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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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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迈进聚微,身后跟着两只健步如飞的丧尸。
关衡在前台翻找片刻,拿到了感应门的遥控器,按下落锁键。
感应门缓缓合上。
一只丧尸已经咆哮着冲了过来。
它的腹腔处破了个口子,从里头掉出长长一截不明物体,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黑红的血迹。来势汹汹。
燕燕拎起消防斧,两手握紧斧柄,用力得指节都阵阵泛白。
“咔哒”一声。
感应门总算赶在丧尸冲进来之前合上、锁紧。
那丧尸一头撞上玻璃门。
“砰砰!”几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燕燕总觉得感应门都要被拍碎。
后头另外那只丧尸终于也跟上了,两只丧尸不住地抬手拍门,脑袋也不闲着,用尽全力想要将门撞开。
而后饱餐一顿。
看着门外张牙舞爪的丧尸和门上凌乱的血印子,燕燕和关衡毫不怀疑它们进来后绝对会将他们拆吃入腹。
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
“你们这门牢固吗?”燕燕依旧紧握消防斧,紧盯着外头的丧尸。
“应该……”
关衡话音刚起,感应门便在丧尸脑袋下“咔擦”一声裂开蛛网似的裂痕,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很好,刚刚那不是错觉。
两人又后退了两步。
燕燕往后看了看,注意到聚微前台的长桌,“快,堵上门!”
关衡应了声,与燕燕一左一右将实木长桌推向大门。
这张桌子是实木打的,份量很足,他们两个人都要用上全身的劲儿才推得动。
但这样只能勉强挡住大门下半部分。
燕燕环顾整个办公区,又招呼着关衡一起去搬动办公桌堆叠起来,前后架住,抵在前台后的墙体之上,只希望能堵住外面躁动的丧尸。
做完这些后,燕燕跌坐在地上,喘了口气。
刚才还不觉得,此刻稍稍放松,她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痛。
磕到的手肘最为严重,似乎是破皮了,流出的血和里衣袖子粘连在一起,轻轻一扯就刺痛不已。
后脑勺也一阵剧痛。
她低头看着自己止不住发颤的手,突然发现手背上不知被什么划出了一道伤口,伤口周围还有零星几滴丧尸的血,顿时心率飙升。
在包里翻找片刻,燕燕撕开一包消毒湿巾,小心地把手背上沾到的血迹擦干净。
尽人事听天命,她此刻只能祈祷自己不要被感染。
关衡站在旁边,看到燕燕从包里找出消毒湿巾清理伤口,缓缓回神。
他记得公司的储物间里有常备的医药箱,应该有更齐全的消毒药品。
门外的丧尸仍然在撞门,或许是“猎物”消失在视野之中,已经不如之前一般癫狂。
燕燕把头发撩到脑后,烦躁地抓了抓,随后拿出手机拨出报警电话。
却是忙线。
再播市长热线,同样也是忙线。
低低骂了句脏话,她打开微信给朋友乔若楠发去消息。
燕燕:[妈的什么意思,生化危机吗?]
那边半天没有回应,她又陆续发出去几条语音。
“你人呢?变丧尸了?”
“无语了再不回消息我先变丧尸了。”
“早知道不接这破采访了,为了这几千块的奖金……”
察觉到关衡出来,燕燕马上收住话头,放下了手机。
关衡将手里的药箱放在一把椅子上,“里面有碘伏和棉签,方便你处理伤口。”
“谢谢。”燕燕也不扭捏,起身上前打开了药箱。
里头的东西都是崭新未开封的,她打开碘伏的封口,撕开一包棉签,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的关衡。
关衡扬了扬眉骨表示疑问。
看他一副完全没有戒心的样子,燕燕也懒得解释了,说着没什么,转过头去处理伤口。
心里却不着边际地想了些有的没的。
等她变成丧尸就咬他一口,死之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反正她燕燕一穷二白,失去的只是一条小命,但关衡不一样啊,他不仅失去小命,还有金钱和权利。
不亏。
关衡哪里知道燕燕心里这些自我安慰的小九九,他看着自己左肩和手臂上沾到的血迹,有些无法忍受地皱眉。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干脆走到窗前拉起了百叶帘。
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一些,能见度比起早上来说已经大大提高。
至少已经能让关衡看清楚楼下的情形。
此时写字楼外的马路上横七竖八停着几辆撞毁的车辆,还有一辆车侧翻在路边,几具行尸来回游荡。
再仔细看下去,便能看到地上的残尸,腹部血肉模糊,内脏已然被掏空。
马路对面的商铺门户大敞,有个人横在地上,行尸们围着他撕咬,血流了满地。
目之所及处,再无活人。
关衡面无表情地把百叶帘落了下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燕燕已经用碘伏涂过伤口,正撕扯胶带固定纱布。
手机振动了一下,随即亮屏。
她抽空扫了眼,是乔若楠的语音。
固定好纱布,燕燕将手机解锁,点了下语音条。
“加油,我知道你为了钱无所不能。”
燕燕:“……”
她恨恨地敲字。
燕燕:[滚蛋。]
这回那边的消息很快就来了。
乔若楠:[我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好了,真生化危机了,想好怎么拯救世界没?]
燕燕:[……]
两人一来一回,燕燕总算稍微了解一点现在的状况。
乔若楠工作的甜品店在一座写字楼一层,早晨正是咖啡高峰期,不少白领在店里排队,冷不丁有个人呕血倒地,很快又转变为丧尸爬起来咬人。
店里的全是常年坐班的亚健康人群,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是丧尸的对手,店里瞬间就沦为地狱。
好在乔若楠反应快,立马躲进了操作间,又跟老板和店里的咖啡师一起从后门开车离开,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可以想象,现在外面肯定已经是丧尸遍地跑的情况了。
再大胆猜测一下,这场大雾一定有问题。
燕燕依稀想起昨天大雾刚起的时候不知谁说的那句“雾里有怪物”。
一语成谶。
不知道那位同事是否还健在,此刻是什么心情。如果再来一次,她也绝对不会立下希望末世快来的flag.
燕燕沉思片刻,对比其他丧尸转变的速度,觉得自己应该是安全的,当机立断准备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她收拾好医药箱,正要起身,便听到“哗啦”一声。
感应门居然就这么碎了!
燕燕和关衡一同屏息看过去,一只沾满血迹的手猛地从碎掉的地方穿过桌角缝隙中伸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发现猎物的嚎叫。
这叫声仿佛是“食堂开饭”的号角,不多会儿走廊上便已经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全是奔着聚微来的。
燕燕只觉得头皮发麻。
“去我办公室。”关衡说道。
两人一同退守到总裁办公室,关衡将门锁紧,退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相对狭小的办公室里,隔音倒是相当的好,外面丧尸的声音已经被隔绝大半。
只是面前拉下百叶帘的玻璃隔断看起来实在是脆弱不堪。
片刻沉默后,关衡说道:“加厚的隔音防弹玻璃。”
燕燕点点头,将百叶帘扯开一条缝朝外看去,堆叠的桌子应该还能抵挡一阵,暂时还没有丧尸闯进来。
相对来说,他们现在还算安全,但总不能在这待上一辈子。
燕燕飞速思考着对策,问:“聚微只有一个大门?”
关衡平静道:“嗯。”
燕燕泄气地坐在沙发上。
顿时两相无言。
安静的办公室里,关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这才接起。
“妈。”他低声道。
燕燕不欲探听他的隐私,干脆拿出手机刷起了微博。
热搜上全是有关丧尸的内容,后面都跟着“爆”的字样,她便点进热搜第一#丧尸#词条。
词条里热度最高的是条营销号发的视频,大概是从二楼的视角拍的,拍摄者既惊恐又兴奋地反复说着“卧槽”,镜头里则是数只丧尸在扑咬行人。
评论区也乱成了一锅粥。
有报出地址请求救援的,有大叫世界末日的,有说自己好想回家的。
这些都还算正常。
燕燕往下翻了翻,看到居然有人在问现在加入丧尸大军还来不来得及。
“……”
打不过就加入,华国网友果然不可小觑。
退出微博,燕燕又挂上梯子去推特看了一眼,和国内的大差不差。
她心说:果然。
华夏的军队训练有素,若不是这种无法预料的全球性的灾难,肯定不会迟迟没有动作。
事情来得突然,从混乱中恢复秩序需要一定的时间。
从网友们讨论的情况来看,现在全世界起码有大半的人变成了丧尸,正在追着剩下的幸存者到处跑。
没有人把这场大雾当回事,或许有,但也来不及了。
全世界都已经沦陷。
……
燕燕退出推特页面,关衡正好也打完了电话,两人冷不防对上视线,又一同侧开目光。
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跟已经分手八年的前任被困在一起呢。
刚才在外面还好,勉强能互不干扰。现在转移到这里来,个人空间顿时被压缩了不少,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
好在乔若楠及时地发来了新消息,燕燕立马又低头看起了手机。
乔若楠:[我们的车还够挤下一个人,需要帮忙吗?]
按之前说的,乔若楠坐的应该是她老板的车,如果要说服人家过来,肯定要费上不少周折。
而且等着别人救命实在不是燕燕的风格,她很干脆地拒绝了乔若楠。
能和燕燕做朋友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性格,乔若楠发了个表示知道了的表情过来。
乔若楠:[祝你好运。]
放下手机,燕燕看了眼脚边的消防斧,大概思考了下出逃的可能性。
假设电梯还停在13楼,只要解决掉门口聚集的丧尸,或者说,只要想办法引开丧尸,就能乘电梯直达地下一层开车离开。
想到这里,燕燕突然记起一件令人崩溃的事——她今天是坐地铁来的。
没有车,所有逃脱计划便都是天方夜谭。
难道真的要和关衡一起在这里被困到死?
燕燕觉得这简直比被丧尸咬死还要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