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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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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看山跑死马，虽然他们距离雪豹洞穴的垂直距离只有两公里，但是爬到下午还没到，高原的太阳落得晚，阳光洒在山中的积雪上，反射着金色的光。
几个人穿着厚重的衣物，背着装备，却又不能缓下脚步。要是天黑前不能下山，就要冻死在这头儿了。
多吉打头，他拿着一根登山杖在雪地里插一下迈一步，后面紧跟着冯达瓦和岳九舟，踩着多吉的脚印亦步亦趋，周天在最后。一些凸起的岩壁上晒太阳的鸟被突然闯入的人惊动，哗啦啦地飞上天空。偶尔的动静还会把他们几个吓一跳。
“快到了。”
四人来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因为岩石较多，向阳面岩石上的积雪已经融化，露出土褐色的岩壁。沿着岩壁爬上去，就是他们看到幼崽的地方，再往上就是大毛的洞穴。
“真会儿找地儿！”多吉吐槽了一句。
岳九舟拿出无人机，在头顶盘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躲在岩石之间的幼崽，就在离他们三百米处的裸岩之间，大概是察觉有危险看尽，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像个鹌鹑似的。
“我一个人上去，你们在这儿等着，发现危险及时提醒。”多吉说完就开始卸身上的东西。
等多吉的身影消失在岩石之间，岳九舟也卸扔了登山杖，“我也上去，你们在这儿接应。”
“不行，你和周天必须留在这里。”冯达瓦不同意。
“你觉得多吉一个人搞得定？”岳九舟反问。
“那我上去，你留下。”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岳九舟一挑眉，拍了拍冯达瓦的肩膀，“放心，我身子比你轻，动作比你快，万一抓不到，我和多吉从上面赶，你们在下面追。”
冯达瓦皱着眉，岳九舟的性格全队人都知道，除了周万森，她不听任何人的话。
“不行。”周天突然拉住了岳九舟的胳膊，“你必须留在这里。”
可岳九舟一个踢腿瞬间将周天绊倒。
“喂喂喂！”冯达瓦吓得急忙拉住周天，生怕一个不小心滑下去。
起身的功夫，岳九舟已经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岩壁，离二人三米远。等岳九舟的身影消失在岩石中，周天冷着脸，拿起显示屏操控着无人机观察岳九舟的位置。
蓝色的身影在土褐色的岩壁上犹如一头敏捷的豹子。只是岳九舟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让周天的心收紧一分。
“看到了！”对讲机里传来多吉的声音。
岳九舟也发现了幼崽，她精疲力竭地趴在雪地上。刚刚用力过猛，有些喘不上气儿。
“你怎么也来了！”看到岳九舟，多吉一脸严肃。
岳九舟没有理会，此时雪豹离二人距离不到百米，察觉到两人的靠近，慌慌张张地往上爬。
多吉从兜里拿出一根肉肠，用牙咬开包装，雪豹闻到了香肠的味道，它回过身，犹豫不决地打量着眼前的两脚动物。
多吉一口将香肠咬下半截。雪豹幼崽盯着多吉的嘴，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巴，然后嗷嗷叫了一声。多吉将香肠整个撕开又咬下去二分之一。眼见着肉快没了，幼崽似乎有些急，对着多吉猛扑上来。
这只幼崽大概有一只中型犬那么大，獠牙长齐了，爪子也很锋利，杀伤力不可小觑。
多吉就地翻滚，让小雪豹扑了个空。可一旁的岳九舟却猛然伸手，将雪豹从后拽进了怀里。
小学霸嗷一声惊叫起来。
“小兔崽了，看你往哪儿跑！”摸着幼崽顺滑的皮毛还有热乎乎的肚子，岳九舟不禁一笑。
“抓到了！”在显示屏上看到此景的冯达瓦激动道，“快下来！”
雪豹嗷嗷叫地扑棱着四条腿拼命挣扎。岳九舟走到多吉身边将幼崽放进了他身后的包里。
“你先下吧，我缓缓。”岳九舟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回去跟你算账！”多吉瞪了岳九舟一眼，背着幼崽下山。
只是等多吉滑下去后，岳九舟却站起身继续往上爬。
显示屏里看到岳九舟的动作，周天瞬间皱起眉。
她要做什么？
“九舟你干嘛！”冯达瓦也急了，对着对讲机大吼，“快下来！”
“下去还得再上来。”岳九舟气喘吁吁地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
“我去洞口看看。”
“你！不行，洞口附近太陡了，我上去你啊……”对讲机里多吉的声音突然消失。
“怎么了？多吉！”
几个人的心瞬间一提。
“多吉！”冯达瓦心焦地呼叫着。
无人机传来的画面里，多吉从岩石的一侧滑了下去，溜出去好远，此时头朝下趴在雪地沟里一动不动。
冯达瓦看了周天一眼，“你待在这里，我去找他们！别乱跑啊。”
处身于被雪覆盖的山岩之中，空旷地让人感觉犹如蚂蚁一样渺小。周天抬头看着陡峭的岩石壁，他知道岳九舟离自己不远。
突然间，头顶传来一声惊呼，周天的心猛然一跳，“岳九舟！”
雪地里被惊动的鸟哗啦啦飞上天空，让周天的心更加紧张起来，“岳九舟！”他焦急地又喊了一声，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对讲机里也传来冯达瓦焦急的呼叫声，“出什么事儿了？九舟，回话！”
周天登上一块翘起的岩石，抬眼之际只看到一望无际的雪原。他看到冯达瓦已经快走到多吉身边，可是却不见岳九舟的身影。
“岳九舟！”他的声音颤抖，脸色因为害怕而发白。
头顶的无人机盘旋嗡嗡地盘旋在一处山岩的上空，那是周万森他们在山下控制的那一架，周天急忙朝着无人机的方向爬去。
在一处低洼的雪地里，一个蓝色的身影正慢慢地往上爬。岳九舟刚刚一脚踩空了，顺着雪往下滑了好一段儿，随后溜进了山窝沟里。
“九舟！怎么样！”冯达瓦仍然焦急地呼叫。
“找到了，人安全。”周天回了一句。
“那为什么不回复！”
“对讲机摔出去了，多吉呢？”
“安全，可能是吓傻了。”
“呸！谁怕谁是狗仔子！”多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周天解下背包准备拿绳子，可岳九舟看到上方的周天，喘着粗气边爬边说：“这回不用你救我，咱们两清了！”
周天没有理会，只是掏出绳子扔了下去，然后坐在雪地里默默地看着岳九舟。这个低谷角度很陡，又是背阴面，积雪更加厚实坚硬，岳九舟几乎是往上爬一步，向下滑两步。
“奶奶的！”再次滑到坡底的岳九舟骂了一声，无奈之下只好捡起绳子，然后拉了拉。
周天一笑，拉着岳九舟往上走。
爬上坡后，岳九舟躺在地上，朝头顶嗡嗡响的无人机招了招手。
“这次就算了，当我送你的。”
“算你识相。”岳九舟一笑，揉了揉腰艰难地站起身。
雪豹洞穴的周围都是峭壁岩石，而且岩壁很陡，雪也很滑。周天和岳九舟两人在腰间绑了根安全绳绕在一块凸起的翘岩上，一起爬了上去。
山底下的几人看到无人机拍摄回来的画面，一蓝一黑的身影在黑色的岩石和广阔的白雪之间，成了两个缓慢攀爬的点。
雪豹的洞穴是一处岩石天然形成的岩洞，两侧都有稍高的岩石遮挡，洞里黑乎乎的，头顶的阳光只照亮了洞口。
周天把摄影机放在洞口不远处开始拍摄，而岳九舟把头探进了岩洞里，拿着手电筒在里面左右扫荡。
可惜，除了一堆毛，什么都没捞着。
“没有吗？”周天看着她。
岳九舟有些沮丧，她不甘心地又爬进洞里，上上下下探寻一番，最后盯着窄小的洞口看了一会儿。那里是个岩石缝隙，洞口只有巴掌大，她伸手进去，发现里面空间还挺大，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捞着。
“里面有什么？”周天看到岳九舟神色严肃，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尸体？”
“哦，那还好，死的总比活的好。”
岳九舟瘪起嘴，她从洞里钻出来，然后从兜儿里拿出一根香肠，咬开包装扔到洞口，默默退到周天身边。
头顶的无人机也落在岳九舟身前安静下来，上面的镜头调整了角度，正好对着洞口。
等了许久，两个人几乎要被山顶的冷风吹成冰棍了。
“都这么久了，应该没有了，下来，要不然天要黑了。”多吉的声音再次传来。
一旁的无人家也转动起螺旋桨要起飞，可是岳九舟却一掌将无人机按在了地上。
周天的眼尾扫了眼那被摧残的无人机，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在等什么呢？
“岳九舟！”
一个灰色的小脑袋从阴影里探了出来。
看到那个幼崽，周天满脸惊讶，差点儿忘了手里的摄影机。
周天忍不住看向岳九舟，此时对方正弯着嘴角，默默注视着幼崽。此时，四周一片静谧，似乎都在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同样惊呼迎接的还有山下一直盯着屏幕的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激动不已。
那是一只两只手大小的幼崽，还没有独自下山那只幼崽一半大，湿漉漉的眸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随后它叼起肉肠跑进了洞里，不一会儿又探出头，端着鼻子循着肉的味道走出穴洞。
岳九舟秉着呼吸等着雪豹慢慢靠近。
幼崽越过了无人机，山下控制无人家的罗追微微皱眉，他按动按钮，让摄像头跟着雪豹转了个圈。
突然的动静吓得雪豹猛然回头，迅速缩在了一旁的岩石下。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不明生物。
岳九舟急忙摇了摇手中的肠，但那只幼崽冲着无人机呲牙咧嘴一番后，竟然迅速退回了洞里。
“我靠！”岳九舟骂了一句。
感受到岳九舟怒意，周天无奈地笑出了声。
岳九舟疾步跑到洞口，伸手在洞里捞了一阵，终于抓住一个软软瘦瘦的身体。
她回过头，朝着周天的摄像头比了个剪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