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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徐郎援助买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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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两人便跑去衙门报官。
“为首的那个男子眼角边有一条刀疤,嘴边有一颗黑痣。”喜哥儿记得清清楚楚,恨不得扎小人诅咒那些个坏蛋。
“还有个小弟头发稀疏,半拉脑袋都没毛。”许长信在旁边补充道。
“行,记下了,待捕快抓到他们再找你们来。”小吏放下笔道。
“多谢大人,一定要抓住那些歹人,为民除害!”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衙门,慢吞吞出了城,正好看到许阿父的身影。
喜哥儿的眼圈一下子又红了。
许阿父看见两个孩子鼻青脸肿,走路还跛着脚,脑袋一下子炸了。
“阿父!”喜哥儿两泪汪汪,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
“谁欺负你们了?我找他算账去!”许阿父炸着毛,怒发冲冠,手里紧紧地攥着鞭子。
老实人一旦生起气来才是最吓人的。
“阿父,我们被好几个地痞流氓打劫,还被他们打了,去医馆看伤花了好多钱。”喜哥儿想起来还是好心痛。
许阿父只感觉气血上涌,脸都憋红了,咬牙切齿地问:“哪几个鳖孙打的?敢欺负我们老许家的孩子,老子非抽死他不们可!”
“人都跑了,我们去报了官,捕快大人说抓到了人再来告诉我们。”喜哥儿抹抹眼泪。
哎,那伙人不止打劫过他俩,他们是惯犯了,经常结伙欺负小摊贩,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被抓进大牢。可能是背后有关系吧,喜哥儿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许阿父仔仔细细问了那伙人的模样,暗暗记在心里。要是让他看到了,拼了这把老命也要给孩子报仇!
回到家中,许阿姆他们俱是吓了一跳,心中后悔不已,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去城里卖饼了。
“你们俩听话啊,那二两银子就当花钱买教训了,以后就在家守着摊子也能赚钱,一日几十文,不少了,人要知足啊。”许阿姆苦口婆心地劝说喜哥儿和许长信,嘴巴都说干了。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脸上俱是不甘心。习惯了一日能赚三四百文的日子,再让他们守着只能赚几十文的小摊子,落差太大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得先把伤养好了再做打算。
*
第二日,家里的卤味摊子照常支起。李英娘问喜哥儿还用不用她看摊子。
“嫂嫂,你看着吧,我有其他事情做。只要你身体没问题,看摊子的活儿你尽管做,要是不舒服就让我阿兄或阿姆顶上。”
安排完摊子上的事,喜哥儿回厨房把上回买来的柔鱼干泡开凉拌了,味道辛辣回甘,带着海产特有的鲜香,口感柔韧弹牙又耐嚼,拿来下酒吃再适合不过了。
这柔鱼干自从买回来一直没时间做,眼下才得了空。做好之后,他装上菜和酒去找徐衡。
到了徐家,喜哥儿先跟徐奶奶和徐冬至叙叙旧,徐衡就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有好几日没见喜哥儿了。
待张氏和徐冬至说完了话,好心地找借口去卧房歇息,给徐衡创造相处的机会。
喜哥儿给徐衡倒了一杯酒,“徐秀才,你怎么不尝尝这柔鱼丝啊,我手艺很好的。”
徐衡夹了一筷子品尝,“确实很好吃,多谢你还记着我。”
“当然记着你了,要不是徐秀才你,我怎么可能做起来卤味生意,这才摆了几天摊子,就赚了二两银子呢!”
“哎,”喜哥儿又叹气道,“只可惜,这银子还没捂热呢,就成了别人的了。”
徐衡放下筷子,皱着眉头问:“发生了何事?”
喜哥儿默默红了眼圈,道:“昨日我和弟弟在县城遭地痞抢劫,他们人多,我们被打了,赚的钱都拿去看大夫了。”
徐衡怒而拍桌,“太过分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恃强凌弱,欺凌弱小!”
发泄一番之后,他又问清楚那些人的外貌长相,“行,我记住了,你放心,衙门管不了的事,我能管!我会拜托镖局的兄弟注意他们的行踪,这事你就交给我吧。”
喜哥儿没想到徐秀才竟然如此嫉恶如仇,擦干眼泪感谢他,“多谢你,如果麻烦的话就算了,不要牵连到无辜之人。”
“不麻烦,我虽然不在镖局了,但和兄弟们感情很好,教训几个宵小之辈而已,谈何麻烦。”
“只是,”徐衡又道,“你暂时不要去城中摆摊了,避避风头,也正好在家修养一段时间。”
喜哥儿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先经营好家中的生意吧,慢慢攒钱,以后能在城里租铺子也好。”
他又玩笑着问:“对了,徐秀才,你有没有去我家买过卤味啊?”
“我经常去买,你做的卤味是极好吃的。”徐衡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见不着喜哥儿的人,就只好睹物思人了。
喜哥儿可不知道他的心思,还笑着感谢呢,“多谢徐秀才照顾我的生意啦。”
徐衡捏着酒杯,将自己思量许久的想法告诉他:“喜哥儿,我有个朋友,他有一间铺子要便宜出手,只要六十两银子,你想买吗?”
喜哥儿惊讶地睁大双眼:“六十两?!这也太便宜了吧!是地段不好吗?还是铺面太小了?”
徐衡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实说来。他本来就争不过其他郎君,名声不好,年龄太大,只能从其他地方添补一二,让喜哥儿知道自己的好。
“柳记糕点铺你知道吧?”
喜哥儿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县城卖糕点的总共也没几家,柳记就是其中之一。那家铺子不大也不小,离主街不远,位置挺好的。
徐衡接着道:“要出手的就是柳记的铺子。我与那朋友关系极好,他院试之时我帮他讲解过书本,助他一臂之力。如今他要去府城读书,名下商铺无人管理,便想卖出去,若我买的话他愿意打个对折,六十两就够了。”
喜哥儿越听越惊讶,“徐秀才你会的本事也太多了吧,竟然还能教别人考试!”他掰着手指头数徐衡的优点:“你能文能武,还懂做饭,还会酿酒,还会挖竹笋!”
徐衡忍俊不禁,这小哥儿的关注点又跑偏了。
他拉回正题:“我不善经营,买来也没用,但你应该很需要。如果你要买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我做人情,让他六十两卖给你。”
这么好的机会,喜哥儿自然不想错过,但内心又觉得不安,这也太占便宜了吧。
这可不是他以前占的几根野菜几捧野果的小便宜,而是整整六十两银子的大便宜啊!
“徐秀才,你这……你真的帮了我好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我真的感觉受之有愧。”喜哥儿难得不好意思了。
“这没什么,”徐衡安慰他,“谁没有个着急的时候,你需要帮助,我自然不会视若无睹。”
为什么呢?
喜哥儿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他好奇,为什么徐衡要这么帮他。
低着头,想了许久,喜哥儿终于点头,“我回家跟阿父阿姆商量一下,若家里银钱够,就把那铺子买了。”
“行。”徐衡没再问他要不要借钱,若真缺钱他补上便是。
商铺的事先定下不说了,徐衡去墙边的置物架上拿来一个东西给喜哥儿,“这个鲁班锁是我自己做的,你拿去玩吧。”
喜哥儿又一次惊讶了,想起来上次来找他时确实看见他一身木屑,“徐秀才,你也太多才多艺了!你这个鲁班锁比我阿兄做的还要复杂,还要精致!”
许长安可是跟县城的木匠师傅做了好多年学徒,受了许多罪才学来一身木工手艺,徐秀才一个读书人是怎么学的啊?
徐衡笑着道:“我在书中看到的,其实这东西很好做,只要耐心打磨就好。这个是二十四柱的,可以拼成很多形状,而且有很多拼法。”
喜哥儿已经满脸崇拜了,他连阿兄做的十二柱的都没能彻底玩明白,更别提二十四柱的了。
“徐秀才,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当然可以。”他求之不得呢。
两人一块儿玩了好一会儿鲁班锁,走的时候喜哥儿把它放在篮子里,跟徐家人一一告辞。
“徐秀才,铺子的事情我跟阿父阿姆商量好了就来告诉你,麻烦你多等我两天。”
徐衡自然答应。
一个未出嫁的小哥儿要出去做生意,哪家的父母都不会放心。喜哥儿父母同意他摆摊卖东西,在这村子里已经算是很尊重孩子想法的了。
但真要拿出大几十两去城里做买卖,肯定要好好思量。
回到家中,喜哥儿见门口的大嫂正给两三个村民切卤菜,跟他们打了招呼,进门去到许长信的小房间。
“喂!”喜哥儿晃晃他的胳膊,“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你想不想试试?”
正无聊地玩九连环的许长信瞬间来了精神:“什么机会?”
喜哥儿把徐秀才说的话一一复述。
“只要六十两?!”许长信的第一反应也是不敢相信,不过他比喜哥儿多想了一层:“这徐秀才对你这么好,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喜哥儿恍然大悟,对啊,徐秀才为什么这么帮他,难道是想讨他做夫郎?
“不行不行,徐秀才命太硬了,你可不能嫁给他!”许长信第一个反对。
“傻了吧你,什么命不命,都是外地来的和尚胡说八道,我可不信那些。”喜哥儿对那群只会讨香油钱的光头一点信任都没有。
还不如观里的老道士呢,从来不念什么经,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能去讨几副不要钱的草药。
许长信道:“你不信,有的是人信,要是你真嫁了徐秀才,阿姆恐怕要被你气死。”
“你混说什么呢!”喜哥儿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我……我又没说要嫁他,我只是说我不信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