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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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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奶茶的动作一停，奶茶被快速放回茶几上，要是黎析有洁癖，按照奈落的恶心劲，非把自己的肚皮剖开，把那些东西都挖出来。
“难怪这么难喝。”
“我最喜欢喝这个了。”
凉凉地瞟了一眼面露厌恶的俊脸，黎析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另一杯，有滋有味喝着，不顾身旁人凝重的神色，自顾自说道：“那时候我和园园读高三，两礼拜才回家一次，读大学的张渊然就每次带奶茶零食来看我们，一直送的是这个口味。”
“这么多年口味没变化，倒是专一得很。”
冷笑声徐徐，黎析不恼，自顾自说道：“张渊然除了嘴没个轻重，年轻的时候大少爷脾气大，其实对我也蛮好的......”
黑色的短发像是有生命一般，沙沙作响，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长度，红色的眼睛充斥着不愿，盯着喝奶茶的黎析，放在膝盖上的手用着力，手臂上凸显着青筋，语气上却充斥着轻蔑和不在乎，“你要是愿意，你打开门就能住进他家，什么事都能做。”
黎析木地转过头，她和奈落的床畔之举向来没有刻意回避，大概是出于男的劣根性，欢余之时也会说些荤话，这回的话，却让她颇差异。
“让我急着回来不过是让我叫醒张天。”奈落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眼色突变，双手突然死死抓住黎析的双肩，惊得她差点被来不及下咽的珍珠呛道，双眼盯着对方，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那个想把她一下子掐死的怪物的模样，“你明明知道你说这些话我会很生气，你却还是要说，你想得到什么呢？凭借我对你的喜欢试图改变我？我因为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你却从来没有满足过！”
肩膀被抓得生疼，奶茶被打翻在地板上，狼狈地散落满地。
他放开黎析，执拗地走进卧室，步子迈得很慢，他在等黎析的挽留，一句话一个动作也好。
但黎析除了蹲在地上看着狼藉，并无动作。
几米路走出了万里的艰难，情绪也随着步子起起落落。
“等等。”黎析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奶茶，奈落刚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佯装不情愿的转身，谁知黎析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收拾赶紧再进去。”
刚雀跃起来的心又瞬间掉进谷底，“咚”地一声，又沉又闷。
黎析最讨厌亲密关系中冷战，除非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所以等奈落板着一张脸将地面搞干净，黎析又恢复了常态，奈落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发不出脾气又拉不下脸讨好。
这样让奈落别扭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本该甜蜜的两人各揣着心事，上班要早起的黎析自觉在10点翻身要去关灯，灯的开关在奈落那边，按照以往的习惯，奈落早伸手帮忙关了，但他们现在在单方面冷战，奈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黎析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把他身体上的每块肉都骂了个遍。
黎析从被窝里挪出点身子，侧身过去，一手撑在身侧，另一只手伸手去关灯，半个身子堪堪悬在奈落身上，好不容易手指尖触碰到开关，“啪”一下，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的各感官异常敏锐，黎析被身下的人突然抱紧怀中，两具身体碰撞在一起，痛地黎析闷哼一声。
“你干什么！”黎析也恼了，又气又恼，双手撑着硬板板的胸膛，想要起来，但两人力量悬殊之大，不是一个黎析可以抵抗。
不安分的双手游走着，黎析缩了缩脖子，想起傍晚的话，抱怨道：“不是说不喜欢变成人嘛？相必每个人都讨厌吧！现在又在做什么！”
身上若有若无的动作没有停，像是个语言矛盾被戳穿小孩，脑袋耷拉在黎析颈窝处，轻轻蹭着，半晌才闷声道：“你就是偏心，没有我之前沾花惹草也就算了，我们明明这么亲密了，你还要跟之前的人扯在一起。”
“你几次了啊，前面把人家妹妹手弄骨折，现在人家侄子还在医院躺着，这是法治社会，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黎析扯着乌黑的长发发泄着心中的怒气，奈落也不示弱，张嘴就咬在黎析脖子上，黎析吃痛，四肢剧烈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身下的长腿一夹，更加也不能动弹。
“我可以让他醒来。”
黎析觉得脖子火辣辣疼，但随后又有湿漉漉的感觉，像是挠人的小猫讨好被挠的主人，舔舐着自己的产生的伤口。
“你想跟我谈条件？”
黎析忍着身上的火，尽量保持脑袋的清醒，果然，有套等着她。
奈落察觉到黎析的反对，所幸翻身将两人换了个位子，黎析算是彻底入了虎口的羊。
像多瑙河舒展的碧波，海滨咆哮的海啸，一浪高过一浪，海浪相撞，白色的泡沫扑哧扑哧翻涌着，最终消散在一段长叹中。
“什么要求？”
“你会和齐越结婚嘛？”
随后漆黑中的沉默令人窒息。
“你突然间找了个壳不会就是要跟我结婚？”黎析顿时觉得奈落接受新鲜事物太快了，这才认识多久，要跟她结婚，别说真的齐越这么有钱有势的家庭她不敢妄想，就现在套着齐越壳的奈落，一个真妖怪，还不是这个世界的妖怪，疯了要破次元结婚。
奈落沉默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的清晰，眼中的黯淡令高度近视的黎析也看得一清二楚。
“emmm，奈落，”黎析侧了侧身子，与他直视，“结婚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不是说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我们需要面对很多东西，你需要接受我身边的所有人，其次，我是人，一个很普通的人，我可以接受你是个妖怪，但我不能允许我身边睡着时刻爆炸的妖怪，我可以不追究你过去做了什么事，我知道你诞生于欲望，本身生于混乱，但你的一生很长，你有思想有能力去选择自己未来走得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十分讨厌你伤害人的行为，最后，我才刚进入社会，婚姻这件事我没法一时间做出抉择。”
又是无尽的沉默，黎析伸出胳膊抱紧了将自己赤裸着摆放在她面前的男妖怪，瞬间更有力的胳膊回抱着她。
“去把他爸妈找来，他被自己的梦魇困住了。”
黎析眨了眨眼睛，看来今天的教育很成功。
“还有，”黎析竖起耳朵，以为是什么关键点，“不准再喝那个人的奶茶。”
“......恩。”纤细的手挣扎着从纠缠的身体中伸了出来，摸索着朝上摸去，触碰到微微发热的脸颊，摩挲几下，便使劲掐了一把。
“小肚鸡肠。”
翌日。
张渊然约黎析在小区下的咖啡馆说话，话还没说几句，带着一副墨镜的男人冲了过来。
“低调低调。”黎析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咖啡馆没什么人，但还有工作人员在，两人齐刷刷地站着，一个是警察的身份，一个是齐家二公子的身份，叫她顺道上个热搜都难。
两人都被她按回椅子上，看着僵持的两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奈落，“张渊然已经差不多知道你的情况，我来这是跟他说张天的事的，你来了要不你说。”
“不要。”奈落直接了当，伸手就要去拉黎析。
黎析一个头两个大，她第一次觉得奈落很小孩子脾气，扒拉着他的手，低声道：“有没有搞错，你捅出来的事，你不解决，我帮你擦屁股，你还争风吃醋，我没你想得抢手，张渊然也没这么无耻。”
“我很无耻。”张渊然抬头看着面前僵持着的两人，幽幽开口，瞬间收获两记眼刀。
“好吧，我来说，你们两来答。”张渊然识趣地清了一下嗓子，目光却转向奈落，一板一眼道；“听黎析的意思，是你给我侄子下咒了，现在还要请他远在国外一年见不着几面的父母来才能消咒，你是估计来刁难我们家嘛？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啊，还是你跟黎析什么仇什么怨啊，一个劲让她夹在中间做人，她平时上班很忙了，现在还要抽工夫来擦你的屁股，也活了好几载了，能不能懂事点？”
黎析倒没想到张渊然还会从她的角度数落奈落，心有余悸地偷瞄了坐在对面的奈落，果然墨镜都挡不住满眼杀气。
圆桌会议不欢而散，黎析一路小跑去追走在前面的奈落，看他坐进车子里，一时心急也跟着坐了进去。
一身黑西装的司机略微诧异地看了眼后视镜突然多出来的人，还是个女人，但也只有2秒，就又很迅速地恢复常态。
“去郊外。”一旁的奈落闷声道。
黎析环顾车身，是台很低调的宾利，但市场估价也在四五百万左右。
黎析重新将目光放在奈落身上，的确，一身她不认识的牌子，都不太像日日夜夜跟她腻歪在一块的无家可归的大妖怪。
难怪这么大脾气。
直到到了郊外那栋带花园的复式别墅，光是看花园中争奇斗艳的各色花卉，黎析一路眼睛不带闲的，原来她在辛苦工作养家，他却在这大别墅享受妖生。
鲜明的对比让黎析酸得牙疼。
别墅里没有其他佣人，进门奈落就恢复了常态，一双红眼硬是挤出几分委屈，看着正处在大观园惊得合不拢嘴的黎析。
“真会享受啊，你这个贪图享乐的妖怪！”黎析咂舌道。
“我真的是你的麻烦嘛？”奈落坐在沙发上，平日里充满光泽的黑色长发也变得黯淡，明明是肇事者，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模样。
黎析端正神色，扶了扶眼镜，“你要是让我亲爱的学生张渊然立刻醒过来，我会说你不是个麻烦。”
奈落收回目光，垂着眼，长长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
“别告诉我你现在也没很快速的办法让张天醒过来。”黎析心怀点点希望开口，但沉默是最明显的答复。
黎析也学奈落摊在沙发上，语重心长道：“张天爸妈离异了，都不太管他，基本不再他身边，都是张园园张渊然兄妹两时常照顾一下，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两兄妹的爸妈还不知道，昨天联系过他父亲了，说是忙完最近的生意就回来，他妈则是一连十个电话都打不通，所以你给出的方法真的很难，张天不可能一直躺着等他爸妈，你看你有没有别的法子？”
“如果我消失，张天能回来，你会怎么选。”沉默许久的奈落缓缓开口，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黎析。
黎析长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过一个诅咒被消除的方法是施咒人消失，但真摆在她面前时，她不知道怎么选择，她也无权选择。
要不是她接收妖怪在家，和妖怪产生了瓜葛，无辜的张天就不会遭受到这一切，还有惠惠，惠惠的伤害也是眼前这个妖怪带来的，谁知道在处理完这件事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事情发生。
她一度觉得奈落能对她像个正常的人一样，他也能对别人那样，可是他总是有意无意伤害她身边的人。
这个麻烦已经危及到她身边人的生命安全了。
或许，她的生命安全也不会得到保障吧。
人性淡薄，更何况妖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