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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谋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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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大弈和元雍的议和地点。”
“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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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祯十年出发前夕
满江楼
楚征玦瞧着外面湖上景色,一言不语。手上的酒却是一杯一杯的倒,一杯一杯的喝。
“这消息虽是江陵那边影子传来的,但据说是有人特意传递过来的。”
齐子裕的话不停的在脑海里响起,楚征玦垂下眼帘。神色平静,心里却慌张不安。
满江楼的雕春酒是醉人的,楚征玦喝到最后眼神迷离。身形不稳,趴在桌子上。
楚征玦恍惚看着桌上倒着的酒杯,伸手拨了拨。喃喃自语:“是你……对吧?”
“檀知。”
国公府书房内
“国公爷,容晏回来了。喝一点酒,刚歇息下。”
坐在一侧的妇人对着高位上的男人说。
坐在上面的男人与楚征玦有着七八分像,身上有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感。
征北国公——楚靖江
听了这话,一贯严厉,运筹帷幄的征北国公也忍不住皱了眉头。对于他的这个儿子,楚靖江也没有办法。
楚靖江深知楚征玦是小一辈中最有作为的,但楚征玦也是最专利独行,说一不二的。想到五年前发生的事,楚靖江不免地更是头痛。
出声对下位坐着的征北夫人问道:“五年前,真的是我错了吗?”
穆夫人端茶的手一顿,半晌才出声:“容晏是我生出来的,我看着他从那么一点长到现在。这孩子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真正地上过心。我只是一介妇人,说的话也没有办法……”
“但国公爷,我作为母亲,我只希望我的孩子有作为,有爱人,一生顺遂。”
穆夫人说完边起身告退,还未跨出房门,后面出了声:“他醒了后……让他来见我。”
穆夫人袖中紧握地手松了松,平静地回答了一声。
“好,国公爷快忙吧。”
檀安院
楚征玦悠悠睁开眼,伴随而来地头痛让他眼角一跳。
楚征玦缓缓地撑起身,靠着床边坐起。疲倦的揉了揉眉间:“彦九。”
他刚喊完,便又一个黑衣裹身,黑巾裹面的人在床前半跪抱拳行礼。
“在。”
“我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楚征玦冷声问道。
彦九停顿了下,才回答到:“主子喝醉后,大夫人带人将您带回休息。只是夫人便去了正院书房见了楚国公,待夫人起身离开时,楚国公出声对夫人吩咐让您醒后去见他。”
楚征玦低着头,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朝彦九微微点头。
彦九于心了然,瞬时藏匿了下去。
等楚征玦穿戴好,刚出门就恰好碰到穆夫人。楚征玦悠悠地喊了一声:“母亲日安。”
穆夫人向前揽着他,不急不缓的嘱咐道:“你父亲让你醒后去见他,切记到时候可不要与他置气。听到没有?”
楚征玦心不在焉的懒懒答应,穆夫人见他答应了就放心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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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书房
“父亲找我?”
楚征玦进来敷衍行了个礼,也没看楚靖江一眼坐了下来。懒懒的将桌上的葡萄捻了一颗放嘴里。
楚靖江见他这副模样眉毛抽跳,不满地皱了眉,但也没说什么。
“你还在怨我吗?”
楚靖江这话一出,楚征玦剥葡萄的手停了下来。自己言语平淡:“你觉得呢?”
五年前,楚征玦平寇回都突发恶疾。只有国公府的几位知道,那有什么恶疾。楚征玦回来之后,苦寻谈檀三日。最后将自己和谈檀的关系全盘托出,国公爷气急下了手。
楚靖江被这话堵的一怔,但也还是打算维持自己的脸面。
“过了五年,你还是不死心吗?”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为什么要死心?”
这话一说楚靖江的脸面彻底维持不住,气的心头一噎。
指着楚征玦,不断的抑制着自己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你非要把我气死你才如意吗?”
楚征玦丢开葡萄,冷冷的望着楚靖江:“那个人的作风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三年前的乌州案你怎么还在这独善其身?”
“你……”
楚靖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眼光开始躲闪。楚征玦却一直望着他:“你到底为什么不和我说?”
楚靖江望了一眼楚征玦,却被楚征玦那清澈的眼眸刺痛。自叹一口气,认命地摇了摇头。
“三年前的乌州案发生,我现在的确是不应该还站在这里。但是大殿上的那人却没有追究我,后来我调查才得到的消息。在皇帝写下诏书时,有人拦住了,帮楚家生生挡住一劫。”
楚征玦听到这低下了头,手紧紧握拳,极度的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凸起,面额紧绷。却又不得不听楚父说下去。
“后来我一直派人调查那帮助我的人的信息,却只调查到拦截消息是从元雍递过来的。查到这里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之后我不得不收手。”
楚征玦突然站起,身形不稳地晃了晃。楚靖江慌的赶紧扶了一把,然后收回手,轻轻咳了一声。
“你身体不适,就快回去休息吧!”
楚征玦撑着桌子摆手拒绝,平复了会心情开口:“三月后,江陵议和。父亲您会去吗?”
楚靖江有些诧异这个问题,大弈国力与元雍不分伯仲。元雍煜东帝荒淫无度,全靠祖上打下来的基业。大弈本有实力超胜,但大弈初崇帝疑心深重,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从来不相信任何人。这便使朝廷官员得不到重用,无处施展才能,便一直安于现状。只是元雍与大弈边境冲突不断,虽然不大,但也是两国未能解决的问题。朝廷议论不休,后来分为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迟疑地点了点头。
“陛下亲临江陵,我必须去。”
楚征玦转头望着他,眼神坚定:“我也要去。”
楚靖江听后刚开口劝,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楚征玦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五年不出临安都,这怎么会突然……”
“我是五年不出临安都,但我还是世子。父亲,你是知晓我的,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你拦不住我。”
僵持到最后,楚靖江还是点了头。
楚征玦回去的时候,突然回头对楚靖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父亲,为什么我不可以是那个天?”
楚征玦出来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空,长舒一口气,不自觉的喃喃道。
“等我……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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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雍黔南都
皇宫司乐苑偏处
“消息如何?”
“主子放心,一切稳妥。”
夜晚寂静,湖边怪石嶙峋。暗处两人交谈着,站着的那人露出一半面容。
“大弈消失五年的盛远侯——谈檀”
谈檀身后半跪的人一副大弈宫内侍卫打扮,在这元雍皇宫有着一个大弈宫中侍卫打扮的人说来也十分稀奇。
谈檀五年来,从锦衣玉食的小侯爷不得不成为敌国皇宫里一个卑贱乐伶。
无数个夜晚,无数个时候。谈檀想到这个处境,自己都不免觉得好笑。
这五年来他没有变,还是那样的让人着迷,让楚征玦上瘾的模样。
这离别的五年,他没有一天无不为自己,为楚征玦打算,谋划。
到最后自己迷茫了,自己有时候也会问自己。
“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谈檀出声:“楚世子过的怎么样?”
那侍卫打扮的男子停顿了会:“楚世子五年来不出临安都,不拿刀剑。昨日在满江楼喝醉,还是国公夫人带回去的。”
谈檀听完笑了出来,话语都带着笑意。
“哼,没心没肺。”
谈檀说完半会回复正常,将自己那莫名的笑意压了下去。
“皇宫里情况如何?”
“皇宫里按计划进行,大殿正秉太监已是我们的人。御林军、尚食肆、衣设局人尽数掺了进去。”
谈檀垂头思索了半日,才不淡不咸的应了一声。
“你回去吧。”
那人听令,朝谈檀参了礼便没了踪影。
谈檀望了一眼手上的人皮面具,长叹一声。慢慢的将面具覆在脸上,好了后谈檀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好久不见了,容晏。”
“我是大弈的谈檀,元雍的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