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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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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只剩下岳九舟和周天，两人安静地烤着火。岳九舟把自己缩在蓝色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橙色的烟火在她的瞳孔里摇曳着。
高原的夜幕就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天鹅绒，上面洒满了碎钻般的星星，银河横跨天空，蔓延向遥远的边际。周天看看天，看看火，最后走到岳九舟身旁。
一双手伸到了岳九舟眼前。岳九舟眨了一下眼，看到周天黑色的手套上面躺着两块巧克力。她吸了吸鼻子，香甜的气息透过包装袋窜进了鼻腔，惹得她口水直流。
岳九舟头也没抬，伸手抓过巧克力。可没想到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周天反握住。岳九舟使劲儿想挣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得很。
“一人一个。”
岳九舟紧握着两块巧克力不放，又挣扎了一下，可还是没有挣脱。她只好用拇指和食指从掌心抽出一条。周天的嘴角微扬，把巧克力抽了出来。
包装袋撕开的瞬间，岳九舟深深吸了一口气，甜甜的味道沁人心脾。她将一整块儿放进了嘴里，丝滑香甜的巧克力在口中慢慢融化，周身的寒冷似乎也被美味驱散了许多。
远处的人群又哗啦啦地跑了回来，领头的多吉兴奋地吆喝着“后面的狗崽子加油！”
跑在最后的罗追气喘吁吁，“我是因为缺氧，不是体弱。下次去我老家比比，老子甩你们一条街！”
王伦嘻嘻哈哈挤到周天身边，可下一刻突然察觉到不对，他使劲儿嗅了嗅鼻子，然后怀疑地看向周天，“周总，你是不是……吃了……”
“嗯。”
王伦脸色大变，“全吃了？”
“嗯。”
“不可能！”王伦扑到周天身上搜着他的衣兜儿，“那可是女神给我的，从比利时拿回来的！另一块儿呢！”可惜，翻遍了周天的衣兜儿，只找出一个包装袋。
“另一块儿呢，还在车上对不对？”王伦的脸上有一丝绝望。
塑料包装的摩擦声响起，岳九舟把兜儿里的包装袋掏了出来递到王伦面前。
“没了？”王伦目瞪口呆。
岳九舟点点头。
刘振接过包装袋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商标，顿时瘪起嘴，“小伦子你不地道啊，这么好的东西应该早拿出来嘛。”
……
因为雪豹的洞穴几乎在流石滩的顶部，他们一旦上去就立马成了猎物，所以巡护队的计划是诱捕大毛和幼崽下山。放归大毛的时候也只喂了大毛一丁点用来诱捕的生肉，让它熟悉一下味道。
“找到了吗？”
“嗯。”
无人机捕捉到的画面里，大毛的一颗头露出岩石和灌木构成的洞穴。大概是因为腿还受着伤，昨夜又走了许久，此刻正躺在窝里休息。在洞穴口，一只中型犬大小的幼崽正咬着大毛的尾巴满地打滚。
“能诱捕吗现在？会不会动不了？要不让她缓缓？”罗追担心道。
“不行。”岳九舟转头示意医护格来准备诱捕的肉。肉上面涂抹一定量的麻醉剂，希望大毛被引诱到附近时没有太多攻击力。
一旁拍摄的王伦有些疑惑，他此刻也操纵着无人机，看到了窝里一动不动的雪豹，“为啥不等等？它看起来动一下都困难。”
“我们带着肉，在这里多停留不安全。”多吉解释。
一句话让王伦的手不由一抖，无人机直线下落。
“哎哎哎掉了！”一旁的罗追急忙提醒。
王伦慌忙操控着按钮补救。
不一会儿，一架无人机挂着一块儿涂抹了麻醉的生肉盘旋在大毛和幼崽的窝上空。闻到肉香，大毛终于抬了下眼皮，眯起眼睛看着上空盘旋的食物。
一个月的饥肠辘辘和身上的伤痛已经让它精疲力竭，此时送到嘴边食物成了它唯一的希望。
“动了动了！”
“小的呢？小的不跟着走怎么办？”
“奶……奶瓶？能行吗？”
纵然大毛对着跟下山的幼崽怒吼了几句，又用嘴叼着扔回了洞穴附近，但是等母亲远离之后，小雪豹还是听从本能，跟着奶瓶一步一趋下了山。瘦小的身子在陡峭的岩壁上瑟瑟发抖。
无人机一小块儿一小块儿地扔着肉，一直把大毛引到了离山脚两公里处。
“来了来了！大家都上车！车都熄火儿，别闹出动静。”周万森指挥道，“小的呢？”
“还在山顶呢。”
三辆车集中在一块儿，冯达瓦拿着麻醉枪躲在了摄制组的皮卡上，车厢里的热气渐渐散去，他不由搓了搓手。
周万森拿着麻醉枪躲在巡护队的车上，小六负责开车。
多吉载着岳九舟和格来，岳九舟负责控制诱捕的无人机。
“一公里。”
“来了。”
“等等，别着急，等再近一些。”周万森吩咐。
“打中了！”
“再补一枪吧。”多吉不放心道。
“小的呢？”
“不走了，要回窝了。”岳九舟拿着显示屏下了出，“我们得上山。”
巡护队的人听到岳九舟的话，神色瞬间严肃起来。虽然早就预料到是这个可能，但是没能成功诱捕幼崽下山，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上山，毕竟又是另一种冒险。
眼前是一片高耸的流石滩，上面的岩石崩解破碎，是一个天然的大滑梯。如果是夏天，这样的坡度对巡护队的人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冬天就不一样了。大雪覆盖了可以攀岩的支点，也覆盖了无数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来。更何况，山上的天气变化也难以捉摸。
“周总，咱们也跟着上山吗？”听到对讲机里巡护人员的对话，刘振咽了口唾沫，担忧地问道。
周天看着不远处那个丝毫没有犹豫的身影，过了许久才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去。”
……
周天拿出自己的救援志愿者工作证的时候，巡护队的人惊呆了。罗追接过那张工作证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可别为了工作把命搭进去。”
周天看向周万森，毕竟决定权在他手里。
“我当然是信你的，只不过上山不是小事儿，有能力还不行，得有经验和设备支持，为了你们安全，这次我不能答应，你们航拍就行了。”
“嗯，稍等。”周天返回车里拿下一个背包，然后把包里的东西一一逃了出来。从登山、攀岩和照明，还有悬挂设备，应有尽有，还比巡护队的精良。一旁的岳九舟看了也忍不住笑出声。
周天转头望向岳九舟，向她挑了挑眉。
岳九舟看出他眼神里传达的意思，瞬间冷下脸。只是周天却盯着她，不达目的不罢休。
周天：昨天救了你两次，还有一笔没还呢。
岳九舟咬了咬唇，犹豫片刻终于凑到周万森身边，“队长，要不让他跟着吧，只要不上岩石峭壁，也没什么大危险。况且周围都巡视过了，除了大毛，没别的威胁。”
周万森诧异地盯着岳九舟，见岳九舟笑眯眯地一脸请求，眉头紧了紧。
“我保证，把人和崽子都带回来。”岳九舟举起四根手指发誓。
多吉和冯达瓦沉默不语，做完周天帮了岳九舟，岳九舟用这种方式还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随队的小六和格来不明所以，四只眼睛怀疑地在岳九舟和周天身上溜达。
小六：“什么情况？”
格来：“难道是因为长得帅？”
小六瘪起嘴，“舟姐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那好吧，”周万森圈着显示屏上一处陡峭的岩壁，“洞穴在接近此处山顶的岩壁之间，坡度很陡，多吉和冯达瓦负责上去找幼崽，九舟和周天在下面接应，记住，”周万森神色严肃得吩咐，“你们两个不许上去。还有，山里的雪厚，踩着他们的脚印走，别踩空了。有情况随时报告，遇到紧急情况，一切听多吉指挥。”
多吉对带着周天有些不乐意，嘟囔了几声，被周万森一瞪，瞬间不说话了。
出发前，罗追担心地问了一句，“导演，您买保险了吗？”
“嗯。”周天应了一声。
“要不给受益人打个电话？”
周天沉默了一阵，转头看向罗追：“谢谢，打过了。”
等四个人的身影在流石滩上化为四个点时，罗追突然反应过来，“刚刚那句话，不是在骂我吧？”
周围几个人顿时窃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