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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摸鱼钓虾烹河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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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衡祖父善文,父亲善武,所以他自幼学文又习武,可谓文武双全。再加上身高八尺有余,身材健壮挺拔,看着就很能打,当然,不只是看着,他确实也很能打。
徐衡放下背篓,快步上前,三两下就制住了张三。
喜哥儿感谢道:“多谢徐秀才!要不是徐秀才你,我就要被这小偷欺负了!”
喜哥儿说着又踹了张三好几脚,下了狠劲儿,徐衡看着都觉得有点疼。
他心想,这喜哥儿果然如大家说的那般泼辣,得理不饶人。
“不用谢,他偷了你什么东西?”徐衡说着又捏紧了张三的手腕,痛得他直嚎叫。
“额……”喜哥儿眼珠一转,瞬间想好了说词:“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只是这二流子偷了东西还不算,还要打人,真是欠收拾!”
徐衡点头,道:“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便好。”
喜哥儿对张三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而后让徐衡把人放了,“徐秀才,我出完气了,把他放走吧。这样没脸没皮的东西,只能打一顿罢了。”
徐衡松开手,张三屁滚尿流地跑了,看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知道喜哥儿下手有多狠。
“徐秀才,你刚下山呐,吃过饭了吗?”
徐衡捡起背篓,摇头道:“还没吃,这便回家去吃。”
喜哥儿又道:“徐秀才你先回家,我去捉几条鱼送给你,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徐衡心想,就算没有他,喜哥儿也不一定需要人救,看他这彪悍模样,张三肯定得不了好。
他摇头拒绝了,“不用麻烦,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喜哥儿一听,不要便罢了,他捉了自己吃。
“那好吧,徐秀才慢走啊。”
喜哥儿蹦蹦跳跳地继续往后山走去。
徐衡看他离去,背好背篓,继续往家走。
*
喜哥儿到的时候一群十来岁的孩子正大呼小叫的,玩的痛快。
一看见他,几个年纪大些的小郎君都悄悄红了脸。
一个小郎君凑到许长信身边,小声问道:“长信,你弟弟相看人家没?你看我行不行?”
许长信一巴掌把他推开:“你想得美!”
喜哥儿大大方方地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把许长信拽过来,问他:“你摸了几条鱼啊?”
许长信伸出手指比划道:“两条。”
喜哥儿不屑一顾,“才两条。看我的!”
说着便撸起袖子和裤腿,露出白生生的皮肤,抬脚就要往河里淌。
许长信连忙拦住他,不顾他挣扎,威胁道:“阿姆说了不能让你下水,你就站在岸上看吧!”
喜哥儿愤愤不平:“凭什么不让我下水,我偏要下!”
许长信长手长脚地,一把把他拎起来放的远远的,“水里凉,你一个小哥儿就老老实实地在岸上吧。”
喜哥儿张牙舞爪,挣扎了一会儿就消停了。他也知道许长信说的对,阿姆担心他受凉对身体不好,不到夏天就不让他玩水。
以前许长信拦不住喜哥儿,但现在他长的高大,喜哥儿长的矮,这才能制住这不老实的哥儿。
许长信找来一根小巧的竹子钓竿,还有一小包虫子作饵,让喜哥儿去上游钓虾子去。
“给,去钓虾吧。”
喜哥儿收拾好衣服,接过来工具,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许阿姆睡一觉起来,立马就往喜哥儿屋里走,开门一看,果然人又不见了。
他嘴里唠叨着这两个不老实的孩子,李英娘听到,就知道自己的小叔子们又不着家了。
平常农家十五岁的小郎君小哥儿也该知道干活了,偏偏她公婆溺爱这俩双生子,什么重活都不让干。
李英娘道:“阿姆,喜哥儿和长信该相看人家了,也该叫他俩学着干活,收拾家务,什么都不会可不行啊。”
许阿姆能不知道吗,但就是狠不下心而已。
不过也不能再心软了,确实如大儿媳所说。喜哥儿倒还好些,虽然偶尔躲懒,但也会帮大人料理家务。长信是个小郎君,以后要做农活,得跟他阿父和阿兄学着下田干活,不能天天玩耍了。
*
傍晚,喜哥儿和许长信拎着鱼篓回来,刚进门就大喊:“阿姆,我们摸到好多鱼虾!”
两人浑身腥味,衣摆都湿漉漉的。许阿姆催着他们去换衣服,自己去水井边收拾鱼虾。
李英娘看见,也嘴馋了,拿个小板凳坐过来一起收拾。
换好衣服的喜哥儿看见这一幕,得意洋洋跑去炫耀:“嫂嫂,这可是我跟长信不务正业摸的鱼虾,不知道能不能吃呢!可别吃了会让人犯懒吧?!”
李英娘总是说他俩躲懒,小心眼的喜哥儿可记仇了。他躲懒是有阿父阿姆宠着,他乐意,别人可管不着。
李英娘手中动作不停,嘴上却也阴阳怪气:“摸两个小鱼小虾可不得了,那天天下的鸡蛋鸭蛋,是不是也只有喂了鸡鸭的人能吃啊?”
喜哥儿凑到阿姆身边,反驳她:“我吃的是阿姆的鸡蛋鸭蛋,没吃别人的!”
旁边刨木头的许长安看媳妇儿又和小弟拌嘴,忍不住拍拍喜哥儿的脑袋瓜:“没干活的人少说两句吧。”
喜哥儿抬着小下巴,气鼓鼓地对着许长安道:“好啊,嫁出去的大哥泼出去的水,你就知道向着你媳妇儿,我难道不是你最喜爱的弟弟了吗?!”
沉默着躲风头的许阿姆被逗笑了,擦干净手上的水,捏捏喜哥儿脸颊上的软肉,“你这张嘴哦,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喜哥儿傲娇地哼了一声。
惹喜哥儿生气的许长安被发配去打鱼丸,这个吃法还是喜哥儿琢磨出来的。河间小鱼多刺,吃起来忒难受,不如敲打成肉泥捏丸子吃。
味道确实鲜美,但做起来很累人,就交给臂力过人的许家阿兄来做吧。
还有小虾小蟹,去了壳取出肉来,加上去年收的白米熬煮一锅河鲜粥。虽然肉少,但也有滋有味。
喜哥儿拿着个头大的鱼虾去厨房,许阿姆喊许长信去烧火。
两个总是躲懒的双生子难得一起做活,赶着牛车回家的许阿父看到这一幕,还真有点稀奇。
许阿姆牵过大黄牛去喂水喂草料,大黄牛蹭蹭他,温顺地跟着走。
许阿父擦把脸,去厨房看这俩孩子忙活,“喜哥儿做饭就是香啊。”
正在炒虾子的喜哥儿骄傲地抬头挺胸。
只会烧火的许长信往角落缩。只要一夸喜哥儿,肯定就要唠叨他几句。
果然,许阿父下一句就是:“长信啊,你也要学着做饭啊,不能光会吃不会做。”
许长信连忙嗯嗯啊啊着点头。
夜色降临,许家人端着一盘盘河鲜上桌吃饭,有鱼丸河鲜粥,青菜豆腐鱼汤,红烧鱼段,干煸河虾,还有中午卤煮的花生,都香的不得了。
一家人品尝了早春时节的河鲜美味,都吃的心满意足,得了夸奖的喜哥儿更是满脸骄傲。
*
第二天一大早,喜哥儿就被阿姆喊起来做饭。
许阿父要早早去村头等着载客,要去镇上或临沧县城的村民都会花上两三文钱坐牛车去,省时又省力。
光凭两条腿,恐怕要走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到,累人不说,就怕耽误了事情。
许阿父中午不回家吃,也不舍得在镇上或县城吃,太贵了。他都是早上走时带一些饭食,中午饿了就随便吃一些,填饱肚子便好。
不过喜哥儿极为重视每日饭食,一定要一天三顿,且每顿都要好好吃。
他摊了十来张鸡蛋饼子,又炒了个香辣萝卜丝,让阿父卷着吃。
许阿姆拿来装饭食的小篮子,放进去几张饼子,喜哥儿又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罐子。
“阿父,这一罐是小咸菜,这一罐是辣椒油,你中午拿饼子卷着吃。”
许阿父笑吟吟地接过来,“喜哥儿真是贴心。”
“哼,那当然,我可比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许长信强多了!”
刚起床洗漱的许长信正好听到这番话,俩人又是一番争吵。
许阿父几口吃完饭,拿上灌满水的葫芦挂在腰间,笑眯眯地赶着牛车出门了。
其他人也都起床吃饭,吃完饭,许阿姆拉着许长信去地里拔草,许长安和李英娘去打草放鸭。家里养着许多牲畜,每天光草料就要吃很多。
喜哥儿在家洗衣裳,洗完衣裳又去鸡圈里喂鸡,拾鸡蛋,家里有八只老母鸡,一天能下五六个蛋呢。
他数了数,今天摸了五个蛋,但是早上就吃了六个蛋呢,不行,等会儿要再来找一找,说不定又下蛋了呢。
“快快下蛋,下了蛋让许长信给你们找虫子吃!”喜哥儿对老母鸡们鼓舞一番,才兜着五只蛋离开。
最后斩猪草,煮猪食,喂完猪后便没什么事做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上山去挖点野菜,这个时节乡野间的野菜数不胜数,比如蕨菜、荠菜、灰灰菜、马齿苋、扫帚菜、婆婆丁,还有春笋。
喜哥儿找来小背篓和小锄头,锁上家门,瞅见自家门口爬满墙的丝瓜藤,不知名的小野花,还有圆润可爱的扫帚菜。
他心里琢磨,把扫帚菜挖回家种着,那它算是野菜还是家菜呢?
路过小河流,看见正在放鸭子的李英娘,喜哥儿大喊一句:“嫂嫂,我上山去挖些野菜!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不等人回复,就欢快地往山上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