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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南山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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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念川、墨浔、白夜三人游逛在街头,墨浔依旧是打着那把黑白相间如水中泼墨般的伞。
三人正在街上走着,却听见前方一群人们挤在一起喧闹,忙疾步赶了过去,走到前方却见一位长者,看衣着,应是位医者,被一群人殴打,他则抱着头缩在地上,看这模样当真可怜。
念川抬头看到九爷府的招牌便知这是招惹了一位大官。
念川二话不说便走上前制止住了那群手舞足蹈的下人们,墨浔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念川被波及,便也出手。三下五除二便把那群狗仗人势的吓得屁滚尿流,几人匆匆赶回去报信。
念川趁此间隙,将老者扶起,问及缘由,才明白是府中贵人多病,治不好惹得人家生气了,不仅要赶出来还要暴揍一顿,念川一听更生气了,决定去和那位贵人讲讲道理。
刚要动,便被墨浔拉住了手腕,“不要多管闲事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念川昨日的气还在,没搭理墨浔,自行挣开了墨浔的牵制,走进了那九爷府。
墨浔无奈,摇了摇头后跟了上去,紧随其后的白夜也跟了上去。
念川走了没几步,迎面便撞上一位青衫粗布衣服的老人,“这位便是方才在门前一展身手的公子吧?”
念川道:“是我,我要见你们主子。”
那老人说道:“巧了,我们家主子也要见一见您。”
念川心中起疑,面上仍故作镇定,一点头示意带路。墨浔与白夜跟上了他,念川见两人都在,不多说,便一起进去了。
那老人,是这大院里的管家,年纪挺大的,已逾花甲之年,满头白发。
他带着三人弯弯绕绕,走过了挺长的路,也见识到了各式各样的建筑,亭台楼阁有之、假山戏池有之、甚至楼塔耸立亦有之。
这才到达了那位贵人住的宅院——清丽却又不失繁琐细节的平常小屋。可见府中主任的品味清奇脱俗,可谓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调素琴,阅金经”般美好的生活。
进入门中,一股药气夹杂着瑞脑消金兽随风扑来,白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墨玉软榻上躺着人,正闭着眼,听闻动静便坐了起来。那泼墨般的软发顺势从肩头滑下,覆住了整个后背,有几缕还掉进了宽厚的睡袍中。
此人眉眼分明,一双桃花眼含情般的注视着来人,薄唇轻启,是个标准的美男子,“来者是客,请上座。”
齿音低沉悦耳,煞是好听。
白夜见其却是一怔,随及在念川的提醒下回了神,跟随念川坐了下去。
念川道:“你,为何要见我们?”
那人一听,却是一诧,“我要见的人是你,不是‘你们’”
念川道:“行吧,为何?”
念川本来是想责问一下门口医者的事,却是被此人的好脾性和好外貌以及那深不可测唬住了,一时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那人道:“那先认识一下吧,这位公子,我是‘南山雪’,你可认识我?”
‘南山雪’,名字倒是挺奇特,念川想了片刻,确认自己并未与这样一个名字奇特的人相识,便摇了摇头。
南山雪却道:“不认识也没关系,此番我邀请你前来,想是公子有些本事,想着可否治一下我的病?”
念川自小便从师傅云游四海,见识了不少,对于医德、医心、医法也是有些涉猎。
自此,念川才想起自己是要干什么的,便不客气的说:“那我要是治不好您的病,您是不是也要将我赶出去打一顿啊?”
九爷,也就是南山雪笑了笑,道:“公子可是误会了,那老头可不是什么好人,公子莫要好心办错了事才是。”
念川却不肯轻信这一人所说之语,仍迟疑着,又听九爷娓娓道来:“不信?不信的话你便去问问这街里街坊的哪户人家说他的好?”
念川想着这是个好主意,却道:“我有名字,不要叫我公子。”
九爷笑了笑,道:“好,那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念川:“念川。”
九爷好像这时才想起一旁还有两人,便道:“那这位公子?”
九爷看向了一旁的墨浔,墨浔翻了个白眼给他。
九爷好似并不生气,又转向另一边问道:“那这位姑娘?”
白夜一触碰到那人的眼神,忙慌乱间移开了视线,不再理他。
九爷顿时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这么一对比,好像还是念川公子更为正常些。
念川尴尬的咳了一声,轻声唤了一下白夜,白夜这才站起身,鞠了一躬,道:“我叫白夜,你随便叫我就行。”
这算是打过招呼了。
事后,念川应了九爷的请求,九爷便为三人准备了房间。
傍晚,念川刚要休息,一只小猫跳过窗台,进了屋里,现在还是蝉鸣聒噪的深夏,念川便没将窗子放下,任由外面的微风吹进,也任由那不知道走正门的猫跳来跳去。
白夜进门后变幻成了人形。坐在桌边对念川埋怨道:“主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清楚他的来历吗?你就敢私自留下来,还答应他要替他治病。而且,你知道他那是什么病吗?你治不好的。”
念川听她喋喋不休的咕哝了一会儿,便问道:“怎么?不相信你主人?”
白夜正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立马站了起来,坐到了念川床上,念川忙给他空位置,
念川道:“不是的主人,你想想主人,他那病街里街坊的医者都找来看过了,可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为什么拖到现在呢?”
白夜看着念川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那定是什么邪术或是诅咒,将他困住了,出不来的。平常医术肯定治不了啊。”
念川这才抬头看向了白夜,白夜看着念川的眼神,有点发憷,“主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啊?”
念川定顿了几秒后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活了多大岁数了。”
白夜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便含含糊糊的道:“嗯......没多大,也就个百八十年吧,不过主人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问我这个干什么?而且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名讳啊、芳龄啊什么的不能随便问吗”,白夜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而且,你问的这个就有点伤人,什么叫‘多大岁数了’,我看起来很大吗?!”
白夜还特地将‘多大岁数’这几个字特地重读了一下,以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念川从她这一大段长话中唯一得到的信息的是,白夜是在乎自己的年岁的。
念川叹了口气,觉得和白夜说话很累。便转了话题道:“那就不问你这个了,那我们便来说说你是如何得知九爷他这不是普通的病的吧?”
白夜却道:“啊?我有说过吗?”
念川加重语气警告地道:“白夜。”
白夜忙纠正道:“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什么,猜得呀。”
念川顿时一阵无语。之后想起来什么道:“你不是会些治愈之术吗,用在他身上试试?”
白夜道:“我......我还没想好。”
念川道:“什么叫‘没想好’?白夜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也是一条命!”
白夜:“我知道,可他,唉。念川,你能别逼我吗?”
念川沉默了会儿道:“行,你不想做就不做,我也不愿做这种逼人的事。”说完好像生气了似的躺了下来,背对着白夜,以此来无声说明“请走吧,不送。”
白夜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轻声轻脚地替念川熄了灯,变成猫形从窗户跳了出去。
念川听到白夜落地的声音,有些想笑。
念川的的确确是不想做勉强人的事,可白夜跟着他这么久了,在这种救人治病方面的事,白夜不想治便不想治可总要说出些缘由,没有任何理由的放弃掉一条生命让念川觉得很不舒服。
“白夜还有事瞒着自己”,念川心想。