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笨贼做夫人》青弋水阳

5、第五章 中毒

　　就这样乐萄跟着乐扬踏上了回山的路。开始乐扬对她还满是关心“在戚府有没有人欺负你？”“戚公子对你有没有不轨？”“身上有疼痛的地方吗？”这些类似的问题问了不少，乐萄的回答都是“没有。”

　　“乐扬，我在戚府就是假扮刘小姐，就是戚小公子的夫人，他们两家要联合做生意。”乐萄解释给他听，乐扬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她，像是要说话最后又没说。乐萄也不在乎乐扬要说什么，如果他想说总是会开口的。

　　乐扬想想也就算了，乐萄从前被他打了手心都要找大师姐告状，若是戚守鹤欺负了她断不会给他好脸色，也不会路上一句也没提。

　　如此无话地走了一会，果然乐扬就又憋不住了，“你怎么突然就要下山了，怎么就到戚府假扮人家夫人了？”他出关便得知乐萄偷偷下山了，各位同门在山下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最后猜测是跟着商队出去了。大师姐自从乐萄走后就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

　　他知道乐萄下山多半是因为自己，他总说乐萄功夫茶又不聪明，好几次都把人气哭了。大师姐也来说过他，他那个时候还笑嘻嘻地说自己是为了让乐萄感觉到压力方能好好用功。直到乐萄下山，他才发现，自己把乐萄逼得太急了。

　　乐萄跟师门中的其他弟子一样勤奋，甚至为了不让他们一门丢脸比他们门下的弟子还要用功，可惜乐萄从小根骨就一般，人也不大开窍，总是比别人慢上很多，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乐萄走后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也更加愧疚。

　　见乐萄不说话，乐扬也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变扭了一会，终于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从前说的话都是为了叫你好好练功，并不是真的嫌弃你。你莫要生我的气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乐萄见他突然道歉，心中也觉得愧疚，她这一走乐扬估计也少不了一顿骂，“没事。我不怪你，本来就是我没本事。”

　　“别这么说了，你就是比旁人慢些，不是没本事。回去也别太着急练功了，慢慢来就是。”

　　虽然乐扬这么说，乐萄在心中还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回去更加努力地练功。她从戚府回到门派中，定要有些作为才不至于日后别人在戚守鹤面前提到她连连摇头。

　　乐萄回到山上自己的小房间里才觉得放下心来，之前在外头作的恶得到了山上神灵的原谅。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同门师兄师姐都觉得乐萄下一趟下山果然改变巨大，平时用来偷懒撒娇玩耍的时间都用来练功了。乐扬也改了自己的性子，不再逗她玩，得空就来看看她，耐心地指点一二。

　　不过是半年的功夫就到达了第二层，乐得同门师兄师姐们给她开了个欢庆的晚宴。乐萄在宴会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更多的是欣喜和快活，她觉得自己也不是无药可救。

　　就在乐萄功法稳步上升的时候，江湖中发生了巨大的动乱，好多武林正道都遭到了不明仇敌的追杀，一些小门派直接被灭了门。听到这样的消息乐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不过风华派向来不与外人打交道，且地处偏僻，当是无碍。

　　这天她正在半山腰的树林中修习，这片小树林地方很偏，没有人来往，作为练功的地方正合适，很少有人愿意花费这么一段时间走下来跟她说话。

　　不过今日不同，乐扬突然下山来让她回到山上去，说如今江湖动乱到处都不安全，让她以后都不要在林中练了。乐萄收拾了小水壶跟着乐扬才将上山，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响动，乐扬大叫一声“不好”，往前冲去。

　　乐萄赶到的时候乐扬已经在与人苦战，乐萄不敢贸然上前，她不一定能帮到乐扬说不定还会变成他的累赘，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她在回山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学会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一项就是飞暗器，乐萄躲在暗处帮着乐扬解决了两三个黑衣人。随着对手越来越少，乐扬也更加轻松，正要解决最后一个人时，那人朝他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他躲闪不及吸了一些。

　　等到乐扬挥剑刺穿那人的胸膛，乐萄赶紧从暗中跑来查看他的伤势。

　　乐扬摆摆手，“先别管我，去看看师门里还有没有没逃走的弟子。”

　　乐萄跑回门派中仔细查看，发现没有存活的人了，但是她熟悉的面孔也没看见，应当是撤出风华山了。

　　她再次跑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乐扬跪在山门前，情况像是不大好，乐萄心中一惊，赶紧跑上前去，“乐扬，你怎么了？”

　　“那粉末像是有毒，我现在觉得全身乏力。门派里怎么样？”

　　“死了一些人，不过没有看到其他师兄师姐，他们应该都一起撤出去了。”乐萄照着她看到的说了。

　　“那就好。”乐扬说完就倒了下来，还好乐萄手疾眼快将她扶住。

　　“乐扬！乐扬！师兄！”无论乐萄怎么喊，乐扬始终再没回过一句。

　　用小板车推着乐扬到了山下的小镇上，乐萄整个人已经体力尽失、狼狈不堪了。她倒在医馆前，被人抬了进去。乐萄没睡很久，第二天一早便醒来了，第一句就是问他师兄乐扬的事情。风华镇上的医馆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夫见多识广，许多疑难杂症都是在此处确诊治愈的。

　　乐萄花了半条命就是为了达到此处，求好大夫看看乐扬究竟中了什么毒。

　　大夫见两人穿着的衣裳便知道是山上门派中的弟子，对他们也格外照顾些，乐萄一醒神医婆婆就来到了她的房间。

　　“婆婆，我师兄的病您可看了？有法子治吗？”乐萄看看神医，焦急地开口问道。

　　“姑娘，你别着急，”神医坐在床边，一副沉稳平和的样子让乐萄稍微冷静了些，“你师兄中的毒叫入梦散，中毒者就如同睡着一般，在两个月内就会因为身体被耗尽而死去，对于中毒者来说是极为痛苦的死法。只是有这药的人也不多，因为用料极其金贵难以调制，如此推算，来突袭你们门派的当是天泉宗。”

　　乐萄知道这天泉宗，因为门派中的二师父曾经和天泉宗的人交好，但上次出远门回来就神色躲闪，怕是此时跟他有关，“入梦散可有药解？”

　　“自然是有药可解的，你找到老身就有了制得解药的一半，”神医看着乐萄，面色有些忧愁，“不过老身虽会制药，却没有入药的药材。”

　　乐萄得知有药可解，心一下放了下来，“需要什么药材，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您找来。”

　　“常山灵。”

　　一听神医说出这三个字，乐萄一下子愣住了，她从前以为常山灵是一块能助人修行的石头，没想到竟然是一味药材。神医看她愣住了，以为她不知要从哪去找，“你也不必忧心，我这就散播消息出去，叫人发现了就知会你一声。”

　　“不必，”乐萄按住神医的手，“我知道去哪能找到。不必劳驾神医了，就请您代为照顾我师兄，乐萄去取药。”说完翻身下床就要走。神医见她心急也不好拦着，半信半疑地给她装点了盘缠，又牵了一匹马让乐萄上路了。

　　经过三日不要命地赶路，乐萄终于在第四日的傍晚来到了上京城。上京相较于一年前更加繁华热闹了，在赶路的时候尚是踌躇满志，如今真到了门前乐萄又没有勇气直接去拜访了。毕竟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戚守鹤就说了今后都不要再见了。

　　乐萄找了一家茶馆坐了下来，跟小伙计打听了一下这一年多来戚府发生的事。小伙计收了钱自然是知无不言，从他口中乐萄得知戚守鹤已经从府中搬了出来，住到上京城的另一个府邸中。

　　“原本这房子就是在戚小爷成婚不久盖的，说是要带着夫人一起去住方便些，谁知道戚小夫人这两年身子不好一直没有露面，房子盖好了戚小爷都没能及时去，还是两个月戚才搬的呢。说那新府邸，当真是漂亮。里面咱是没进去，但是听说虽比本家的小上不少但更加值钱，府中许多金贵的东西都搬过去了。那一箱箱的，羡煞人也。”

　　乐萄听着有些疑惑，“为什么把金贵的物什都搬去了呢？”小伙计看着她笑了，一副她很外行的眼神瞧着乐萄， “那可不是吗！戚小爷做生意的，府上那两块常山灵有一块就是靠着他的本事弄来的，他要出去建新府，带自己的东西谁又能说什么呢？”

　　一听这话乐萄也觉得无可辩驳，小伙计接着自顾自说起来了，“戚小爷现在是真能啊，生意是越做越好，从前还有瞧不上他的人家呢，如今不也上赶着巴结吗。”

　　“你忙吧，我有事先走了。”乐萄放下茶钱匆匆离开了。

　　新建的府邸并不难找，跟从前的府邸不一样，选择建在了近郊，一方面是清净一方面府中有的是马车，也不怕走多点路。

　　乐萄来到新府前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别紧张，自己是为了救人，到时候他们提出些什么条件也都别害怕。她走到庄严紧闭的门前，立刻有人上来问她做什么。

　　“我想见见你们家老爷。”乐萄干巴巴地憋出这一句话来。

　　侍卫却不吃这一套，想见他们家老爷的年轻女子多了，“你是什么人？我们家老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走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