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成长录》黍黎

98、第 98 章

　　温以珩被景和辞退，尽管在业界的名声很大，现如今却没有一家动物医院愿意聘请他，菲姐因失误聘请了温以珩也引咎辞职，景和内部经此一事天翻地覆，吕同升了医生，直接坐到了手术室主管的位置顶替了温以珩留下的空缺。
　　温以珩被沈晚意接出了精神病院，住进原本的家里，为方便照顾他，沈晚意也搬了进去。
　　近几日温以珩开始接受治疗，一个星期总得去苏安然那儿三天，他的病历被彻底更正，从原先的抑郁更正成了人格分裂。
　　因这两个人格在不同时段会分别出现，所以苏安然并没有特意地去给温以珩做催眠，而是通过一整日的观察，分别对两个人格完成了心理测试。
　　因为温凉不知什么原因的顺从，苏安然才得知温以珩另一个人格叫温凉，是在刚当上医生的时候衍生出来的，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温凉最近沉寂了很多，自那天发生了蓄意伤害事件后，他变得十分敏感，不再像从前那般肆意妄为，反而变得小心翼翼，看向沈晚意的目光几乎可以用黏腻来形容，晚间在家的时候更甚，沈晚意到哪儿，他就会跟到哪儿，他会主动拿着摄像机去拍摄所有生活的点点滴滴，沈晚意睡了之后，尽管他不睡觉，他都得躺在旁边一直看着她，直到他“睡”过去，这样的行径慢慢地变本加厉，尽管都是在一个家里，可沈晚意到的地方，旁边总跟着温凉。
　　沈晚意再顺着他的意思也有忍耐到极限的一天，室内的灯光暖融融的，她手里拿着专业书，侧过身去看一旁紧盯着自己的温凉，他的目光过于灼热，似乎要把她时时刻刻的样子都记忆下来，这几天她一直在忍受，此时也到了临界点，她板着一张脸，气势自以为十足地道：“你到底怎么了？”
　　她一直知道温凉是个有着敏感神经的人，他虽看起来阴狠，可实则纤细又缺乏安全感，他的转变一直都是她担忧的地方，好像自从那天开始，他就变成这样了，她知道每治疗一次，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就会少一天，现如今就像是知道了死亡的时间，倒数着时间过日子，不知哪一天醒来，身边的人就不在了。这几天她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平常心看待，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病人，像是全世界都要放弃他一般，只温凉似乎一早就知道，离开的那个人肯定是他，所以他才那么努力地想要记住这一切，甚至一早就有了要记录下一切的心思，沈晚意配合着，陪他笑，陪他闹，镜头中的他们是那样的幸福，可撑了几天，她撑不下去了，一切都在虚幻中，这样的美好总有一天是要碎的。
　　温凉故作轻松，眼神却略微地闪躲，“能有什么事啊？”
　　沈晚意与他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柳眉一皱，眼眸含水，再加上那担忧的语气，“你之前可不这样，这些天越发严重了，是因为治疗吗？”
　　温凉被她这么一看，心间更是柔软，似乎什么都能答应她了，就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硬生生地控制住了，他艰难地从她身边站起来，“当然不是，我去洗澡了，你可不准在外偷听。”
　　这话一说，沈晚意顿时脸都红了，她可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把温以珩接回家的时候甚是担心，生怕他在浴室里就晕倒，便一声不响地守在了浴室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直至温以珩从浴室里出来一脸默然地看着她时，她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那几个小时是最难捱的，气氛甚是尴尬，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温凉见她不再追问，话题顺利岔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如若她再追问下去，他可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那么计划便功亏一篑了。
　　温凉临进浴室的时候还瞥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独自羞恼的女孩，那样的神情，他以后或许就见不到了吧……
　　他打开了花洒，任由水花洒落，浸湿鬓间的发，顺着身体的线条流向地面，汇聚成小小的旋涡进入沟渠。
　　他慢慢地阖起了双眼，脑海中全是第一天治疗的情景。
　　那天是沈晚意陪他去的，说什么她都不放心，一定要跟着，索性也顺了她的意，但她也只是在外边候着，治疗的过程她全程都没参与，咨询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她更是听不到一分一毫。
　　温凉不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苏安然，更确切地说，从诊断为抑郁开始治疗的时候，每次所谓的治疗都是温凉独自面对的，所以对于苏安然这个人，他很是熟悉。
　　但苏安然却是第一次知道温凉的存在，这无疑是在她的专业技能上蹦跶，而且还欺骗了她那么久，当她意识到温以珩的身体里装着的是另外一个人时，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基本素养便被她丢弃了，她看着那双不加掩饰嘲弄的眼睛时，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把他从这世界上消灭掉，温以珩便还是温以珩，而不是别人。
　　她早就在汪卓君那儿得来了一份没有剪辑过的影片，在决定治疗温以珩之前便把那段影像看了无数遍，她知道能让温凉发疯的方法，也知温凉的软肋，更知怎样才能让温凉消失。
　　温凉这次并没有装成温以珩的样子，他自觉地坐在了病患该坐的位置，勾着一抹嘲讽的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安然，“苏医生，好久不见，所以你要怎么帮我治疗？”
　　“温……以，啊不，是温凉。”苏安然这下分得很清，她甚至连温凉的名字都不想叫出来，但现下没有办法，她必须忍耐着恶心跟这个人格打交道。
　　苏安然漠然地看着温凉，就是这个人格，带着温以珩的身体与沈晚意在一起，不然按照温以珩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跟沈晚意在一起，那样没有一点作为的女人！她越想越气，看着温凉的眼光越发不善。
　　“哦？看来苏医生不太想帮我治疗，更像是要寻仇的。”温凉作为衍生出来的，不算是人的人，这点情绪波动都感受不到就太失败了。
　　“温凉，不是我不警告你，你做的一切都应承受相应的后果，沈晚意她在外边吧？你也不想日后沈晚意受到你的波及吧，那么你就给我识相一点，该离开的还是要离开！”
　　温凉却表现得十分平静，“那段录像你看过了。”他说的是肯定句，“我既然敢来这里便是有这个打算，但她还存着希望，我也不想打破，不如就这样吧，你别让她知道，我便配合你的治疗，以后温以珩是否能回到你的身边，那就只能看你的了。”
　　苏安然想着先威胁温凉，却不想几句话下来她自己反而先被激怒了，她沉声道：“要不是因为你，温以珩他至于到沈晚意身边去？他怎么可能离开我！”
　　温凉也不反驳，嘴角边依旧是那抹让人生气的笑，“嗯，所以我们的交易如何？只要你帮我瞒过她这段时日，我便配合你的治疗，该是离开的时候，我便离开。”
　　“行，我答应你。”
　　温凉慢慢睁开了双眼，关了花洒，他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毛巾，缓缓擦过身体上的水珠，披着浴巾便走了出去。
　　沙发上的人儿听见了浴室的响声，循着声音抬起了头来，见到温凉只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愕然了，“你怎么……不穿衣服？”
　　温凉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热烈地几乎要把她吞噬。
　　沈晚意被他吻得晕乎，后面的问话都没能问出来就被他抱进了寝室，那晚温凉的身体都是滚烫的，她只能被迫地承受着他的爱意，他那样的用力，几乎要将她揉碎，融进他的身体里才罢休，似乎那样，他们就不会分开，永远都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