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秀才娇夫郎》余咸咸

18、忙忙碌碌的一天

　　喜哥儿看见他手腕上竟然还戴着自己端午时送的彩绳，心底莫名很开心，动力满满地跑去后厨张罗菜肴。
　　紧着他们这桌的酒菜先上齐了，不过徐衡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他人又跑去另一桌收钱去了。
　　他略微失落地摇头叹息，看得丁海哈哈大笑：“你这家伙也有今天啊！”
　　以前兄弟们行走在外，夜里总是想念家里的娘子夫郎，就徐衡光棍一条，还说他们瞎矫情。
　　现在轮到他尝尝相思的苦了！
　　徐衡干下一杯酒，只觉得又甜又涩。
　　待一桌人酒足饭饱，喊喜哥儿来结账，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
　　“哪儿能收你的钱啊徐秀才，不是说了吗，你来我这里吃饭永远都不要你的钱！”
　　徐衡坚持要给，“这是你应得的，别跟我客气，拿着吧。”
　　喜哥儿推拒不过，便只好收下了，他们五人花了半两银子，还挺能吃的。
　　“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各位来捧场。”
　　徐衡看他铺子里实在忙碌，也不好继续打扰，就先提出告辞，“那我就先走了，你别太忙，也抽空休息一会儿。”
　　喜哥儿笑得眼睛弯弯，“我知道的，过了这个饭点儿就不忙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午食时间过后客人就快速减少了，一家人这才有时间填一下自己的肚子，清洗碗筷盘子。
　　这铺子没院子自然也没处打井，他们是借的附近有水井的人家，给了人钱，自己挑水到铺子里，颇为麻烦。
　　不过虽然身体很累，但心里却都很高兴。忙就意味着生意好，赚的钱多，他们才能早点把欠的账平了。
　　晚上的客人就没中午那么多了，不过比早上的多一些，也有一些富户来买些各色卤肉拿回家当下酒菜。
　　待天色彻底黑下来，第一日的生意正式结束，关门打烊。
　　然后喜哥儿兴奋地把钱匣子抱去桌子上，终于要开始数钱了。
　　“竟然有九百零三文钱！”他又惊又喜地宣布结果。
　　其他人也都很惊讶，本来以为给客人减了那么多钱，今日应该赚不了多少，没想到竟然能得将近一两银子！
　　许阿姆惊讶地捂着胸口，“就算以后客人没今日多了，看这架势，一日也能赚个三五百文！”
　　喜哥儿美滋滋地将铜钱数了又数，真好听，钱的声音真美妙！
　　天已经很晚了，收好钱匣子后他们把好几桶泔水搬上牛车，关店回家。
　　人坐上去要扶稳木桶，省的泔水洒出来。这是要带回去给猪吃的，想必今年他家养的猪一定比往年更肥壮。
　　披星戴月，回到家时已经很晚，村里人都已早早睡下，牛车的声音惊起一片犬吠，过了一会儿又重归安静。
　　大家都很累了，随便洗漱之后就躺上床去睡觉。喜哥儿一直很兴奋，本以为今晚会难以入眠，没想到却一闭眼就睡着了。
　　再睁眼是被阿姆叫醒的。
　　“醒了，喜哥儿，快起来吃饭。”许阿姆帮他把干净衣服拿过来。
　　“阿姆，”喜哥儿揉揉眼，“你今天还跟我们一起去吗？”
　　许阿姆把他扯起来，“我不去谁帮你们啊，你们得赶紧找个帮手，俩人真忙不过来。”
　　“嗯，我知道，这不是还没物色好吗。”
　　洗漱之后喜哥儿先随便吃了几口饭，然后又忙碌着把家里小摊子要卖的卤味处理好，下锅小火慢煮。
　　待都吃完了饭，一家人又匆匆坐上牛车往县城赶。不过今儿许长安没去，他留在家里照看李英娘，顺便喂喂鸡鸭。
　　许阿父为了接送他们，这两天都没赶牛车拉客，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得再添个坐骑才好。
　　许长信也想有一辆自己的车，便提议道：“阿父，每天让你接送也不是办法，太耽误你的事了，不如我们去车马行租一辆骡车，以后出去采买东西也方便。”
　　许阿姆满脸指责，“你们俩真是手里存不住一文钱，赚的没有花的快，现在还欠着外债呢又要乱花钱！”
　　喜哥儿却觉得有道理，“阿姆，不如我们有空去车马行问问价，没有车真的挺不方便的。而且阿父他就喜欢赶车载客，没道理因为我们牺牲他自己的事业。”
　　“对啊，”许长信又加了条理由：“而且过几天夏收完就要赶紧种第二茬稻子，大黄要下地干活肯定就不能拉人了，还是租辆车更方便。”
　　许阿姆仔细一合算，不得不承认两个孩子说的确实有道理。“那行，等铺子不忙的时候我去车马行问问价，要是不贵的话就租一辆。”
　　许阿父还是一副锯嘴葫芦的模样，只笑着听他们说话。他是怎么都可以，需要他做甚他便去做。
　　到了铺子之后就立刻开始准备饭菜，他们有了昨日的经验，事情做的更得心应手了。
　　今日的客人肯定没有昨日的多，不过生意也不差，早上卖出去了不少卷饼，中午吃米饭和面条的更多，也有几桌客人大方地点了几斤卤肉，还夸他们这里的滋味好。
　　喜哥儿没让阿父阿姆多帮忙，他和许长信忙的过来，而且他们迟早得习惯两个人干活。
　　半下午客人少的时候，许长信去继续寻摸合适的洒扫婆子，许阿父和许阿姆则一起去车马行看骡车。
　　喜哥儿坐在柜台后面把账理清楚，按照今天的行情，一个月内他们就能还清欠的账，以后赚的钱就都是自家的了。
　　他算账特别快，因为不知为何，明明眼睛里看到的是“壹贰叁”这种字，到了脑子里却变成了歪歪扭扭的简单线条，还有什么“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之类的口诀，莫名其妙就算出了结果，搞得算学一般的许长信很是郁闷。
　　喜哥儿刚合上账本，铺子里就来了个客人，看他的衣衫虽然简单但很整洁，可能是掌柜或者管家之类的人。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店家，你们这里还有鸭叉骨吗？”
　　喜哥儿点头，“有，不过做的不多，就还剩几个了。”
　　那人大手一挥，全都包下了，又道：“我家老爷昨日偶然尝到了你家的卤味，极其喜爱，尤爱鸭叉骨。若可以的话，能否请你每日留一盘卖与我？价钱贵一点也没关系。”
　　“这有什么，当然可以，无需加价。”送上门的生意，喜哥儿自然不会拒绝。
　　待包好鸭叉骨，那人拿出一块碎银子付钱，喜哥儿沉默了一下。就二十多文的东西，不需要用银子付账吧！
　　“请见谅，您有铜钱吗？这银子不好找啊。”
　　那人摸摸荷包，神情微窘，“这…我平时不怎么采买物品，只带了银子。”
　　喜哥儿只好拿出个戥子称，先称了碎银重量，然后拿剪子绞下自己应得的分量。只是这银子实在不好绞，许长信那样力气大的郎君都要颇费一番功夫，更别提力气小很多的喜哥儿了，着实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银子绞开。
　　“呼！”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把剩下的碎银还给客人，“给，剩下的您收好。”
　　待人走后，喜哥儿才忍不住碎碎念：“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兜里只有银子，连铜钱都没有。”
　　哎，何时他也能成为这样的有钱人啊。
　　成为有钱人的美梦还没做完就被现实打醒了。许阿父和许阿姆问好车马价钱回来了，租一辆骡车倒不是很贵，一个月要一两银子，只不过还要另拿出一两银子做押金。
　　铺子里现在就一两多银子，拿得出租钱，却付不起押金，只能再等几天了。
　　过了没多大会儿，许长信也回来了，他去牙行看了几个伙计。一开始他们想的是请个洒扫婆子就好，但现在还是决定请个年轻力壮的伙计，能把挑水、洗菜切菜、端茶倒水等杂乱活计都一并做了，当然月钱也开的更高一些。
　　然而请人并不是简单的事，要防着别人偷方子，还要手脚干净，踏实肯干，许长信找了许久也还没定下。
　　今日运气好，牙行介绍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不过却是个哥儿。他家住桃源村，跟许阿姆的娘家人一个村。
　　所以许长信一回来就开始打听对方人品，“阿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孟宁的哥儿？也是桃源村的人。”
　　正在擦桌子的许阿姆立即回答了一大串：“当然知道了，我跟他阿姆以前还认识呢，可惜他阿姆身体不好，在他七八岁时就过世了。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爹另娶了一个寡妇，还生了个儿子，这下子更不重视亡夫郎留下的小哥儿了，宁哥儿十三岁就四处找活干，自己养活自己，小小年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跟他一比，你跟喜哥儿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
　　许长信忽略阿姆的唠叨，又接着问：“他人品怎么样？”
　　“绝对是个好孩子，虽然话不多，但是手脚干净利落，什么活都会干，地里的活也能做，一个小哥儿能把全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要不是有宁哥儿在家啊，老孟家一家子懒货，连洗衣吃饭都成问题。”
　　许长信心里有了计较，牙行的人和阿姆都这么夸赞，说明孟宁真是个能干的人，比起男儿郎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不如就先请他来做几天，若真是个好用的就留下，这就是喜哥儿说的什么“试用期”吧。

作者有话说

　　鸭叉骨就是鸭锁骨那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