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的黎明》谢子羽

5、第四章

　　说到另一头，我们忠实的布伦特老板走到了维尔克身旁。
　　他朝维尔克打了个招呼。
　　但维尔克似乎还想跟旁边的人争论什么。
　　布伦特连忙阻止他。
　　“我的好人，暂且忘了您的女骑士吧！”布伦特老板冲他喊道，“这位尊贵的大人想问你些话。”
　　维尔克大吃一惊的看向肯尼斯。
　　他虽然自信从未犯过什么事，但也不禁紧张起来。
　　不错，他见识并不能说少，但他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接受一位贵族的亲自问话。
　　维尔克紧跟着布伦特走了过来。
　　然后他便恭恭敬敬的朝向肯尼斯，等待骑士的问话。

　　“就在前天或许昨天，是否有一支商队经过这里？”
　　“是的……”
　　“在您做出描述之前，请允许我事先警告您，保持谨慎。”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的话，冷淡的说道，“这是重要的。”
　　维尔克的脸一下涨红了，这让他那张黝黑的脸简直显得发紫了。
　　“噢，大人，如果大人您怀疑我的诚实的话——”
　　肯尼斯摆了摆手，“维尔克先生，我相信我的伙伴并不怀疑您的诚实，他仅仅是过于谨慎。”
　　“阁下，您并不相信我——”
　　“得了吧，先生，您这样的多疑不也是在怀疑我的诚实吗？我相信您会告诉我您所知道的。”
　　肯尼斯的责备让维尔克一下软了下来，“是的，先生。”

　　“我知道这么一支经过这里的商队，这也是这些日子唯一经过这里的商队。”他老实的说了起来，“但抱歉的是，我必须得告诉您一个坏消息——”
　　“——他们已经完了。”
　　“完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唉，他们都死了，我想他们是遇上了强盗。”
　　“强盗？”
　　“是的，强盗。”他解释道，“您要知道，我也是帮忙收殓他们的人中的一员。”
　　“所有人都死了，身上的财物都被搜刮得干干净净。只有一大群强盗才能做到这一点。”
　　“我从没见过哪次强盗这样不留情面，我敢保证，这一定是因为这中间有那个愚蠢的家伙触怒了他们。”
　　不，这只是因为他们身上持有不该有的东西。
　　肯尼斯在心中如此说道。

　　“或许他以为他自己的萨巴根剑①能帮他战胜那大群的强盗，但结果是他害了所有人。那些可怜的家伙的身上甚至连证明文件都没能留下，我之所以认定是商队，仅仅是从他们的衣着上来说的。真难想象他们做了什么招致仇恨的事儿。”
　　维尔克急促的说道。
　　“他们也是倒霉透顶，您知道，这两天下了雨，我想就是因为这个，他们耽误了自个儿的行程。原本，他们昨天上午就经过了这儿，如果没有这场雨，我想他们能在傍晚之前到达城市。”
　　“城市？您是指？”
　　“我想他们要去的应该是图卢兹。”
　　图卢兹？
　　为什么是那儿。
　　难道是那群家伙？
　　肯尼斯与阿尔弗雷德不禁对视一眼。

　　“那么，对这附近的强盗，您又有何了解？”肯尼斯不想让人发现他对图卢兹这个地点的在意，接着问道。
　　“强盗？”
　　“啊，是我问的太含糊了。”肯尼斯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这附近有多少强盗？哪位首领比较有名气？您能告诉我吗？”
　　“啊，阁下，”他喊道，“这不可能！”
　　“没人能知道有多少强盗。您要知道，在这个地方，任何一名和善的农民，都可能在某一天变作强盗，如果他没有了吃的的话。”
　　而且有时像您这样的先生也会客串这样的角色。
　　他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
　　“至于您所说的首领，我还知道一点点。但我可无法保证是他们中的谁抢了您的朋友。”
　　“雅克•威迪，查理•康德斯……”
　　他数出了几个名字，其中包括此地最有名的强盗头子，并且顺道将曾经抢劫过他的强盗团伙全给加上了。
　　他迟疑了一会，又说道，好像不太肯定是否该说一般，“阁下，也许我该告诉您，有人曾在这附近见过精灵，或者是魔女。”
　　“魔女？您确定吗？”
　　如果真是这些该下地狱的女人，那可真是糟糕透顶。
　　“不，看见这回事的并不是我，那只是一个路过的商人。”
　　“说说看吧。”
　　听到维尔克这么说，肯尼斯感到不能抱有太大希望。
　　“他是这么说的，”维尔克回忆着那名商人的谈话，“那天正在下雨，天已经有些暗了。就在林子里，您肯定知道，这边的森林是何等危险，可是，他却突然看见了一个女人。”
　　“她骑着马，突然转过头来，她的面孔他看得不太清楚，但他发誓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脸，她银色的长发在微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光芒，绝没有哪个老人会有那样的银发。他吓得呆在了那里。当那个女人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吓得闭上了眼，然而，就在这之后，那个女人却不见了。他认为，他若不是遇上了精灵，便是碰上了魔女。只有这些坏东西才会弄这些把戏——而您知道，如果您的朋友真是碰上了她们，即便人数众多，也没什么用处。”
　　“这可真是个奇妙的故事——”
　　骑马的魔女？或者山中的精灵？还有女骑士。
　　他这回可真是听了不少荒唐事。
　　不过，也许这也是个方向。
　　如果真是这些地狱里的胚子，他可也得担心。

　　“这样吗？多谢您告诉我们这些，明天您能带我们去看看出事的那地方吗？”
　　“您是想找到什么线索吗？”他惊叫了起来，“我敢说，那更不可能。”
　　“雨一直没停，为了帮他们下葬，那个地方早就有许多人去过。我想，您很难找到当时的痕迹。”他接着又解释了一句，“您知道，如果就这样任尸体停着，那不仅会招来诅咒，而且也缺乏同情心。”
　　“没关系，如果您愿意，请带我们去一趟。”
　　“啊——如果您坚持的话。”他加了一句，“但那样的话，您大概要到后天才能去图卢兹了。”
　　“17具尸体正放在那儿预备下葬。”
　　“等等，您是说17具？”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说……”
　　肯尼斯没管维尔克，他只是径自说道：“维尔克先生，我们明天就去图卢兹，非常感谢您告诉我们这些消息。”
　　“您现在虽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义，但我敢保证，被拯救的人将感激您的贡献。”

　　然而出乎意料的，维尔克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依旧站在那儿。
　　“维尔克先生，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肯尼斯略感惊讶，随口问了一句。
　　“阁下，能听听迈克尔•德尔的故事吗？我没有撒谎，尊敬的大人。”他咬了咬牙，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如此说道。
　　看着他那乞求的眼神，即使是肯尼斯也觉得维尔克看上去可怜极了。
　　事实上，听了维尔克谈话，他认为这位先生并不像一个耽于妄想的男人。
　　况且，他想，今晚他是不可能做什么了。
　　他决心听听这位维尔克先生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①一种珍奇武器的名字，这只是约翰•维尔克在嘲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