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路上》流年38

113、分手在即（2）

　　日历很快到了三月，子璇算了一下自己的生理周期，没有意外，她的月经应该在三八妇女节前后来。三八这天刚好是星期天，为了庆祝妇女节，学校组织女教师去附近城市景区出游，还免费为女教师提供了体检的福利。子璇没有随大流一道去体检，而是强忍着挨到三月十四日星期六，她的月经刚好迟了一周，除了化疗期间她的生理周期不正常外，这是第一次延后，她的心已经忐忑不安了一周，对宝宝的渴盼越发强烈，她不想过早地让自己失望，所以坚持不去买试纸。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会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祈求着上苍满足自己的心愿。自从她决定受孕后，她早晚不再做剧烈运动，锻炼身体，最多只会站在露台上伸一伸臂膀。
　　早上她早早地起床，吃过早饭后就开车出门了，她先到紫云山，顺着台阶来到半山腰，进了庙宇殿堂，直接找到观音像前，投捐了百元大钞后，在铺垫上直接跪下，心里祷告了一番后，才下山去。然后她开车去了市妇保所，她没有使用学校提供的体检表，而是直接挂了妇科门诊。
　　来就诊的人特多，候诊大厅的椅子上坐满了人，年轻女士居多，但多数人不是单身而来，旁边都有陪伴的男士。子璇不想被周围的环境刺激双目，她一直低着头坐在最后排最边上的椅子上，垂首看小说。她的就诊号是十七号，一直等到十点多钟才轮到她。
　　子璇直接和医生说明来意：“医生，你好！我的月经推迟一周了，我想查一下是否怀孕了？”
　　医生问了她一些生理方面的常规问题后，就开了一张单子，“先去做个尿检吧。”
　　子璇缴费、检查，又折腾了半个小时她才拿到检验报告，她不看数据，双眼只盯着盖着“阳性”两字的章出神，脸色很平静，心里却狂喜不已，不出意外，她应该怀孕了吧？
　　子璇重新坐到了医生对面，把报告单递给了她。
　　医生看了一眼报告单后，盯着子璇的脸看了几秒钟，“你是怀孕了。要流掉吗？”
　　什么话！好不容易盼来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子璇不满地看了医生一眼，“不！”
　　“你结婚了？”医生看着她的脸再问。
　　子璇含糊地“嗯”一声后问：“医生，以后我要注意一些什么？”
　　医生说：“你去我院二楼围保科去拿一本孕期手册，具体注意事项，上面都有。”
　　子璇回到家就开始翻阅孕期宣传册，她把目前需要注意的事项用黑笔一一圈画了下来：“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澡，勤换内裤；注意适当的工作与活动。但强度不宜大，避免剧烈运动，防止受到外伤；注意必要的营养，食物要多样化，要容易消化和吸收；注意衣着，不要束腰和穿紧身裤，不要穿高跟鞋；定期做孕期检查，以便及时了解胎位和胎儿发育情况。注意节制性生活，怀孕头3个月和后3个月要避免性生活。妊娠7个月以内每月检查一次；8-9个月时，应每半个月检查一次；最后一个月应每周检查一次。如遇特殊情况，应随时去医院检查……”
　　星期天早上子璇还躺在床上，寒峰的电话就来了：“子璇，我下午一点的飞机，三点左右能到机场，你有空来机场接我吗？”
　　子璇能想象出此时他脸上的期待神情。她摇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忍，轻声拒绝道：“我有点不舒服，你打车回来吧。”
　　“你怎么啦？去看医生了吗？”他关切地问。
　　“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他才舒口气说：“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去看你。”子璇没有接腔，挂了电话。
　　下午子璇去了新天地购物大厦，花了几千元钱买了两双平底休闲长靴，一双黑色，一双棕色，她干脆就把那双黑色的长靴穿在了脚上没有脱下来。后来她又去了几家运动品牌店，买了两双运动板鞋，才打道回府。
　　晚上她吃晚饭时，寒峰又打来电话，说他在幸福家园小区门口，问她家住哪幢几零几？子璇忙说：“寒峰，你先回去，我已经睡了，我精神足了明天就去见你。”
　　寒峰哪有那么好打发？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子璇狠狠心关了机。
　　躺在床上，她的脑子一直没有停止思考：现在怀孕了，为了孩子着想，绝对不能再和他发生关系，然而一味地拒绝他，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分手，迫在眉睫的分手，怎么和他摊牌比较恰当？
　　周一早上，子璇刚开机，寒峰的信息就一个接一个地进来了，最近的信息是今早发来的。“子璇，今天无论如何要抽点时间和我见一面。时间你定。”子璇看完后就删除了，她逼着自己静下心来上完两节英语课，和办公室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就开车出去了，她把车停在了寒峰公司楼下的地面停车场后，她才拿出电话用平静无常的声音打给他， “寒峰，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你公司楼下停车场。”
　　寒峰到达的速度出人意料得迅速，在他的强烈坚持下，他们去了他的公寓，一进门，他就把她抵在门后，疯狂地亲吻她，把她的嘴唇弄得生疼，但她既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睁着那双大眼看着他，眼里流露的丝丝忧郁灼痛了他的心，他放弃了亲吻了，搂着她的腰来到沙发上：“子璇，你怎么啦？”
　　子璇没有说话，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他收紧了手臂，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子璇，不许你离开我。”
　　子璇心里一惊：原来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难道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算了，寒峰，我们认命吧，既然老天不允许我结婚，我不结了。你愿意把我当朋友，我们就偶尔联系联系，你觉得我们之间形同陌路更好，以后在路上遇见，头撞破了彼此都不要打招呼。”
　　“子璇，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呢？我昨晚去过月牙湖，我再次清清楚楚地向我妈表明了我的态度，我非你不娶。她知道说服不了我，才去找你的。”他搂紧了她，似乎想把她揉碎揉扁，和他合二为一。
　　“你不要害我了！我为什么从附小调入东方小学，不就是不想让人得知我生过病吗？如果我不愿如你妈意，她会放过我吗？光是我的不好风评就让她反感了，如果再知道我是康复的癌症患者，她不跑到我们学校去骂我才怪呢？”
　　“子璇，你不要把我妈想得那么坏，事实上她是很有教养的人，她不会做传播流言这样的出格事。”
　　“你妈不会，葛敏老师会呀！她一旦从你姑姑嘴里知道这事，光是她一人嘴里的吐沫就能把我给淹死了。”子璇已经恢复平静，轻声细语地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意别人的眼光？生这种病又不是什么丑事？只要我不在乎就行，你就随别人说去吧。”然后他把头靠在她的肩头上，用嘴舔她的右耳垂，试着想从身体上唤起她的美好记忆。
　　“寒峰，你不是女人，你不懂，一旦别人知道我这病，她们会用异样的目光注视我的胸部，也许还会猜测着我的哪边是假的？当然也许没有恶意，但我受不了她们的同情目光。”
　　“你真的这么在意，那就离开学校，我来养你就好。”他一边说一边动手去脱她的外衣。这次子璇没有顺他的意，抓住他的手，站起身，“寒峰，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定。”她拎起包就朝门口走，寒峰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她，“我不会同你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