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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疫变前的黑夜3 ...

  •   杨思文再与倭盗奋战三天三夜后,带着仅剩的不到一百人赶回了军营。还没到军营门口就因为日夜操劳吐血晕倒在场外。众人纷纷跑来将他抬到了营帐。当日下午,英尉带着护卫从东岭山赶了回来。
      听到士兵诉说了杨将军的情况,英尉担心的夜不能眠。就在这危如累卵的时刻,又有一个火上浇油的坏消息来到了军营。
      “英尉,刚才西江前线的将士收到了倭盗送来的请战书,请您过目。”
      英尉随即打开查看,请战书上写着:“前日广信一战,我军深感杨军虎狼之力,敬佩之心略于仪表。今下战书,于七日后派两万兵士于江水北岸与杨军背水一战。我等亲自派兵,尽求杨将亲马上阵,与您公平之上一决高下!”最后的署名是:“田本次郎上将亲署”
      “这帮岛国恶贼!派两万兵士请战我军不到两千之人的阵营,竟然还能说出‘公平之上’。简直是厚颜无耻!”说着一脚踢翻了营帐旁边立起的照明火炉。
      巨大的声响震醒了卧床休息的杨思文。他俯身坐了起来,朝营帐外喊去,“英尉,进来吧!”
      “属下竟敢在将军营前动粗,罪该万死!”英尉单膝下跪请求责罚。
      “你把手上的请战书交予我。”
      杨思文劳累成疾,连眼睛都花了,看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冷笑一声,“这帮倭盗巧舌如簧,表面上给人一种仗义之感,实际是心毒手辣。他们低估了我中华九州将士的奋力英勇,哪怕城中只剩一人,也会跟他们血战到底。”
      “启禀将军。如今军营里只有不到两千左右的兵士,恐怕真的难敌他两万以上的兵力啊!”说到此处,英都尉捶足顿胸,悲愤交加。
      “军营的情况我能不比你清楚。但是我现在告知你的是,哪怕倾尽苍梧郡所有男女老少的力量,也不许向这群倭贼投降!誓死保卫家园,听到了没有。”
      “属下遵命!”英尉上前俯拍着不停咳嗽的杨思文。待他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又试探着询问:“将军,自古都称您为神军。属下斗胆发问,如果属下亲派营中两千兵士于七日后与倭盗在西江北岸决一死战,并且必须要胜利的话,需要如何训练兵士?请将军一定要回答我。”
      杨思文本要笑英尉痴狂,他在广信一战的时候深刻了解了敌人的作战力量,两千对两万,绝对只能送死。不过在看到英尉如钢铁般坚毅的眼神时,他也说出了令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段话:“那就把他们训练成打不死,烧不烂的恶魔!战斗力如同野兽般汹涌的怪物,那必然能成功!”
      “好!那属下斗胆一试!”
      杨思文疑惑,“英尉,你到底在想什么?”
      “前几日属下听家住东岭县的一个贴身侍卫告诉属下。苍梧郡东岭山上有一扁鹊再世神医白舟山。曾经让自己的亡妻在一炷香的时间后死而复生,但是复生后的女人变得如同野兽般凶猛,喜食啃咬生肉,力大无穷,刀劈火烧不死,战斗力比猛虎野狼都要可怖。属下也怕是民间荒诞传说,便派了几名兵士随我一同去了一趟东岭山求证,在山下挨家挨户询问了一遍,十有八户听说过此事。我觉得实在是蹊跷,就快马加鞭赶回来告知将军!”
      杨思文听到此话也是瞠目而视,难以相信。连忙询问:“英尉是否登山查看究竟?”
      “没有!属下在山下民间走访时听闻村民诉说,白舟山亡妻在复活不久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生死下落不明。我觉此事不简单,还需回到军营与将军商量一番,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英尉考虑及是,却是不能轻举妄动!”
      “依将军看该如何行动?”
      “神医白舟山亡妻死而复生,千古奇事,令人咂舌。今又神秘消失,我想必是复活她之人不想让此事被世人知晓。英尉,你带上一些精炼士兵即刻前往东岭山一探究竟。切记一定要易装成普通市民的模样,不可让其看出你们是军人。如若找出白舟山本人,必要问出事情原委。倘若确有其事,那他将是我军大败倭盗团伙的关键人物。将其优待并带回军中!”
      “属下遵命!”
      寂静黑夜里,英尉带着士兵向东岭山的方向疾驰而去,路上翻起的尘土漫天飞扬在空气中,慢慢地形成了一个白点消失在了黑夜里。

      八月初三,良辰吉日!是韩铁人成亲的日子。两人顺理成章地拜了堂,喝了喜酒,被送入了洞房。冷浣秋在新房已经一动不动地等了不下三个时辰了,看着身边成群结队的仆人,她也不敢弯腰驼背坏了规矩,就挺直腰板地使劲耗着。到了子夜时,她实在耗不住了,哎呦了一声“败”下阵来。想到不妥,马上捂住嘴巴,但听得头帘外无人吭声,就悄悄地掀开盖头自顾查看。一共是六位婢女伺候左右,其中有五人头靠头地睡着了。她看着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惊醒了其中一位婢女。那婢女睁大眼睛以为做错了事情,连忙上前询问:“婢女该死!请问夫人有何吩咐?”
      “是否有食物可吃?我现在甚饿!”
      “有的。夫人稍后,我去桌上拿几块桂花糕给您品尝。”小婢女看了看桌子上的瓜果糕点,把目光锁定在了一盘桂花糕上。
      “何必如此麻烦,我自行品尝,你歇息便是。”许是直座太久,浣秋站起身来时都歪歪斜斜的。
      “夫人,您是不能离开新榻的。这样不符合规矩,还是我将食物递于床前,您品尝便是。”小婢女说话太慢,还没等她絮叨完,冷浣秋就已掀开盖头坐于桌前了。
      冷浣秋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注视着桌上的红色蜡烛。这蜡烛比之前家里富有时候的都要好看。粗细正好,呈好看的椭圆形,左右绣着龙凤呈祥,心想:“这样好看的蜡烛才能把人照得明亮吧,真希望它永久不灭。”
      就在这空隙,韩公推开了新房门,看着本该盖着红盖头乖乖坐在新榻上等着如意郎君的夫人,现在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糕点与自己面面相觑,那担惊受怕的可怜模样让自己情不自禁地发了笑。
      冷浣秋赶紧扔掉手中的糕点,拿起身旁的盖头小跑回新榻上后又重新将自己盖上。这一举动惹得房间里的六个俾女都忍俊不禁了起来。
      韩铁人也算是配合,当真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颇有礼貌地走到榻前。拿起喜秤看着眼前凌乱无头的红盖头却不知从何处挑起,无奈地看向身边的俾子也是只管偷笑没想着帮他。他也自顾自地笑,心想是自家妻子,无妨!便随意地挑起了一角,姿势欠佳,红盖头自己滑落了下来。
      “你们都先退下吧。”韩铁人遣走了身边人,转身望向冷浣秋。
      红盖里的人儿早就烧红了脸颊,就像那春季里开得最旺盛的桃花一般,粉里偷着红,一双杏核般干净清澈的大眼睛正怯懦地望着眼前的人。韩铁人突觉得有些束手无措,连忙整理下喜服,端正了身板说道:“夫人,良人这厢有礼了。”
      “夫君在上,良人这厢回礼了。”冷浣秋也照着韩铁人的模样向其作了作揖。
      新房里顿时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了一种潮凉缱绻的情愫,湿湿黏黏地扑打在俩个都涨红了脸的人儿身上。气氛略显尴尬。
      过了一小响,韩铁人开口说话:“都怪我方才贪杯,才让夫人在新房独等三个时辰以上,实在是该罚。”
      “不不不!妾身方才坏了规矩,自掀盖头还独吃了桌上的喜食,实在不符合规矩,还望夫君责罚。”
      韩铁人先是一愣随即浅浅一笑,“夫人言重了。老身能在不惑之年能娶夫人这般美丽的女子为妻,上天真真是眷顾我耶。老身只管疼爱哪敢责罚。”说着韩铁人从桌上拿了俩杯交杯酒,两人一饮而下。
      “夫君一看就是顶好之人,又待我如此慈爱。是我上辈子修行的福分。”冷浣秋用袖角擦了擦嘴边残留的酒液,目光随着随着韩铁人的走动一起一伏。
      韩铁人从酒桌旁边的木柜里拿出一个麻丝棉袋,回到榻前当着冷浣秋的面打了开来,原来是一把“弓箭”。看来是有一定的年号了,漆树皮的树脂生漆剥落的所剩无几,但不影响使用,整个弓臂摸起来还是十分地苍劲有力,手握的地方被磨得锃亮。
      “麒麟弩!”冷浣秋一眼便看出了这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在用的一把弓箭。
      “正是。夫人还未过门时我便听花姑说,夫人为人一向潇洒,喜爱打猎。这把弩是夫人最喜欢的猎器,趁着今儿大喜之日我托人从你府上一起带了过来。”
      “官人有心了......”冷浣秋举起双手从韩铁人手里接了过来,“这把弩是妾身刚出生时,祖父送与我防身之用。我从小就喜欢骑着马儿到处跑,南岗山的牲畜都被我猎怕了......如今已经嫁为人妻,此等危险物万万是不能用的。”冷浣秋用纤长的细手轻柔地抚摸着弓身。
      “嫁与他人做妻可不是为了变成笼里的囚鸟。我今日将此弓还予夫人,就是希望夫人还可如那‘昨日的飞鸟’,骑着马儿潇洒自在的驰骋于天地之间,依旧快乐似神仙,亦不需在意他人眼光。”
      韩铁人的一番话让冷浣秋难以置信,小嘴巴从张开就没合上过,继而又转为欣喜,眼里沁出的泪花在明眸里直打转。
      “夫君对我如此甚好,我......不知该如何回报。”
      “夫妻本为一体,哪有自己回报自己的。以后只要是你想做的,你想要的,我都准允。只求今后与爱妻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一生相扶到老,夫君我便心满意足了。”
      冷浣秋把头靠上韩铁人的胸膛,幸福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千言万语都幻化成了她秀美嘴角的一抹微笑。
      “真希望此时美好的感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英都尉第二天清晨便赶到了东岭山下,先是安排士兵们换了便装,收起了刀体长身的环首刀,改为带有刀鞘的短刀藏于袖袋中。用一些碎银向居住在东岭山下的村民问了路,画了地图,一路长驱直入地冲向那遮天蔽日的山林中。
      英尉带着团队走了三次岔路后才走上了正路,对着随军的王志不慎感慨,“这白舟山的老巢实在是隐蔽,我军随路多次刻下暗号还是三次走错回到原地,也不知道藏在何处。”
      王志低语,“适才听山下村民说白舟山医术高明,能使人起死回生,想来不是个寻常人物。此行深入这荒山老林里,也属我军在明,白氏在暗,还请英尉多加小心。”
      英尉微微点头。
      走过这最后一条宽敞的平地之后,一片好风景映入眼帘,高大茂密的香樟树足实有二十五丈高,挺拔秀气的白千层长满了带有绒的短毛白花,一棵棵,一排排,错落有致,豁然开朗。跟方才的荒山废林简直是天壤之别。
      继续前进大概三十米的距离,踏过一条泉水叮咚的小竹桥,一面爬满白茶花的竹石门映入眼帘。
      “白茶坊......”英尉轻声念着木匾上镌刻的字眼,心想应该是此处,并带领兵士走了进来。
      一进院子,迎面扑来了一丝丝清香入骨的花草香,细闻还有一点苦味。放眼望去,十几位俊俏少年身穿白杉青衣,头戴玄色纶巾,脚穿白丝锦履,一个个背影修长,远处看去,气质卓然,好似天上的仙子下凡。
      众糙汉看的入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位正在用竹筛子筛选草叶的医童转眼瞧见了这群陌生人。连忙放下筛子,整理好衣服前来询问。
      这医童先是打量了一下这几位陌生人的穿着,作了作揖,“不知几位官人前来我坊是为何事?”
      一位士兵上前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几人在此作甚?”
      医童顿了一下,如实诉说:“此地是百茶坊,距离市区甚远。我们在此主要是依靠东山岭上的奇珍异草来研制新的药草,各位官人来此是......”
      “既然是医坊,我们来此当然是来看病的。”
      这小童一愣,看眼前这官人张眉怒目,长满老茧的双手紧握有力,不像是来看病,倒像是来打仗的。
      “官人误会,我们这里是研医坊。即只研新药不看病,不过官人若只是伤风感冒或者湿毒起疹,倒可以用我们这里的千层膏,里面的精油有极强的杀菌消毒的作用。”
      那士兵还想上前继续叨扰,被英尉抬手制止,说:“小医童,请问白舟山医师是否在你们坊上?我们是专门慕名前来的,我们的‘病’不是你区区一小药膏就能治好的。还是白医师亲自出诊比较稳妥。”
      一提白医师这医童顿时慌了起来,“这......这......我们医师......近日繁忙,不便面诊!”说罢便眼看脚趾,低头不语。
      这话似乎激怒了英尉,他向方才士兵使了一下眼色。那士兵便气冲冲地向院子里走去,众医童纷纷放下手中的医具望向他。
      “白舟山?白医师?你赶紧出来!病人来访哪有医师躲在屋里不见人的......”
      “这位官人,请您自重。我方才与您说过我们这里不看病。您若真有疾病麻烦下山去市里找个郎中看看!”
      “尔等真是放肆啊!既然你们此地都存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却敢说出如此事不关己之话。简直虚伪至极。”
      一听得“起死回生”之话,众医童像是听到了禁语,相继变了脸色,开始上前与士兵推搡起来,一边推攘一边大斥,“哪里来的一群莽夫!竟在此胡言乱语!此地不欢迎尔等烦人,快快出去!”
      这些医童瘦弱无力,那士兵用力一甩就把抓住他两只手腕的医童甩向一旁。更有甚者上前抱住士兵,紧紧擒住往外拖,想是双方太用力,士兵肩上的衣物被撕破,里面穿的军士戎装显露了出来。众医童“唏嘘”一声。
      “原来他们是军营里的人!”
      “我们又没犯事,他们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众医童将英尉和几个士兵团团围住。
      英尉上前怒声喝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我们今日来此不是来讨伐你们的,确是有急事要见你们家医师。我希望你们早早通报,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英都尉!叫你的手下住手吧!切勿伤了这些孩子。”一道厚重慈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纷纷循着声音望去。
      是白舟山白药师!雪白的发髻一路向下连着极长的胡须,一双吊梢儿长眼更趁得他气宇非凡,一身长白袍直直拖地,好似那仙气缭绕的太上老君。
      英尉像是看到了一个极新鲜的物什,满脸惊讶疑惑地向着白药师的方向踱步而去。来到白药师面前后,先是恭恭敬敬地双手作揖,道:“久闻白药师乃天下神医。今日初见,气质果然不同凡响!吾甚慰!”
      “都尉美言!我不过是已年入花甲的一介凡夫俗子!前几年久闻英都尉英勇善战,保卫苍梧郡一方水土安全。尔等才是这世上最‘不同凡响’之人!”
      “药师当真是神秘莫测啊!我与几位随行兵士苦找您数日,翻山越岭才有幸见您庐山真面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疫变前的黑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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