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起时--锦鸢传》萦丛乱蝶

30、王家构成

　　阳乡那边有王吉在安排，王锦扬就快马加鞭，带着一部分人先回来了。在他们到之前，王锦扬已经换好了衣服，等在了前厅。
　　三千也换了一身丫鬟的衣服侍立在一旁，见珉娘进来了，对她眨了眨眼睛。
　　珉娘很惊喜，但现在不好问什么，只得先压下心中的疑问，等吃完饭回去了再问她。
　　菜上齐了，王荣山坐在主位上，说道，“弟妹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我虽与二弟分了家，但我们还是亲兄弟，这血缘是变不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是变不了的。你们在这里就是回自己家了，不用拘束。夫人身子不好，内宅的事主要是夫人身边的如意嬷嬷在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她说，若是有下人不好，也只管给她说。”
　　“夫人是南边的人，吃的清淡，家里有南边的厨子也有擅长做剑州菜的，你们可以尝尝，看喜不喜欢。怕你们不习惯，也让厨子做了几道延京口味的菜，你们试试看，是不是延京的味道。”王荣山指着几道菜说。
　　珉娘已经在阳乡尝过王家请的厨子的手艺了，知道味道必然是不错的，她更好奇剑州菜和南方菜的味道。她的眼神刚看过去，还没等她开口，身后布菜的丫鬟就已经顺着她眼神的方向，将菜夹到她的碗里了。
　　这么贴心。珉娘抬眼看了看旁边，其他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是一样。
　　元氏吃的是南方的几道，王荣山喜欢的是重油重盐的剑州口味，王锦扬倒是没什么偏好，哪种都吃得欢快。珍娘坐在专门为她准备的高脚椅上，由嬷嬷看着一口一口喂着吃饭。
　　吃完饭，如意嬷嬷带着她们出了前厅，过了穿堂，来到她们住的院子。
　　或许是为了冬天保暖，这里的房子建的比延京的都要小一些，院子里屋子里灯火通明，外面的门框、廊柱都新上了漆，靠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味道。房间的安排和在阳乡时一致，只是屋子里的摆设要豪华了很多。
　　正屋的前堂里摆着两个一人高的百婴嬉戏的瓷瓶，两侧墙壁放着两盆盛开的海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海棠花在冬天开了花。博古架上错落摆着汝窑的青釉双耳瓷瓶、粉彩锦鸡山水图瓷盘、红珊瑚树，还有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墨色水晶珠。
　　内间里家具全是乌木的，窗前的瓷瓶里插着梅花，桌上妆奁的匣子里放着一套黄金、一套白玉的头面，地上铺着一整块一丈见方的波斯地毯，床前摆着一面乌木架子的南绣四君子屏风
　　“夫人身边的丫鬟们还在路上，老奴就做主先调来些丫鬟婆子伺候。等人齐了，夫人再留下喜欢的伺候。”如意嬷嬷说道。
　　这嬷嬷倒是恭敬又贴心，程夫人点头应下了。
　　大伯父果然很有钱。这一日珉娘看多王家的奢华程度，已经无力感叹了。
　　回到自己房间，珉娘放松了下来，抓着三千的手拉着她蹦到里屋。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珉娘问。
　　“因为我会骑马呀！”三千回答，“二少爷给了我一匹马，我就先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会骑马真好，我以后也要学。”珉娘说道，“正好你来了，快给我说说这里的情况。”
　　“小姐要是想学骑马，家里东边的校场就能骑。”三千回答。
　　“这家里还有马场？”珉娘很惊奇。
　　“马场不大，是校场的一部分，在整个宅子的最东面。那里住着府里的侍卫，平日里骑马射箭锻炼拳脚兵器都在那里。校场西面隔着一道小门，与杂役下人们的住处相通，一部分护卫也住在那里。再往里是府里的花园，那里引了活水进来形成一个湖，北面堆着假山，通过回廊能到面的望远亭，花园正中是一座暖房，里面培育着各种花草，屋里的兰花和海棠都是那里种出来的。西北边假山下边开了一小片地，种了些瓜果蔬菜什么的，还专门养了鸡、兔子之类的牲畜，以前老夫人很喜欢去。南边隔出一部分老爷按着南边的景建了一个小园子，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山怪石都有，还种着竹子，这是为夫人建的。小园子的西南就是老爷的会见宾客、办公的地方，后面有书房、藏书阁什么的。花园的西边，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
　　“这房子的结构倒是奇怪。”
　　“我听说最开始只有老爷会客的地方和西边的院子这两间。后来老爷有钱了就把周围的地都买下来了，建成了现在的样子。西边的第一进院子是不住人的，有时候客人来了会在那里暂时住一下，正屋算是第二进了。那边和正屋的门可以锁上，平时没什么人。再西边就是下人们的屋子了。”
　　听三千的解释，珉娘大概清楚了整个宅院的结构。
　　“家里的姨娘住在哪？”珉娘问道。
　　“姨娘？老爷没有姨娘。”见珉娘瞪大了眼睛，三千说道，“老爷连通房丫鬟都没有，身边用的都是小厮，家里人口简单，女主子只有夫人一个，小主子也只有二少爷和小小姐。”
　　珉娘一时有些震惊，她没想到伯父这样有钱的人，竟然能从一而终，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要多好才能在一直没有孩子的情况下，不纳妾，不收通房。
　　“伯父一直没有孩子，他也不肯纳妾？”珉娘问。更何况祖母就一直在身边，若是以孝道压人，逼他纳妾，他得顶着多大的压力。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夫人不许。以前有给老爷送妾的，都被老爷挡了，后来外面一直传老爷惧内，夫人善妒。夫人这人也是心宽，就跟不知道似的。”三千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夫人是南边陈国的郡主。南边的女人你也听说过，看着柔弱，实际上厉害的不行，那可是出过女皇、护国公主的。如意嬷嬷、吉叔和校场的护卫总管史封，都是夫人带来的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元夫人看着气度不凡，一国的皇室郡主嫁给商贾绝对算委屈下嫁了。怪不得王荣山能用宦官当管事，这样做这也是变相地将自己的身家交到了元夫人的手里。这该是多么重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