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秀才娇夫郎》余咸咸

13、13.签字画押得铺面

　　徐衡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面皮不算白，但听了好友这话还是情不自禁红了脸，柳庭玉瞧见了哈哈大笑。
　　“敏均兄啊敏均兄，看你往日不为钱财折腰，不为功名所动，没想到，还是难过这美人关啊！”
　　徐衡端起茶杯，也不喝，脑海中想着喜哥儿的笑貌容颜，心中悸动难抑。
　　“别笑话我了，”他放下茶杯，“我想尽快把这事办好，事成之后请你喝酒。”
　　“没问题，明日便可去衙门转让地契房契。”
　　“那我就先以茶代酒，谢过清琳兄了。”徐衡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
　　第二日一大早，徐衡来接喜哥儿兄弟二人一同去县城。他套了马车，让喜哥儿坐里面，他跟许长信坐外面赶车。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马车呢。”喜哥儿观察着马车上的小屋子，好奇地摸了摸长长的马鬃毛。
　　徐衡心想，只要喜哥儿愿意，日后想坐就坐，他愿意给他赶一辈子马车。
　　不过这种孟浪的话肯定不能说出口，否则要挨揍了，许长信正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马儿跑的比牛更快，更稳，感觉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
　　徐衡带他们来到县衙对面的一家茶馆，柳庭玉正坐在大厅喝茶听书。
　　几人一番寒暄，各自坐下，柳庭玉暗暗打量面前的小哥儿：
　　眉如墨画，眸若秋水，琼鼻樱唇，眉心孕痣红艳，皮肤白皙润泽，身形纤细俊挺。年纪不算大，个子还不显，衣着打扮也简朴，但已经有了不俗姿容。
　　怪不得能让敏均兄牵肠挂肚呢！
　　柳庭玉对徐衡挤眉弄眼，搞得徐衡和喜哥儿都心中微窘。
　　寒暄完之后谈正事，柳庭玉先带他们去糕点铺子看看，离这里没多远，走路一会儿就到了。
　　“铺子离县衙很近，不用怕有地痞流氓骚扰捣乱。”徐衡边走边跟喜哥儿介绍。
　　到了之后，就见原来的牌匾已经卸下，室内的柜面橱窗也都已拆除。正屋面积不算很大，但后面还有一个厨房，正适合做饮食生意。
　　明明天气不热，柳庭玉却还是故作风流地扇着扇子，侃侃而谈：“因以前只做点心，不留客人，所以厨房大，铺面小一些。我听敏均兄说你们以后要卖卤味，也是买了即走的吃食，铺面小些也不打紧。”
　　喜哥儿心想，他是要配着主食一起卖的，这样才能引来更多客人，所以还得安排上桌椅，只能做小一些，挤一挤了。
　　再另置一个柜台，卖可以打包带走的卤味，两种生意搭配着做，赚头更大，就是人也要更忙。
　　“我急着去府城，一百二十两已经是贱卖了，不过既然敏均兄开了口，白送他都是可以的，可惜敏均兄不愿意。”柳庭玉摇头晃脑地叹息。
　　徐衡回道：“我不善经营，这铺子本来就是想介绍给喜哥儿的，你若不要钱，他恐怕还不敢要了。”
　　喜哥儿面上腼腆地笑笑，心里却想，柳书生要是真不要钱，他还真敢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柳庭玉则揶揄地看了徐衡一眼，不善经营？恐怕没有人比这个家伙更懂经营了！明明是个书生，但三年内靠四处走镖，顺带买卖货物，比一些小商人还能赚钱！
　　为博美人一笑，敏均兄真没少费心思啊！
　　里外看了一遭，喜哥儿和许长信对这铺子都没什么不满的，一行人便去了衙门，一手交钱，一手交契，盖了章签了名又摁了手印，这间铺子就到许长昭名下了。
　　喜哥儿保存好铺子的钥匙，紧接着又弄了开饮食铺子的手续，拿到了官府的批文。然后又和许长信定了另一份契，以后铺子的收入一人四成，两成给父母，签字画押为证。
　　柳庭玉稀奇道：“你们还真是亲兄弟明算账。”
　　“来都来了，不如一次把事情都办妥当。”而且若不是柳公子面子大，这衙门里的小吏哪能那么殷勤利落。
　　喜哥儿拿出一方素帕擦擦手指上的红印泥，又递给许长信让他擦。
　　事情办完，二人想请柳庭玉吃顿饭，但柳庭玉连连拒绝，“真不必，这县城就两三家酒楼，我都吃腻了。”
　　徐衡也劝说：“他这人嘴挑，只吃自家厨子做的，改日我请他到家喝酒就够了。”
　　“正是，在下最爱敏均兄酿的酒，比那些名贵的酒水还要对胃口。”
　　如此便作罢，几人告别，徐衡送喜哥儿和许长信回家。
　　许家大门口，几个村民正闻着卤肉香味说闲话，看见喜哥儿兄弟俩竟然和倒霉秀才在一块儿，瞬间都升起了八卦之心。
　　李英娘见状，不待他们开口就赶紧把话题扯开：“你们听说了吗，杭城的大商人到处收新绣品花样，听说要卖给外国人呢！”
　　“好像是有这回事，听说比绣楼的要价还多十几文钱。”
　　“可惜我手艺不好，不然光绣花就够一家人吃喝不愁了。”
　　……
　　跳下马车，喜哥儿盛情邀请徐衡在他家吃午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只能做些好酒好菜招待，徐秀才你就别拒绝了，我阿父阿姆应该都已经把酒肉买好了。”
　　徐衡推脱几句就答应了：“如此便叨扰了。”
　　喜哥儿兴冲冲地回房间藏好契书，许长信帮徐衡把马儿牵到后院吃草料，都是给大黄牛准备的嫩草，马儿吃的也挺欢。
　　厨房里，许阿姆果然已经买好了肉和菜，喜哥儿洗了手就开始做饭。还好他已经买了一口新铁锅放回厨房，不然都没处显身手。
　　一条清蒸鱼淋上热葱油，一只香辣烧鸡，一盘卤猪耳朵，一份油炸酥肉。素菜有一盘炒蘑菇，一盘胡瓜炒虾仁，一盘凉拌豆腐皮，一盘素炒扁豆角。最后再打个甜汤先焖锅里热着，吃完饭菜再喝。
　　喜哥儿忙的满头大汗，许长信烧火也热得不行，终于在正午时分把饭菜都备好。
　　许阿父也回到家中，一家人坐的整整齐齐，中间多了个徐衡，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儿婿见岳家，莫名有些紧张。
　　许阿父要给他倒酒，徐衡连忙拦住，“我来倒，您吃菜。”
　　许阿姆在一旁感慨：“真是多谢徐秀才了，为了这两个孩子的事奔波劳累。”
　　“不累不累，不费什么事。”
　　喜哥儿和许长信端着酒杯敬他：“徐秀才以后常来铺子里吃饭，我们不收你的钱！”
　　徐衡也一饮而尽，心底好笑地看喜哥儿被辣地皱着小脸。
　　“不是送你一壶果酒吗？喝完了没？”
　　喜哥儿逃避开阿姆的目光，回答他：“喝完了，前些日子摆摊十分劳累，回了家就想喝点酒再睡，不知不觉都喝光了。”
　　许阿姆脸上笑吟吟的，心里想着，这哥儿还是挨打挨少了，竟然收过徐秀才那么多东西！看回头怎么收拾你！
　　面对许家人的注视，徐衡不好说再送他几壶，只好以后再找机会了。
　　暂且按下心中想法，大家吃菜喝酒，把喜哥儿的手艺夸了又夸，每个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待徐衡告辞之后，喜哥儿大感不妙，撒腿就往屋里跑，但还是许阿姆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把人拽回来。
　　喜哥儿赶紧求饶：“阿姆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下回还敢，是不是？你就是不长记性！”许阿姆恨恨地点着他的脑门。
　　“可是，徐秀才人真的很好。”喜哥儿噘着嘴嘟囔，“为什么不可以跟他玩？”
　　许阿姆眼神复杂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徐秀才是人好，家里关系也简单，如果没有克亲人的坏名声，他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踩扁了。
　　孩子的想法总是简单的，单纯的，只要喜欢就可以不顾一切。但为人父母，总是忍不住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哪里能放下心肠。
　　罢了罢了，以喜哥儿的急性子，如果真的想跟徐秀才在一起，那肯定谁都拦不住。
　　许阿姆做不出那棒打鸳鸯的事，只好不管他了，顺其自然吧。
　　*
　　铺面已定，接下来就要忙活装修。桌椅板凳，柜台架子，还有大牌匾，这些木工活先请大哥做着。
　　只是家里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喜哥儿暂且欠着账，等铺子有了营收再给钱。
　　李英娘每日拿着喜哥儿给的十几、二十文工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话里话外地总会带上两句，提醒他别忘了这回事。
　　许长信则去到处寻摸实惠的、能长期供货的肉铺子，以后他们要买的肉多，什么猪头肉猪尾巴，鸡翅鸭爪之类的，喜哥儿想把这些能卤的都弄一些，丰富种类，所以要货比三家，尽量降低成本。
　　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去哪儿都少不了人问，于是就顺便把县城那伙地痞的形象四处说了，提醒大家防着点。
　　进入了五月份，天气一下子变得炎热了许多，蚊虫们开始嗡嗡乱飞。
　　这日喜哥儿起来后还连连打哈欠，跟许阿姆抱怨夜里有蚊子：“烦死人了，咬的我根本睡不着。”
　　许阿姆算了一下日子，恍然发现：“快到五月初五了，这些日子忙的都没顾上，你有空的话去找几个哥儿姐儿作伴，采些艾草回来做熏香。”
　　“好，我吃了饭就去。”
　　喜哥儿喝完粥，去拿了自己的小镰刀小背篓，准备找徐冬至一起去摘艾草。
　　还没到徐家，路上碰见了二堂伯家的哥儿许长夏，还带着一个喜哥儿讨厌的人，他们的表姐纪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