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争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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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澹城城下
陈齐斯站在城墙上，冷冷地望着底下的楚征玦。
两军兵马整装以待，便是只差那一堵城墙。楚征玦身上的乌金甲透出一股冷戾的光泽。两道目光交错，谁也不服谁，早已刀光剑影一番。
楚征玦抽出佩剑，指着澹城。声音坚定，却又带着些许咬牙切齿。
“杀——”
楚征玦领兵冲锋，剑指澹城。周围尘土飞扬，两军厮杀。陈齐斯冷眼望向下面的战局，吩咐了下去:“炮驽手准备。”
周遭的将领你望我，我望你。欲言又止，半晌才有一人说话:“陈将军，此时我军正与叛军交锋，若叫炮驽手开始攻击，便会误袭我方呀！”
陈齐斯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是为国捐躯。”
“可这……”
陈齐斯腰间的佩剑微微出鞘，剑刃反射出的光闪了闪那人的眼睛。便也只好闭口。
楚征玦刀剑刃血，解决周围奔来的敌人。身下战马抬蹄嘶叫，楚征玦看向城上的陈齐斯，朝他讽刺的笑了出来。陈齐斯不悦地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太搭理。
只是手一挥，城墙两旁的炮驽手万箭齐发。一波又一波的射向城下战场上，楚征玦嘴角不可察觉的弯了弯，征北军向来都是剑甲相搭，一手执剑，一手手持盾甲。
楚征玦只是没有想到，陈齐斯会狠到损伤自己人的地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法子虽好，但也是最容易崩解的。
为君者，为将者。若失人心兵心，便早就是空壳。
楚征玦抬眸看向陈齐斯，朝他说了句话。不再恋战，转身就走。陈齐斯脸上乌云密布，楚征玦嘴角扯动，他已经可以知道楚征玦会用怎样的语气说出那两个字。
“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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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北军营
主将大帐
“澹城怕是不好打。”
“听说陈齐斯向来心狠手辣。”
“依我看……”
………………
“小楚将军，接下来该如何?”
众将领围在一起商量对策。这个一句，那个一句。楚征玦看着澹城的布兵图，没有说话。
只一会，周遭的说话声渐渐消散。众人都等着楚征玦的安排。楚征玦在临安都做了五年的纨绔世子，但这几场战下来，也不得不让人佩服他。
楚征玦将众人唤在一旁，指着布兵图上的几处。
“夜袭，但要零伤亡。”
“零伤亡?”
众人搞不清状况，究竟是怎样的零伤亡。
楚征玦将这几处标出来:“我们接下来只用晚上夜袭，不断的去骚扰。从而将敌人的心里防线破坏。”
“各位没有发现吗？白日的战役中，大弈的炮驽手都是无差别发起攻击吗？他们从来都没有刻意的去瞄射。”
“无差别?那不就是……”旁边的一位中将出声。
他虽还没有说完，但大家心里都有着一个猜测。楚征玦点了点头:“为将者，若不将将士们的性命看重。诸位，你们说。这样的将帅还值得信任吗？”
众人没有说话，对于兵戈相对，归顺一直都是第一顺位。当将士们对大弈领导者所产生失望，那么澹城不就早已是囊中之物吗？
军中之人，最可怕的就是背叛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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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州郡王府
“郡王就一直看着?”
庭院中两人对子，一位蒙面的黑袍朝苻恪问去。苻恪持子的手一顿，随后又恢复原样。他垂下眼帘，将手里的子下在边缘。
“鱼龙挥杂，谁又知会怎样?他要与我划清界，终究当初是我害了他。”
对面蒙面的黑袍人看着桌上的棋局:“郡王，就没有想过为自己争一争?”
苻恪闻言一怔，反应过来猛地将棋局推翻。胸腔起伏，半晌才从嘴里嚼出一句话。
“我从来……都不曾想过。以前是，以后亦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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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丑时
澹城城府
“陈将军，这叛军一直过来骚扰，不正面进攻。该如何是好？”
大弈将领聚在一起，等着坐在高位上的陈齐斯给出回答。陈齐斯看着手里的事务，闻言抬头看向他们。微微颔首:“以此来消耗我们的耐心，让我们掉以轻心，露出手脚。这种低劣的手段，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解决吗？”
众人也不敢说话，只是过了一会有人弱弱的说道一句:“陈将军，最近军中有一些不好的流言……”
陈齐斯皱眉，语气不耐:“什么流言?军中大忌就是虚无缥缈的各种流言蜚语。”
那人揶揄半晌:“是……因为白日炮驽手的无差别发起攻击，叛军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我们的步兵队损失很大。不少人都在那次攻击里负伤，所以现在有很多将士表示不满…………”
说完那人就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一个两个在下面就像个鹌鹑一样。
陈齐斯太阳穴跳了跳，心里不由得一阵烦闷。军中最忌讳什么他是知道的，但这事自己也是有错在先。但自己身为此次的主将，若拉下脸面则会有损自己在军中的威信。
心里暗叹一声:“该赏的赏，该补偿的补偿。”
“就这样吧，都下去。”
天子多疑，群臣自私，外国暗动，所谓的王朝——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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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都
大弈皇宫长乐宫
楚贵妃寝宫
殿内焚香飘渺，红帘随风翻动。一人跪拜在一座白玉菩萨下，身上百莲裙，千金镯。发髻上流坠叮当声响，眼神水光潋滟。如何看都不会是一个真心信佛的人，颇有美感之意。
征北国公府嫡女——楚清淮
七年前进宫伴驾，也是大弈最具传奇的女子。当年随楚国公在军营中，被初崇帝一眼看中。后遵旨入了这吃人的大弈皇宫。
只有楚清淮才知道，所谓的一眼，却是自己一人的处心积虑。一个，为了报复初崇帝的算计。
楚清淮起身，带着人走出寝宫。临安都早就是征北军掌控，朝荣华宫走去的路上，也担得起军士将领的一句“大小姐。”她作为征北国公府的女儿，武功自然是不会差的。
踏进荣华宫，楚清淮冷眼望着幔帘内躲避的女人。出声讥讽:“怎么？皇后姐姐身体有恙?”
躲在里面的皇后听到她的声音被吓的一惊。身体发颤:“啊…哈哈，妹妹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楚清淮勾起嘴角，拨弄着头上的簪子:“自然是……请姐姐去摘星楼看风景啊。”
皇后听后开始变得疯癫，缩进床角，嘴里念念有词:“摘星楼……摘星楼……啊！我不去！我不去！摘……星……楼……”
楚清淮看着疯癫如此的皇后，心中的酸苦丝毫未减。毫不留情的说:“你还记得摘星楼?我虽说根本就不想给那狗皇帝生孩子，就算你当时没有那一掌，我自己也会拿下那个孩子。但我也不代表不会追究。”
“毕竟……摔下去还是挺疼的。”
楚清淮走了进去，看着床上凌乱的皇后，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皇后姐姐……来日——方长。”
“你看，我弟弟多好啊。不像你那个心思龌龊，花柳成灾的弟弟。你这个做皇后的姐姐，怎么扶持都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胞弟不会在临安都待着?因为有我，我是楚家的女儿。往日种种，我会在你和那个昏君那里一并讨回来。”
说完她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逆臣——”只留下疯魔的皇后朝她歇斯底里的喊着。
“我便咒你此生不得善终——楚清淮！”
楚清淮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转过身，眼神无悲无喜，平静的看“了皇后一眼。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我这一生，只是为那一个执念而活。”
楚清淮早就死在了那年冬天，留在世上的只用大弈的楚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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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清辉阁
“澹城那边战况如何?”谈檀坐在椅子上看着楚征玦派来保护他的彦九问道。
彦九对上谈檀的目光有些尴尬，他一直相信自家主子的眼光，能让楚征玦心心念念五年的人绝对不会简单。但第一次见到谈檀这般容貌的，审美瞬间折服。
“澹城战况不分上下，世子只是正面交战过一次。后面便只是派小队不断的骚扰驻守城外的军队。”彦九如实禀报。
谈檀点了点头:“千秋殿那边所传来消息，陈齐斯命令大弈炮驽手无差别攻击，所导致现在他在军中风评不好，有失军威。”
“这可能就会成为征北军为数不多的一个突破口。”
谈檀说完望向彦九:“你将房顶四角蜡烛点燃，桌上的信放在门外。随后你到江陵城内替我找一个人，找到之后便让他去澹城。”
“他会是两军对战中征北最大的王牌。”
彦九点了点头，他只需要服从:“公子，那人叫?”
谈檀看向窗外:“大弈排行第一，千剑君——乌寒。”
“竟然是他?！”彦九睁大了眼，惊讶的喊了出来。后又觉失礼，连忙朝谈檀请罪。谈檀淡淡的望了他一眼。
“普通人听到他这个名字都挺惊讶的。”
谈檀也没打算追究所犯下的错误，到让彦九松了口气，心里对谈檀的好感不断上升。暗自吐槽，要是换成楚征玦，指定会被质疑没见识。
彦九也没有再待下去，迅速的将谈檀所吩咐的事情办了下去。
大弈所建立的王朝体系，下面早就是一堆枯木。
打破，只在这一战。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争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