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Holic——巴黎梦魇》Leojane

10、闲叙

　　片刻的沉默之后，基督山伯爵，不，还是称呼其为百目鬼吧，对四月一日说道：“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然后仔细地对四月一日的衣服打量了一番，眉头微微一皱。“是那个人的衣服吧。穿在你的身上倒也很合适，可惜有些过时了。”

　　四月一日今天穿的是一套绿色的旗袍长裙，上身搭了件黑色的马甲。旗袍上用金线绣着牛角花，花语正是“重逢”。

　　四月一日内心又开心又激动，嘴上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变成什么基督山伯爵了啊？你不是应该被宝石翁关在什么地方的吗？”那种埋怨的口气，又回到了四月一日原本的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百目鬼。

　　百目鬼右手轻托下巴，眼睛往上望去。“啊，这个说来有些话长了。”

　　“给我简短说明一下！”

　　“宝石翁和魔术协会找到了达成他们目的的其他方法，就把我给放了。”

　　“这也太简短了吧！”

　　“是你让我简短说明的。”

　　“可是什么情况都没有说明啊！”

　　“你想知道什么？”

　　四月一日有些犹豫了，咬起了手指，说话声音都有些含混了。“那个……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嗯？难道我有什么变化吗？啊，好像头发可能是比以前长了。年龄按那个人的说法应该没有增长。”

　　“当然不是说这些！我说，你怎么会变得那么有钱？！到底要干多少坏事，才能在巴黎引起这样的轰动啊？”

　　“嗯？那个人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

　　“一点也不一样！快说，那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哦，是宝石翁的。”

　　“什么？！”

　　“他们在我身上进行实验的时候，发现日本存在一处非常适合他们达成目的的地方。于是他们就去那片土地进行魔术实验了。因为是我带给他们这个发现的，宝石翁就将他收集的一些宝石作为代价交给我了。并且说，我可以用这些宝石替人完成愿望，积累我们三个人的代价。”

　　“唉？那个人果然很慷慨啊……他给了你多少宝石啊？”

　　“大概填满了基督山小岛的一个山洞。也就这座宅邸三间房间的大小吧。”

　　“什什什什什什么！”四月一日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些漂亮的石头而已，你不用这么吵吧？”百目鬼象征性地捂了下耳朵。“而且，这些都是没有注入魔力的空宝石，对于宝石翁来说根本没多大用处，所以才一次性给了我那么多。”

　　“啊哈哈哈哈哈……”四月一日正在努力接受这个事实。他在想，宝石翁得有多少宝石啊。以前看侑子的宝物时，他就已经觉得多得发指了；宝石翁的宝石储备绝对会超过侑子吧！不过宝石翁既然是穿梭于平行世界的魔法使，收集起宝石来应该不会很难。也许一块珍奇的宝石在一个世界仅有一块，可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平行世界，每个平行世界里都有这样一块宝石。这样一想，这种程度对于宝石翁来说果然不是很稀奇了。

　　“可是，‘基督山伯爵’这个头衔又是怎么回事？”

　　“据说，在这个世界有个头衔行事会比较方便。所以我就去买了一个伯爵头衔。”

　　“呃，也不用叫基督山伯爵那么奇怪的头衔吧……”

　　“因为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正好身在基督山岛，就用那个做名字了。”

　　“这也太随意了吧！那，买头衔会比较方便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也是宝石翁吗？他也真是热心啊。”

　　“不是，是我的狱友告诉我的。”

　　“啥？你还有狱友？”

　　“嗯。”

　　“嗯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然了，关在监狱里自然有狱友了，那里又不是只关我一个。”

　　“可是，你不是被魔术协会抓去的吗？他们还抓了其他人？真是太过分了！”

　　“哦，魔术协会的监禁室有没有关其他人我是不知道，狱友是伊夫堡监狱里的。”

　　“你之前又没说！喂，我说，那里不是关□□和重刑犯的地方吗？你怎么在那里啊？”

　　“魔术协会去考察日本土地的时候就把我转移到那里了。在那里我认识了两位朋友。”

　　“啊，你这个人，居然也会认识朋友，还真是难得呐。”

　　“其实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

　　“我就知道，像你这种整天摆一张臭脸的家伙，怎么会去主动交朋友嘛。”

　　“法利亚神甫和爱德蒙都准备越狱，自己挖了隧道。结果他们的方向都没有把握好，直接挖到了我的房间里。”

　　“哎？！是这样的主动上门法啊？”
　　“法利亚神甫是个有趣的老人，因为政治迫害的原因被关了进去。狱卒们都说他是个疯子，其实他很博学，有些像爷爷。他教会了我很多知识。”

　　“像遥先生那样博学吗？真是了不起呢。”

　　“爱德蒙入狱的时候年龄和我差不多，来到我房间的时候，已经二十六岁了。他是一个可怜的人，遭了人陷害被投入了监狱。最可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罪被诬蔑的。”

　　“还真是可怜啊……”

　　“不过法利亚神甫很博学（四月一日：我话还没说完，你这家伙就这样自顾自讲下去了啊……），头脑也很聪明。在法利亚神甫和我的分析推理下，我们（四月一日：我看你根本没帮什么忙吧……）帮爱德蒙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出狱之后调查了一番，发现事情真如我们推理的那样。”

　　“那么，既然你出狱了，那你的狱友们呢？他们也出狱了吗？”

　　“不。他们都死了。”

　　“什么？”

　　“法利亚神甫中风了，爱德蒙得了热病。”

　　“可怜的人们……”

　　“不过，那些病大概还不足以让他们马上死去。只是他们既觉得自己很快要死了，又无望重获自由，就将最后的生命作为代价，提前支取了，条件是我替他们实现愿望。也许我替他们完成愿望之时，积累的代价大概就够了吧。”

　　“可是……用生命做代价这种事情……”

　　“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无权干预，也无法拒绝。”

　　“那么，是些什么样的愿望？”

　　“法利亚神甫的愿望是寻找一处隐秘的宝藏。根据他的描述，我发现非常巧合，那里正好是基督山上的另一处小山洞。大概是宝石翁堆放其他宝石的地方。估计那个山洞之前被人窥伺过，就留下了宝藏的传说。不过那个山洞施放了结界，进去的时候还是支付了一定的代价。”

　　“那你……”

　　“正如你所见，我现在还是好好的。”

　　“因为法利亚神甫的愿望只是寻找到宝藏，所以我去过那个山洞就算完成了他的愿望。但是爱德蒙的愿望实施起来就麻烦多了，首先要调查清楚事实真相，才能进行下一步。不过，他支付的代价也很大，那么年轻，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愿望……”

　　“对曾经帮助过他的人给予报恩，对那些加害他的人给予复仇。”

　　“这……”

　　“我现在基本上完成了一半。他的恩人，我已经一个不落地回报过了。现在要实施复仇了。”

　　“什么？他的仇人难道就在巴黎？”

　　“正是。他们是……”

　　“伯爵先生！”远处传来了阿尔贝的声音。“伯爵，你那边快好了吗？客人们都在催我把你带回去。”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尔贝正往这边赶来。

　　“总而言之，你就继续呆在这个宅邸不要出去。代价的积累就由我来完成。”

　　“唉？宝石翁都放了你走，不是应该也放过我们了吗？”

　　“不，他们还是在打那个人的主意，作为日本计划失败后的候补。在这座府邸附近我感觉到了很重的不详之气。你还是尽量不要外出。如果真的有什么事需要外出的话……”百目鬼从衣兜中掏出一支箭羽（四月一日很惊奇他是怎么把箭羽收在衣兜中的！），“拿着这个防身吧。大概会有驱魔的作用。”

　　这是一支沾染了百目鬼纯净之气的驱魔箭。四月一日双手接过。“……谢谢。”

　　“不要谢我。给我做鲷鱼盖饭。”

　　“这个莫尔塞夫家的厨子不是也会做吗？”

　　“他们学了你的方法，却始终做不出你的味道。”

　　“伯爵先生，四月一日先生。”阿尔贝已经赶到了。“看到你们的样子，似乎聊得很愉快呢。真是抱歉了。可是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必须带伯爵先生回去救场了。”

　　“好的，我们走吧。”

　　百目鬼与阿尔贝转身离去。月光之下，四月一日抚摸着驱魔箭羽，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