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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可奈何犯过错(三) ...

  •   皇上快步来到南书房,后面跟着李德全以及一众太监,拿手炉的拿手炉,抱奏折的抱奏折,众人风尘仆仆的就进了南书房。赫雅看着擦得亮光光的地板被他们一踩一个脚印,心下有点儿心疼,这可是他们一早上的功劳啊,瞬间化为乌有。昨儿个下了一场小雪,今儿晌午被日头暖洋洋的一晒,便开始化了起来,进来的人脚上或多或少沾着些泥土,这可苦了负责擦地的宫女太监了。
      皇上坐定后,喝了一口奉上来的热茶,从太监手里接过手炉暖了暖手,刘公公赶紧命人将火盆里的碳烧的旺一些,等到皇上缓过来了,便随手拿起了奏折看了起来,习惯性伸手去拿笔,抬眼看的时候,发现笔架上短短地系着两根红绸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就知道是赫雅那丫头系的,笑了笑,把眼睛从笔架移到了赫雅身上,眼里满是笑意,却是没有说什么,又低头批起了奏折。
      这皇上批奏折的时候,一帮奴才都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就连往火盆里加碳时都是小心翼翼的,李德全在一旁躬身站着,时不时的帮皇上换着茶,时间便在这安静又忙碌的氛围中悄悄地走着。赫雅站在靠窗的地方,离炭盆比较远,阳光从窗户透过来,晒得她的脸颊暖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突然就有想伸懒腰的冲动,但是到底是克制住了。
      皇上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坐久了,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端起刚换过的茶,不急不慢的品了起来。
      “赫雅?”皇上眼睛瞅着手里的茶碗,突然就这么换了一声。
      “奴婢在。”赫雅赶紧上前几步。
      “这笔架上的红绸绳可是你系上去的?”瞥了一眼笔架,继续瞅着自己手里的茶碗。
      “回皇上,是的。”听到皇上这么问,赫雅的心就往下掉啊掉的,这红绸绳是自己一时无聊系上去的,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其他,这会儿恐怕是又犯了差错了,她心里懊悔极了,实在是不想自己每次留给皇上的印象都是不守规矩。偷偷瞅了一眼刘公公,脸都气绿了。
      皇上没有说话,任由赫雅自己在那里想了半天,才开口道:“不错,挺喜庆的,倒是符合这节日的气氛。”
      赫雅明显看着刘公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不忘瞪自己一眼。这屋里的一切摆设,刘公公都是无比熟悉的,今天之所以能让赫雅在笔架上填了东西而没发现,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件给闹的。
      “赫雅最近在这南书房做得怎么样啊,还有没有再出什么差错?”眼睛终于离开手中的茶碗,在赫雅身上停留了一下,便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刘公公,明显这话是问刘公公的。
      刘公公赶紧上前几步,“回皇上,自从上次打翻八阿哥茶碗之后,奴才便一直督促着,至今还没有范什么过错。”
      “恩,那就好。”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又拿起奏折翻看了起来,“都退下去吧,德全和赫雅留下来伺候着就可以了,一屋子的人都站在这里,来来去去的,惹朕心烦。”
      刘公公愣了一下,赶紧拱了拱身,“喳”,便带着一众人退到了外堂,只留下了赫雅和李德全。
      赫雅等众人退了出去,站到了皇上的右侧,左侧的位置永远站着李德全,赫雅将衣袖略微挽高了些,为皇上研起了磨,人都出去了,总得有人为皇上研磨不是。李德全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自觉的,不免暗自松了口气。不巧,李德全脸上的变化恰巧被赫雅全都看到了眼里,赫雅不免觉着好笑,自己虽然出了几次状况,可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这未免有点太侮辱人。想她当年无论是读书还是骑射,哥哥都自叹不如呢,这些个小玩意儿能难得了她?不像话,她只不过是不上心罢了,她要是上心了,还有做不好的事儿?唉~~,算了,还是积点德吧,花点心思都做好吧,省的这么多人担惊受怕的。
      赫雅想这些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在研磨,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和无所谓,仿若一缕置身尘世外的幽魂,温柔的俯视着人世间的种种,偶尔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微笑,却像是对于人世间噪杂的包容。她这样的神情,刘公公看着不忍心打扰,八阿哥看着想逃,李公公看不懂,皇上这会儿看着,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心中的烦躁彷佛就被浇熄了。是的,这丫头眉宇间无欲无求的神情,叫人觉着安心,皇上身边没有这样的人,便对这样的人倍感珍惜,唯有希望宫中的岁月不要对一个丫头太过残忍,希望多年以后的她还能保持今时今日的心态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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