏他无话可反驳，最后黑着脸匆匆走了。
　　傍晚，喜哥儿从徐家回来，食盒里的东西换成了蜜饯果脯，徐衡还特意送他回家，其实就是想多腻歪一会儿。
　　路过岔路口的时候就见几个爱管闲事的婶子都往一个方向走，喜哥儿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干嘛去，又有什么热闹好看？”
　　那几个婶子看看徐衡，又看看喜哥儿，最后讪笑着说：“听说赵家老婆子又撒泼呢，还跟儿媳妇打起来了，我们去劝劝架，劝架。”
　　喜哥儿顿时来了兴致，拉着徐衡的手也跟着去：“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徐衡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系，笑着道：“我看这热闹就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哪能啊，”喜哥儿小脸上写满了冤枉，“我只是把话挑明了而已，还不是他们自己做的孽。”
　　“行行行，是我冤枉你了，我的错我的错。”徐衡宠溺地捏捏他的脸颊，啧，手感也太好了吧。
　　两人到那儿时“战况”已经没那么紧张了，正处于休息整备状态，赵老婆子大大咧咧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旁边的宋萍儿也胸口剧烈起伏着。
　　本来都要停战了，谁知赵老婆子看见徐衡的身影，瞬间又来了精神。
　　“你个扫把星离我家远点！我乖孙还要考状元呢！你不吉利，滚远些去！”
　　喜哥儿听了这话，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气得他直接扔了食盒，拎起袖子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狗娘养的老王八放什么狗屁！敢嫌弃我家徐郎不吉利，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还想考状元？我看你癞蛤蟆想吃起天鹅肉！这些中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瞧你家孙子这尖嘴猴腮的模样，不三不四，就想当天鹅？倒是做白日梦来的更快些！”
　　徐衡忙不及地接过食盒，好险没摔着，刚站稳就听见喜哥儿这一通输出，直接给他听愣了。
　　他知晓喜哥儿性子泼辣，但还未真的见识过，今日一见才晓得不是说说而已，那撒泼打滚的老婆子都被骂的愣住了！
　　他以后可不敢惹这哥儿，这张嘴，真是说不过啊！
　　赵老婆子气得张牙舞爪爬起来：“敢咒我家孙儿，我撕烂你个贱蹄子的臭嘴！”
　　徐衡还没上前，喜哥儿一只手就制住那老婆子，拎着她的衣领把人甩的远远的，“你别靠近我，离我远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人，身上比乞丐婆还脏，啧啧啧，下水沟里的老鼠都比你干净吧。萍嫂子，你这媳妇怎么当的，不至于连个热水澡都不给婆婆洗吧？”
　　宋萍儿又被拉入战线，意识到喜哥儿是在她这边的，立刻也开始演上了：“我冤枉啊！左邻右舍的谁不知道我跟二明有多孝顺婆母，她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谁敢违抗啊！”
　　赵老婆子气得浑身发抖：“许长昭你个扫把星！晦气鬼！你嫁进徐家以后生孩子没**！”
　　“我劝你积点口德，”喜哥儿极力控制住想打人的欲望，咬牙切齿地说：“你孙子还想考秀才，可是要看家人名声的，要是到时候有人举报他家风不正，你看他会不会恨死你！”
　　赵老婆子就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瞬间禁了声。
　　真是可怜又可恨，她这一辈子都偏疼三房，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在为老三一家斤斤计较。
　　“你再抬起头瞧瞧，你最疼爱的老三一家人，有没有一个来看你关心你的？一个都没有吧！”
　　赵老婆子瘫坐在地上。
　　旁边的赵大明和赵二明脸色都很难看，赵大明看了他娘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走了。
　　赵二明嘴唇嗫嚅着，终于说出来这辈子第一句反抗老娘的话：“娘，你要是想跟老三过，我也没拦过你，我就求求你把给他的钱还我，那是我儿子娶媳妇的钱啊！娘，他俩也是你孙子，为什么你眼里就只有老三和他儿子？”
　　可是赵老婆子又开始装疯卖傻，疯疯癫癫地大喊大叫，“什么钱？我不知道，我没钱！我把你养大就是天大的恩情，你还敢管我要钱？你个不孝子！我不活了啊！不活了！”
　　宋萍儿都快急哭了，跪在地上恳求她：“我们这些年来待您不薄啊婆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子打一辈子光棍？！”
　　听这话，看样子赵老婆子是真的拿老二的钱贴补老三了，偏心偏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不过喜哥儿已经出了气，没兴趣看他们的家务事，扯着徐衡的衣袖带他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还闷闷不乐，徐衡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这是，小脸皱巴巴的，刚才不还挺有精神的吗？”
　　喜哥儿瞥他一眼，声音闷闷地说：“我是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粗鲁了，刚才骂人的模样跟泼妇没两样。”
　　“嗯……”徐衡沉吟良久，似乎在认真思考怎么回答。
　　喜哥儿的表情逐渐从担忧变成凶狠，似乎在说“你要是敢嫌弃我我肯定会揍你”。
　　“哈哈，”徐衡开怀大笑，“怎么这么可爱呢昭昭，嘴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
　　“喂，你别扯开话题！”喜哥儿一把排开他要捏自己脸的大手。
　　“嗯…怎么说呢，一开始确实被你的架势吓到了，”徐衡把自己的想法如实道来，“不过你是为了我而骂人，我当然不会觉得你粗鲁，反而觉得开心，因为你在用你的方式维护我，保护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呢？”
　　若当初他能站出来把污蔑自己的人大骂一顿，他的名声也不会变成这样。有些事情不能憋着，不能拖延，必须及时处理了才不会带来后患。
　　不过不可否认，喜哥儿的性子之泼辣确实让他长了见识，以后还是要稍微拘一拘他的脾气，发这么大火对身体不好。
　　他转而捏捏喜哥儿的小下巴，还晃了晃，“不过还是要少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得，知道吗？”
　　喜哥儿很满意这个回答，就乖乖让他捏下巴，可可爱爱地说：“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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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一役，喜哥儿在全村又名声大噪好几日，现在谁也不敢说他俩的闲话了，就怕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得说不出话，多丢人啊。
　　反正他俩的亲事已成定局，村里那么多人都看见二人亲热来往，爱慕喜哥儿的小郎君们都已经死了心，其他哥儿姐儿们就来了机会，媒人们一时间忙碌了许多。
　　两三个月后竟然还真的成了几对，村里举办了好几场喜事。
　　不过喜哥儿是没去参加的，他去了只能徒增尴尬而已，新郎新娘尴尬，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他现在就想好好经营铺子，安安稳稳地赚些钱财，给自己攒嫁妆。然后就是督促徐郎用功读书，不要老想着卿卿我我，要争取在后年的乡试中一次中举！
　　快快到科举年吧，等徐郎考完试他们俩就能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